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失蹤
許嚴偉低頭撇了眼手錶,隨後皺起眉看向餐廳的方向,好像有些焦急。
「葉記者他們去餐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怎麼還不回來呢?」許嚴偉擔心地說道。「會不會……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兩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周浩一臉不耐煩地將許嚴偉的話堵了回去,順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中,撥動著打火機想要點上,只是打火機似乎受了潮,任憑周浩怎麼試都冒不出火星。
「媽的,真背!」周浩罵了一句,取下嘴裡的煙,煩躁地把打火機往地上一摔。「我去上面拿個打火機,馬上下來。」說著便起身要往樓上走去。
「別!別啊周隊,你一個人很危險的,不如讓我們一起陪你去吧!」許嚴偉連忙起身,一把抓住了周浩的手臂。
周浩似乎沒有料到許嚴偉竟然有膽阻攔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定定地楞了片刻,但隨即回過神狠狠地瞪了許嚴偉一眼,揮手甩開手臂。
「媽的你小子竟然還管起我來了!我回房拿東西順便撒泡尿,你也要跟過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嚴偉看上去有些窘迫,低下頭雙手扯著衣角,不敢和周浩對視。「我是擔心……」
「周隊那麼厲害的人,才不用我們擔心呢。」還沒等許嚴偉說完,游勇便急急地插了嘴,同時給許嚴偉拚命使著眼色。「周隊您快去快回,我們就在這等著您吧。」
「哼,算你識相,都給我待在這,別跟過來!」周浩壓下怒氣,便不再理會兩人,匆匆上了樓。
「周隊一個人沒問題嗎?之前葉記者也說不要落單的……」許嚴偉還是有些擔憂。
「哎呀我們周隊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就算你跟過去也會被罵回來的。」游勇聳了聳肩,轉身坐回椅子。「你就別管他了,我們就在這等著吧。」
許嚴偉看著周浩消失的方向,又轉頭看了眼餐廳,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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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躲在二樓樓梯口,悄悄探出頭往樓下瞄了一眼。
還好,沒跟過來。
周浩暗暗鬆了口氣,輕輕轉身,朝二樓右側走去。
自從幹掉了陳濤,周浩便打算實施他的下一步計劃,但葉喻提出的人員聚集方案無疑會給他的行動帶來不便,所以,他必須找個借口單獨離開,而葉喻和梁雲霄的離席也適時給他創造了條件,因為他明白,光憑游勇和許嚴偉這兩小子是攔不住他的。
計劃看來很順利。周浩得意地勾起嘴角,一想到即將達成的目的,他心中便壓抑不住地興奮,不過隨即一種莫名的擔憂卻暗自湧上了心頭。
那個東西……怎麼會在那裡?是我記錯了嗎?我明明……唉,以防萬一,去確認一下吧。
周浩越想越覺得心中惴惴不安,於是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左右警惕地看了兩眼,再次確認沒有人跟著他后,便迅速打開門鎖鑽了進去。
鎖門,鎖窗,拉窗帘。
快速完成這一系列準備后,周浩便直奔床底,再一次在床底那堆雜物中小心地撥出那隻裝著金屬盒的小布包,輕輕抱在懷裡。
和之前走的時候一樣,應該沒問題吧?
周浩原本並不想打開布包,但不知怎麼的,他腦海中隱隱有個聲音在急切地催促著自己,一股莫名的焦慮在心中蔓延開來。
『快打開,快確認裡面的東西!』
周浩有些恍神,等他回過神來后卻發現自己已經將布包打開,手指正扣著金屬盒的開口處。
那就再確認一下吧。
周浩有些麻木地打開了盒子,原本他以為會再次看到那支流溢著五彩色澤的紅寶石手鐲,然而卻沒有.
盒子里空空蕩蕩,手鐲不翼而飛。
周浩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下一瞬間便暴跳而起!
「手鐲呢!?我的手鐲呢!!?」
周浩把盒子扔在一邊,俯下身子發瘋似的在床底翻找著。
沒有……這裡也沒有!到底放哪了!!
周浩直起身,又開始在房間四處翻箱倒櫃,然而依然一無所獲。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放回盒子里的!!
周浩崩潰地抱著腦袋,神經質地左右搖頭,一時間雙眼布滿血絲。
一定是有人進我的房間把東西偷走了!誰偷的?到底是誰偷的!?
『還能是誰偷的?一定就是那個覬覦我寶物的人。』
周浩腦海中的聲音再次出現,而伴隨著這聲音閃現的,是陳濤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沒錯!肯定是他,只有他知道那件事!周浩恨得咬牙切齒。他到底把東西藏哪了!?
