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不安的預兆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李晴都被軍方嚴格保護著,無數的人都想要在她身上找到那座島上的真相,不過她本人已經身處在首都軍區醫院程老院長,以及高強這個國安局特殊人物的保護下,渡過一段安定的生活。
出於報恩的態度,她在偶然的情況下參與到了國安局的行動當中,並且表現相當優異,她嫻熟的追擊手段和制敵技術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於是她就這樣成為了一個最年輕的偵查員,而問及她的身手,晴卻根本無法回答,她的那段過去就是空白。
當然,她很幸運擁有李默柳這個哥哥。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放棄自己的事業來全國各地尋找妹妹的。還有李瑤,這個像是永遠長不大的怪力小龍女,對一個有恐怖經歷的女孩子來說,他們的存在給了她很大的慰藉。
但是晴和父母關係很淡。有時,她會帶著對他們的憤怒來到這兒,她因他們愚蠢地對待自己的孩子們而感到惱火。那時候她還和沐清揚沉浸在熱戀中,她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有那個男人就夠了。
但她現在屬於哪裡呢?
她很想知道。
有個簡單的答案就是,這兒,在有著親人和情人的地方。但最近這個簡單的答案幾乎錯了,她感到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屬於她的地方,一些她立刻就能認出的地方……
一片陰暗籠罩過來,她抬起頭,凝視著。片刻之間,兩個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帶著熟悉的威脅對她眨眼睛。她凝視著,眨眨眼然後立刻笑了,那是李默柳和李瑤兩個,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的隱藏地,居然會悄悄跟了過來?
兄妹兩個瞪著她,然後相互看著最後又爆發出一陣笑喊聲。
「哈!」
當他們平靜下來之後,李默柳笑著說。
「我的那個頑強地魅族小妖女妹妹回來了。」
李晴殘暴地對他做了一個露齒而笑。她的信心回來了,即使她不明白她自己,但她知道一件事,她不會讓那個男人離開她的生活。
「好吧。」
她歡快地說:「現在,聽著,你們兩個。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些,否則我會被家裡其他的人嘲笑的,而且有不少人會抓住任何機會讓我看起來很可笑。但是我仍舊不會離開他,我會一直和他堅持這感情。雖然現在我好像還不知道其中訣竅,但我會知道的。直到我想出一個主意,我們都得冷漠對待他。」
「哦,我們都要?」
「是的,我們都要。哥哥,不能隨便邀請他來家裡,記住,他是我的未婚夫,而且你得讓我得完全信任你。」
「等一下。」李默柳說,他眼睛里閃爍了一下狡黠的目光。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小刀,輕輕在拇指上割了一刀,然後伸向了李晴。
「給我你的手。」
「為什麼?」
李晴說,猜疑地看著刀子。
「一個小小的原因,為什麼你要問呢,你不想繼續你的計劃?」
「但是……哦,好吧。哎呦!」
「看,以血為誓。」
李默柳嚴肅地說道。「這意味著你得堅持你的誓言無論發生什麼,無論什麼,我的妹妹。」
「好了,我知道你這不過是借口。」李晴鬱悶地說。
「你知道我在做一些實驗,我們的血脈起著很重要的作用,這就是為什麼我告訴你要做這個。」
李瑤在旁邊做了一個鬼臉。
「你的那個愚蠢實驗已經兩年了,不管怎麼樣我們總會支持你,而且……哦,好吧。我也不會置身事外的。」她閉上眼睛,裝作很痛苦的說道:「我發誓會保守哥哥的秘密,並且幫助姐姐來整一整未來姐夫。」
李默柳在李瑤手上也重複了一遍這個動作。而李晴凝視著那把刀子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緩慢地說:「我發誓我不會放棄,他是屬於我的。」
