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桶金
其實不單這個世界，在任何一個封建社會，貴族階層都是一種極為尊貴的存在，是平民不能忤逆的，所以代表著貴族身份與地位的族徽，更是不能冒犯！
且不說打著貴族族徽招搖撞騙，就連使用帶有貴族族徽的器物，都會被冠以冒犯貴族而慘遭酷刑，落得身死的悲慘下場！
不過，畢竟翻貴族家垃圾的貧民多得是，也會經常翻尋到帶有貴族族徽標誌的物品，但除了極為無知的幼童外，都會被撿到者立刻清除掉，以免被冠以冒犯貴族的罪名。
這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常識，這種常識刻印在每一位平民的血肉甚至骨子裡！
可對羅格似乎並不適用，用他的話就是：
「都快餓死的人了，你跟我提冒犯貴族？！」
然後：
「貴族不能忤逆么？我可不覺得，況且我又不傻！」
最後：
「如果非要死，那反正都是死，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嘍！」
在這個世界里，對於羅格的這種表現，已經不是膽大妄為，破罐子破摔，就能形容的了，這能說，這簡直是無法無天！
所以，在中年人驚懼不定的眼神下，又在羅格循序善誘以及拍胸脯保證下，一口答應了羅格所說的事情。
不過在羅格看來，中年人對蔓藤花的恐懼要遠遠大於理智！
「小凱西，去你家把所有的破爛皮毛拿出來，準備盆熱水，對了別忘了帶把剪刀。「
吩咐完雙眼如明燈一樣的小凱西，羅格吩咐艾德把攤位收到一邊，而自己趕緊找了兩張較大的皮毛披裹在身上，這天實在太冷了，身體剛好，現在差不多又凍回原樣了。
旋即想起了小亞絲娜與迪亞老人，心中祈禱她們再堅持一下，自己就能帶著麵包和衣物回去了。
不多時，攤位後方的小巷子傳來跑步聲，扭頭一看果然是小凱西，看著那透著希望的眼神，羅格心理不禁一暖，對於自己也許是小事，但對於這個孩子，這個困苦的家庭來說，也許是改變他們命運的事情吧。
凱西後面則是跟來了一位面色黝黑，體型消瘦的婦人，應該是凱西的母親，本來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卻被生活逼迫成這番模樣，羅格也不禁暗暗嘆息。
「拿來了，拿來了…」
看著凱西希冀與急切的表情，羅格搖頭一笑，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羅格不多說，開始幹事。
對於皮毛的打理有很多種辦法，可畢竟皮毛存放時間過長，且有些破舊，想立即見效那是不可能的。
用熱水濕布簡單的打理下，這樣的事情，小凱西早做過了，而且打理的很細心，畢竟賣出一張皮毛，自己就能在家裡呆過寒冬。
而羅格這樣做，只是為捋順皮毛上的毛髮而已，原因很簡單，如果一件事物的本質你沒能力去改變，那就從細節入手。
細節的牽扯麵就大了，可不單單是捋順皮毛那麼簡單，緊接著拿起剪刀，進行裁剪。
「現在這些皮毛看著過於破舊…」羅格一邊裁剪一邊慢慢說道：「那你們再看看這樣呢？」
說著羅格大剪子落下，本就不規則的皮毛，被羅格裁剪掉邊角，成一個標準的長方形。
「你們雖然剪掉過那些已經爛掉的邊角，可是卻不忍心裁剪更多。」羅格慢慢把剪好皮毛放在一邊：「這是典型的節省，或者說佔小便宜心理！」
這時裁剪打理好的長方形皮毛與一旁完全不規則的皮毛相比，瞬間顯得規整，新穎了許多。
「這…就這麼簡單？！」婦人驚奇的扶著羅格裁剪的皮毛，不但是婦人，小凱西與艾德皆是驚訝不已的看向羅格，如此簡單的辦法就能讓家裡破舊的皮革煥然一新。
小凱西更是眼中含淚，似乎希望變成了現實。
「簡單的視覺誤差而已，說了你們也不懂，這只是第一步，你們先這樣做吧。」
簡單？羅格暗暗搖頭，最簡單的事情往往也是最難的，從擺脫心理上的慾望，到簡單的生理視覺運用，明明都是很簡單的事情，可真能做到能有多少呢？
「謝謝，謝謝！」婦人一邊裁剪一邊對訴說著感謝。
沒有哪個母親會將自己的孩子賣去當僕人的，生活所迫，可又無能為力，那種絕望的感覺羅格很理解，否則又怎會在得知有辦法救自己女兒后親自趕來呢？
可看到這一幕，卻還是險些掉下眼淚，羅格心中的痛苦，恐怕沒人能理解，能明了。
婦人與小凱西平時估計沒少做這樣的事情，裁剪出的皮毛要比羅格這個半吊子強得多，下剪每一處都不多一分，保證皮毛面積最大化。
透風的箱子里，一家人為了生活努力裁剪，不多時，便以完成，待小黛西極為謹慎的打理好最後一張皮毛，由艾德抱著來到攤前按羅格的指示擺好。
「裁剪只是開始，騙不過眼尖的，不過我們可以彌補！「
「這個賣東西呢，講究就多了，很複雜，我怎麼做，你們看著學吧，能學多少，看你們了！」
如果說起初對羅格所說的話只是一種單純僥倖心理，那麼現在，一家人則充滿了希望。
羅格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中，披上一張最大的皮毛，來到攤前，深吸一口氣，喊出了一句前所未有的、劃時代的，甚至改變整個世界商業史的一句經典的話：
「清倉大甩賣啊，買二送一，買五送三，貨源有限，先到先得！」