『原本在他身上,但現在又不在了……』
隨著鬼魅聲音的蠱惑,一段影像由模糊到清晰,漸漸充斥著周浩腦海。
果然是在那裡……我就記得好像看到了!
周浩頓時想到了些什麼,急急地打開房門,徑直衝了出去。
對,是在那裡,就在那裡!我得趕快找回來,現在就去!
周浩匆忙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而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人影冷冷地注視著周浩的背影,隨後悄無聲息地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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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喻俯下身,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掬了一把水。
冰涼的觸感使得葉喻的神志瞬間清醒了不少,困意與血糖降低所帶來的頭暈也隨之消減了許多。
葉喻使勁搓了搓臉,抬頭看了眼面前的鏡子。
鏡中的男人面容有些疲倦,熬夜所帶來的紅血絲爬上了雙眼,讓人看起來分外憔悴。而在男人身後,隱隱有片空曠的空間,在手電筒光下昏暗難明。
此刻的葉喻正一個人身處餐廳隔壁的漱洗室,而梁雲霄則在漱洗室門外的餐廳大堂,躺著沙發擱著腳,愜意地休息著。
之前梁雲霄所謂的「親手送一程」終究也只是危言聳聽而已,不過最後葉喻還是遵從了他的建議,至少洗把臉清醒一下。正如梁雲霄所說,以葉喻目前的狀態,就算有誰遇到危險,也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不過一想到梁雲霄看到自己被嚇住的窘樣后,一臉惡作劇成功的樣子,葉喻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爽,但這種不爽也只能葉喻自己心裡念叨兩句罷了。
不知為何,雖然梁雲霄號稱之前只是開玩笑,但當時他的那種氣場,那種從心底發涼的體驗卻讓葉喻怎麼也無法釋懷,現在的葉喻心中對梁雲霄竟然隱隱有些「害怕」的感覺,這中感覺並非自己的心理作用,而近似一種生理本能,他的身體正告訴自己,這個人,很危險。
這個人應該不止「風水師」那麼簡單,他的思維,他的身手,他的感官,絕不是普通神棍能做到的,應該是經過了特殊訓練。
葉喻暗暗推測著,原本因疲倦而有些僵化的思維在冷水的刺激下開始飛速地運作。
但不管他的底細究竟如何,至少這個人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畢竟如果對方要對自己出手,機會實在太多了,而且從他之前的行為來看,他的確是在保護自己無疑,目前和在在一起應該沒什麼危險。
話說回來,自己重回記者行業的第一個任務就遇上連環兇殺那麼大的案件,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看來樓玥之前說得沒錯,自己就是「惹禍體質」啊。
葉喻正心裡默默自嘲著,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了上來,彷彿背後有兩道目光正盯著自己。
葉喻頓時脊背發涼,連忙抄起旁邊的手電筒猛地一回頭。
被偷窺的感覺消失了,後面什麼都沒有。
嗯?錯覺嗎?
葉喻拿手電筒,對著這間漱洗室左右照了兩下。
這間漱洗室面積倒也不小,三面環牆,唯一的一扇門直通餐廳,房間左側是一個梳洗台和一面大鏡子——這也是葉喻現在所在的位置;右側是個小型淋浴房和衛生設置;而正對著大門的牆壁上,是一副用瓷磚拼接而成的西洋壁畫。整間房間雖然略顯空曠,倒也乾淨整潔,只是除了連通餐廳的大門外,竟然沒有任何其他出入口,連通風口都沒有,這種奇怪的布局一時間竟然讓葉喻有種身處牢房的錯覺。
看來我真是太累了。
葉喻內心嘀咕了句,也沒細想,轉身面向梳洗台,將手電筒架在一旁,繼續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抹了把冷水。
「我說葉記者,你洗好了沒有啊。」屋外傳來了梁雲霄的催促聲。
「馬上就好。」葉喻甩甩臉,抬頭看向鏡子。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使得葉喻眼中的自己顯得有些朦朧,而通過鏡子的反射,葉喻隱隱約約看到自己身後好像站了個人。
是梁雲霄嗎?都進屋來催了啊……
「你也困得撐不住了嗎,梁大師?」葉喻隨口吐槽了一句,沒有多加理會,拿起紙巾擦了擦臉。
「別拿我和你相提並論,本大師精神好得很。」梁雲霄略帶嘲諷的聲音再次從屋外響起。
「呵呵,話可別說得那麼滿,要是到時候……」
話沒說完,葉喻的動作突然僵在了半空,整個人彷彿穿過電流似的,霎時從脖頸涼到指尖。
梁雲霄的聲音是從外面傳過來的,那麼……站在我背後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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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各種忙的結果是我的存稿不足一章……扶額……不過即便很趕我也會保證質量,請讀者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