突然一陣冷風從墓地刮來,捲起他們的頭髮並且擺動著地上的落葉。李瑤喘了一口氣,看了看李默柳和李晴,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天黑了。」李晴感到很不舒服。
「我們最好趕緊回去。」李默柳收起來刀子,照顧兩個妹妹。李瑤和李晴也站起來了,把大拇指放進嘴裡。
「再見。」李晴溫柔地面對著地上的野花。紫色的花在風裡搖曳著,她對李默柳和李瑤點點頭。
「我們走吧。」
沉默地,這兄妹三個翻過圍欄,朝著廢墟走去。以血為誓的插曲給了李晴一個莊嚴的感覺,當經過老教堂時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伴隨著太陽下山,溫度陡然下降,風越來越大。草地上每刮一陣風就送來古樹的味道,以及樹葉的嘎嘎作響聲。
「有些冷了。」李晴站在教堂的門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看著台階上的青苔。
月亮還沒有升起,但可以看見隔壁墓地還有它前面的小廣場。新開的墓地表明了那個黑暗的日期,許多墓石上刻了士兵的名字。這看起很野蠻,荊棘高高的黑色植物在墓地中穿插,常春藤爬滿了花崗岩。李晴不喜歡這樣的布置,不滿意地撅起了嘴。
「這裡看起來不太一樣了,不是嗎?我的意思是在夜裡。」她不平穩地說道。她不知道怎樣表達她真正的意思,這不是一個有生命的地方。
「我們可以走那條遠路。」李默柳說。「但是這意味著要多走十幾分鐘。」
「我不介意走這條路。」李瑤說,她用力揉了揉肚子。「我是說我餓的要命。」
「你能停止說關於吃的問題嗎?這種時候……」李晴說,然後她低頭凝視著遠處。
環形的公路很寬闊,但眼前的小路要更近一些,她感到更不舒服了。她停下來靜靜思考。當靠近巷子時,黑暗裡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她的心臟跳動開始加速了。她試著不去理睬它,但她的皮膚全都泛起了疙瘩,並且手臂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在突然颳起的風中,每個聲音似乎都是擴大了的可怕。腳踩在落葉上的嘎吱聲震耳欲聾。
「為啥那麼我們停下了?」李默柳說。
「我只是……我很抱歉。」李晴喃喃道,但是當她強迫自己轉身的時候她立刻變得僵硬了。
「瑤瑤?」她說「你有什麼問題嗎?」
李瑤直直地凝視著墓地,她的嘴唇分開了,她的眼睛瞪大並且茫然。恐懼漫上李晴的心頭。「瑤瑤……停下……停下!這可不好玩。」
李瑤沒有回答。
「瑤瑤!」李默柳說。他和李晴相互看著,突然地李晴知道她必須得離開了。她轉過身沿著小路往下走,但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後說話,她感到胃裡一陣痙攣。
「真是個單純的女人。」這個聲音說。這不是李瑤的聲音,但它是從她的嘴裡傳出來。在黑暗中顯得蒼白,她仍舊凝視著墓地,李瑤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表情。
「女人。」這個聲音又說道,並且當李瑤轉過頭看著她的時候又增加了一句。
「有人在那邊等你。」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李晴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墓石那邊似乎有什麼形狀在黑暗之中,向三個人逐漸移動。李晴驚聲尖叫一聲,她感覺那是無可匹敵的恐怖存在,毫不猶豫地,他們都開始跑,李瑤也在和她們一起跑,也在尖叫著。
李晴往南邊的路跑著,踢開絆腳的石頭在草地上笨重地跑著。
李瑤沉重的氣息在她身後,還有李默柳,總是平靜而又時不時發些愣頭青的黑龍小子,現在也胡亂地喘著氣,昏頭昏腦地跟著亂跑。這裡有一個拐彎,並且她們前面的樹叢里傳來一聲叫喊,然後李晴發現她能夠跑得更快了。
「我們後面到底有什麼?幹嘛要跑?」李瑤大喊。
「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喘著氣,她的肺里似乎有一團火。她不知為什麼,但她感覺她們應該不要停下來。
「別停下,該死!別看後面!」她抓住李瑤的袖子拉到她的旁邊。
「我累了!」李瑤緊緊抓住她,有一些猶豫,她其實並不害怕。
「跑……別停!」李晴糾纏著,又抓著她的袖子強迫她移動。