「五十個銅幣你買不了吃虧你買不了上當，尊貴的夫人，您看這些皮毛，都是新裁出來的，五十個銅幣還附送一件，多麼實惠，除了本攤位，你再也找不到別家！」
「哦~這位英勇的大叔，一看您就是識貨的，就這一張，本攤位最好的毛料，什麼您給二十五銅幣？不賣，少三十五不賣，您也不看看，整個戴爾郡哪有這麼好的料子，什麼三十，哎，看您面熟，您答應下次還來，我就當賠本賣了！」
「喂喂喂~~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做艾德家的爛料子，都不削跟你計較，看看小爺靴子，好看不，看見了么，我不說那是怕大家誤會，子爵大人，子爵大人是你能評論的么？！」
「既然都說出來了，這些料子的來源我想大家也有猜測了，不過，咱不能給子爵大人添麻煩是不是，快了啊，最後三塊了啊！」
看著蜂擁搶購的人群，艾德與夫人阿曼達感覺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原本也就值十個銅幣的皮毛硬是三十個銅幣賣了出去，三十個銅幣買張嶄新的也用不了啊。
再看這是羅格小小的身材，愣是給一家人一種高大的感覺，不僅如此，細看之下，羅格每說一句話，哪怕最簡單的弓腰行禮都做的恰到好處，這時夫婦兩人才知羅格的不凡之處，頓時瞪大了雙眼，生怕看漏一處。
而現在的小凱西更是一臉崇拜，雙眼放出的光芒足以閃瞎眾人，那感覺就像觀看神靈一般！
「好了，好了，賣完了，明天呢，我還來，會帶些只有貴族圈子裡才有的新款，價格絕對不貴，都通知一下親朋好友，今天凡是在這裡買過皮毛的人都享有獨家的優惠權！」
「什麼是優惠？就是打折，打折你們不懂，哎，這是貴族裡面才有的說法，各位既然這麼捧場，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給你們好好講講…」
「本攤位將不定期搞促銷活動，凡是活動，都有打折，各位幫忙通知一下，明天，明天這個時候一定到！」
人散貨完，羅格完全不理會所有商販那震驚、迷茫、甚至充血的眼睛，自顧墊著小袋錢包，緩緩朝小巷走去，而凱西一家緊跟在後。
東拐西拐之後，來到一條沒人的巷子里，羅格轉頭一臉滿含深意的笑容，說道：「艾德大叔，我們應該怎麼分呢？」
「聽……聽您的！」
望著艾德對於自己手中錢幣極為渴求的單純眼神，羅格暗暗搖頭，本以為艾德會為了眼前的利益與自己翻臉而出手搶奪，畢竟自己還是個孩子。
可事實證明自己想的過於複雜了，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的目的往往是極為單純與盲目的。
這些人一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會非常滿足，有人說這是愚蠢，但真的愚蠢么？『小富即安』與『知足常樂』這是一個很富有哲理性的話題，不過羅格懶得深思，因為他喜歡這樣『愚蠢』的人！
「咳咳~」羅格清清嗓子，演示一下自己的『小人』之心：「那就按照之前說好的分！」
不多時，販賣皮毛所得的銅幣分散完畢，整整八十七枚銅幣，自然羅格的預料之中。
看著歡喜的三人，羅格苦笑，其實自己是最賺的，因為這些人『蠢』到不會計算成本，自己的第一桶金到是確確實實的『無本萬利』！
帝國一金幣等於一百銀幣，一銀幣又等同於一百銅幣，一枚金幣就能讓凱西這樣的家庭擁有一年的富足生活，而今天賺下銅幣，怎麼著也夠一家人寬鬆的熬過這個寒冬。
正感嘆自己終於能買麵包吃時，卻見小凱西和婦人對著羅格一臉感激，眼含熱淚的躬身行禮。
「謝謝.……謝謝您.……謝謝您救了小凱西……謝謝您！」
「我救了小凱西？」羅格疑惑不已。
許久之後，羅格才明白小凱西一家的困境，而自己自保之餘竟幫了小凱西一個大忙，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艾德，羅格心裡泛起別樣的滋味。
羅格沉思良久，抬頭望向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艾德夫婦，羅格知道，他們想詢問明天自己還會不會繼續販賣皮毛。
「您明天還來么？」小凱西怯怯的聲音傳來。
實在忍受不了這個臉上帶些祛斑，卻顯得極為懂事的小女孩那熱切期盼的眼神，羅格決定幫他們一把。
「以後不用尊稱，叫我羅格就行了。」羅格對於這樣的稱號出奇的彆扭：「夫人，我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至於明天的事，您難道不打算請問回家吃些麵包，然後坐下來好好商談么？」
「哦，對不起，艾德還愣著幹什麼？」婦人面帶激動對著艾德責備道：「還不趕緊請我們的小客人回家！」
「對了，艾德大叔以後不要在責罵凱西了，這是我最基本的條件！「
「還有，我這裡有些東西您幫忙買一下，還有去收些皮毛，不用去剛才的地方，就去和你們一般的家庭收購一些就行，這是我的錢，當投資。」
「投資？」
「額…先回家吃飯，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