第七十八章 艾爾的方法
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席琳達可以感受得到那兩道朝著自己望過來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有疑惑，有期許（這個只是席琳達的腦補而已）……
作為老師，席琳達感到了自己的責任，但是正是因為這股責任感，讓席琳達愈發感到有些難受。
這個學徒，身為老師的自己卻幫不了他……
況且不僅如此，錫蘭大師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又言猶在耳。
「這個學徒的來歷的確有些古怪，我總覺得拉多夫隱瞞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總之，你不要把他當成重點培養的對象就行了，錫蘭學院的內部秘術之類的也絕對不可以傳授給他，總之，儘可能地有所保留就行了。」
連錫蘭大師都這麼說，這讓席琳達更加充滿了猶豫與矛盾。
難道這個學徒真的可能和惡魔有關係？
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對於看不見面目的人往往很難產生親切感，因為帶著斗篷遮住身形和面孔本來就是一種隱藏身份、製造神秘感和距離感的手段。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席琳達對這個斗篷學徒卻怎麼樣都戒備討厭不起來，反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
這種好感當然不可能是那種男女之情。
老實說，這個學徒一開始看似瘋狂無禮的冒犯行為讓席琳達對他的印象頗為不好，但也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這種強烈的壞印象經過某些事件之後說不定會轉化為等值的正面印象，這個叫艾爾的學徒其實也並沒有做什麼，但是席琳達漸漸明白對方當初對自己的冒犯應該就真的只是純粹的不通人情世故而已，或者更加簡單的說法就是情商過低、缺乏常識。
這樣的人會是惡魔嗎？
席琳達是不願意相信的，至少現在是絕不相信的。
不過現在席琳達也不會去幫助他，更沒有能力去幫助他。
「席琳達老師，你找我過來到底有事嗎？」
看的老師莫名其妙地沉默了很久，艾爾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噢。」席琳達猛然抬起頭，如夢初醒道：「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問問你的學習進度。」
艾爾疑惑地看著她。
真是莫名其妙。
「那我可以繼續過去練習了嗎？」
「當然可以。」席琳達點頭道。
艾爾轉身朝著學徒練習法術的地方走去。
「艾爾，等等。」
「嗯？」
艾爾停下腳步，轉過了頭。
「我聽塞拉說你很有煉金天賦，你答應成為了她的助手了嗎？」
「是的。」
「噢，那挺好的，鍊金術也是非常有前途的，如果能夠成為一個像塞拉那樣的國家鍊金術師的話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好好跟她學習。」席琳達微笑著用鼓勵的口吻同艾爾說道。
「謝謝，我會的。」
艾爾揮了揮轉身繼續走過去練習法術了，甚至根本就沒有問席琳達自己為什麼不能夠施法簡單的法術，這讓席琳達不禁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是同時又有些疑惑，為什麼艾爾沒有問自己這個問題？是不好意思還是說傻傻地以為自己比別人笨還沒有領悟的原因？
這一點上席琳達就大錯特錯了。
艾爾雖然有時候表現得缺乏常識，甚至是情商過低，那也是因為在從小就生活在伐木村的緣故，再加上艾爾經常沉迷於書的世界中，接觸的人不是那些『心懷不軌』的小夥伴，就是安綺兒安碧兒這樣的非人類，如果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養成正常人的情商那才是應該感到奇怪的事情。
總之，艾爾不蠢，相反還很聰明，非常聰明，如果以人類的眼光來看的話稱之為天才是絕對沒有半點問題的。
席琳達認為艾爾根本就沒有辦法成為一名法師，因為從她所想到兩個辦法來判斷的話，確實是無法做到的。
不過席琳達雖然認為艾爾已經沒有辦法可想了，艾爾卻想到了辦法，而且甚至就是席琳達所想到的那兩個辦法其中之一。
也就是加固魔法強度的辦法。
不過艾爾並不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和知識所想到的，在伐木村的時候，艾爾雖然看了不少的書，但是自然是遠遠不可能跟席琳達這樣擁有錫蘭圖書管超高許可權的優秀教員相提並論的，至少目前是這樣。
現在的艾爾還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導致自己不斷施法失敗的，但是他至少可以確認自己施法的一切步奏和對魔力的掌握和運用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也就是說，如果艾爾自己再像普通人一樣練習的話是絕對不會有效果的。
但是那天卻成功了。
艾爾成功地將火球術施放出來了。
雖然是在席琳達老師的引導下。
在魔法理論知識上，現在的艾爾還遠遠無法同席琳達相比，一個是錫蘭學院優秀的老師教員，一個是剛剛邁入魔法世界大門的學徒，兩者間根本就不具備什麼可比性。
艾爾自然無法像席琳達一樣分析，總結出自己無法施放魔法是因為單位魔力密度過大這樣一套理論性的推測。
但艾爾有自己的方法。
艾爾的方法就是，就是像那一天一樣，用魔力模仿席琳達老師在自己體內做的事情。
將火球術的法術模型在自己體內疊加。
這個方法被席琳達完全否定了。
席琳達會這麼想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同時在自己體內疊加多個法術就類似與一心多用。
而且並不是普通的一心多用，就像一個人邊在草稿紙計算一道數學難題，一邊在繪畫一副風景寫生一樣，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就像一個人同時在計算多道數學題一樣。
記住，是同時。
就是說不允許這道題算一下，那道題算一下，而是同時計算，就是打草稿都必須同時打。
那怎麼可能？
肯定有人會驚訝地叫起來，就算有人可以做到一心兩用，但是同時計算和打草稿的話，那麼就是說左手和右手都要同時在寫，兩道題還好，那麼三道題呢？再加上腳？五道題呢？加上嘴巴？再多一道又如何？骯髒的py交易？
對人類來說肯定是做不到的。
然而艾爾並不是人類。
他可以做到。
艾爾記得那天席琳達老師是幫自己增強了六次魔法結構的力度，最後才成功地將那個火球術施放出來。
而到目前為止，艾爾自己一個人已經可以做到成功地將火球術疊加三次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當艾爾的火球術可以疊加七次的時候，他就可以再現那天威力可以媲美甚至超越三環法術大火球術的火球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