「過來!」
她看見前面閃爍一陣微弱的水光。過了樹叢里有一個廣場,而噴泉就在前面。李晴的腿擺動著,她的呼吸在喉嚨里呼嘯,但她不能讓自己落後。現在她能看見那個髒兮兮的雕塑了。離她們越來越近,有二十步遠……十步遠……五步。
「停一停!」李默柳也在喘氣,踩在地上的腳步如雷鳴一般。他在水邊彎著腰,手撐在大腿上,深深呼吸。而李瑤依舊在納悶:「那是什麼?哦,幹嘛要一直跑?」她說。「幹嘛要怕它,我們不是也見識過那些更恐怖的東西嗎?」
「我想你倒也算是專家。」李默柳踉蹌地說。「看在老天爺的份上,李晴,我們不要這麼神經質好吧。」
「好像沒事了。」李晴愣愣說道。她的眼角似乎有眼淚,搖搖晃晃地走過水池邊,但在她脖子後面炙熱的呼吸已經離開了。噴泉池裡黑暗的流水激涌著。
「它沒有跟我們到這兒。」她說。
李默柳凝視著她,然後凝視著周圍,最後又凝視著李瑤,然後立刻笑了。「當然,它不會跟著我們的……但是無論如何讓我們先回去吧,好吧……除非你想在這過夜。」
一些難以名狀的感覺使李晴驚悚。
李默柳又看著公路上。「你知道,我沒看見什麼東西回到這來。」他的語氣平靜:「也許沒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們了,也許我們只是恐慌和害怕我們自己,有什麼東西會發瘋來追我們呢?」
當三個人動身的時候李晴沒有說話,一直保持踩在充滿泥垢的小路上。但是她很驚恐,她非常不安……
當沐清揚辦完事回到宿舍的時候月亮已經在頭頂了。
他是被特里潘拉到了那個死過人的舊宅附近,按照狼人的說法,這裡是被詛咒之地,總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學徒們來這裡挑戰,所以這裡每個月都會死幾個蠢貨,原因不明,不像是意外,但也不像是人為的。
他調查了很久,現場沒有遺留明顯線索,除了受害人那些雜亂的腳印,根本沒什麼可疑的東西,但是氣氛讓他很不舒服。他感到暈眩,幾乎快要搖晃了,因為飢餓而感到疲勞。他讓自己這樣沉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原始的野性仍舊讓他狂暴,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剋制了。他仍舊不確定這些力量到底是哪來的。
他一直在陰暗處看著那些古怪的腳印,他很害怕他會陷入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氛里而剋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曾有什麼黑色的東西靠近過,但即使是他這個暗夜之主親自選拔的寄主,在黑夜中的感官也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他看著灰色的牆壁感到異常頹廢,是莫名的煩躁在影響他的心緒,現在一切都是空虛的,無論即將發生什麼。
躺在地上的身軀變得修長,他用在夜視力極佳的眼睛凝視著黑暗,能看見其中蘊藏著真實的彩色,他把手指壓在一起,然後緩慢地觸碰嘴唇,他能聞到血腥的氣味。
讓他萬分驚恐的是,他發現自己正沉浸在這一切之中。他的舌頭反覆在他的牙齒上摩擦著,享受著這之中美妙的令人鼓舞的感覺……
不!
他猛地把自己拉回來,他的脈搏開始參差不齊,他的身體在不斷搖晃。此刻所有圍繞他的念力觸角全都被一起驅散,他只希望應該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他很難相信在他的皮膚都快要燃燒起來,他很怕自己的剋制力會崩潰,而他會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一切,他不知道要怎麼樣應對這種場面,他只有一點點努力練習克制他的力量,他朦朧地意識到他不能使用那些黑暗的力量。
即使妖力依舊在身體里流轉,但是那些恐怖的暗黑系魔氣和冰冷的幽冥陰氣也沒有被同化。這是在深淵魔界和幽冥鬼界留下的種子,經過了之前那次六道魔君和地藏分身的爭鬥,這兩種力量不斷蓬勃長大,現在它們竟直追自己天賦妖力,要不是他一直用意志力勉強壓制著,恐怕心智也早被這兩種力量撕扯,從而喪失殆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