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遲來的真相

  等衛司然反應過來，女人已經走下來樓梯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衛司然，衛司然也看著女人，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百分百的能確定，這就是他的母親，她身上的香味還是和以前一摸一樣。


  「這是誰？你怎麼還帶人來了？」吳敏臉上滿是不悅。


  「我是……」衛司然急切的想要回答，卻被祁辰擎打斷。


  「他是我弟弟。」祁辰擎拉住衛司然，搶先回答了。


  「弟弟？」女人上下打量衛司然，回想了一下，點點頭：「對，你好像是有一個弟弟，可是你們怎麼不像呢？」


  女人轉身，搖擺著身姿坐到沙發上，剛坐下時眼神有幾秒停留在了桌上的小雛菊上，但片刻就移開了視線。


  「你怎麼來了？案子還沒有解決嗎？」


  祁辰擎忐忑的觀察著衛司然的表情，發現衛司然比想象的鎮定定，暗自鬆了口氣，拉著衛司然一同坐在了女人的對面。


  「沒有，案子已經徹底解決了，這還要多虧了衛夫人的幫忙。」


  聽到衛夫人三個字，吳敏神情立刻變得不自然起來，眼神在一次的掃過桌上的小雛菊。


  「我已經不是為什麼衛夫人了，不要在那麼叫我。」


  女人平靜的陳述，聲音卻顯得有些凄涼，衛司然看著她的模樣，心痛，迷惑，五味雜陳都從心底涌了上來。


  「要不是我爸要我幫你，我是絕對不可能幫你的。」吳敏帶著恨意看著祁辰擎，卻又拚命強壓著恨意。


  「是啊，也多虧了吳老將軍，要不是吳老將軍暗地將全部的軍火換了，衛夫人在上下幫忙打點，我也不可能能這麼快的全身而退。」


  聽到祁辰擎和吳敏的對話，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衛司然的感受了，他可以說是完全曠然的聽著祁辰擎和衛母的對話。


  可是聽到居然是自己的外公和母親，衛司然真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要不然就是自己在夢，這不可能是真的。


  衛母「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大聲的怒斥祁辰擎：「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叫我衛夫人嗎？」


  「對不起，吳小姐，我記住了。」祁辰擎抱歉的微笑。


  吳敏直起身，不想在看見祁辰擎的臉：「你回去吧，我很累了，有什麼話下次再說。」


  轉身像樓梯走去，衛司然也跟著起身，本能的想要追上去，拉住她。


  剛起身，就被祁辰擎已經擋在了面前，用眼神警告著他，不許亂動。


  衛司然不顧一切剛想要喊住母親，可是吳敏轉眼間就已經走上了樓。


  「讓開。」


  祁辰擎像一面牆一樣堵在面前，衛司然不管想要繞開祁辰擎，被祁辰擎拉住往外帶。


  「你幹什麼？」


  祁辰擎毫無表情的連拖帶拽的把衛司然拖出了別墅，話都來不及說，一把扔進車裡，迅速的上車關門。


  「開車。」


  命令一下，車立刻發動，好聽的引擎聲響起，一下加速風馳電掣的離開別墅。


  衛司然看著通過後擋風玻璃，看到離別墅越來越遠，著急的想要開車門，可是車門卻早就被鎖住了。


  「停車，停車。」


  衛司然朝著司機大叫，司機不為所動，衛司然撲向司機從後面，想要搶司機手中的方向盤。


  「你瘋了。」祁辰擎將衛司然扳回了原位，將衛司然的雙靠背上，用力壓住。


  「我叫你停車，馬上停車。」


  「停車之後呢？你要回去找你媽嗎？」


  「當然，我向她要問清楚。」


  他不能，不能這就樣算了，他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你現在的樣子去問她嗎？」


  祁辰擎的一句話像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徹底澆醒了衛司然，對啊，他現在已經不是衛司然了，要以什麼樣的名義問她，已經死去卻莫名其妙還活著的兒子嗎。


  看著衛司然不在激動，祁辰擎放開了衛司然的手。


  「回去之後我會告訴你全部的事，小然，你想知道的全部真相我都會告訴你。」


  ……


  衛司然不在說話，也不在看祁辰擎，偏頭看向窗外，看著自己隱隱約約的臉。


  亂了，他的世界亂了……，應該說早就亂了。


  一聲悶雷響起，閃電劃過漆黑的天空，風呼哧呼哧的吹動著書房的窗戶，團團烏雲彙集，預示著即將要落下傾盆的大雨。


  衛司然筆直的站著，脊樑挺著特別的直，像是刻意的要撐住自己。


  「你說吧。」


  祁辰擎看著這樣的衛司然，心裡特別不忍：「你準備好了，我再說。」


  雖然祁辰擎知道衛司然可能真的接受不了，可是他還是想說，他不想被衛司然仇恨一輩子，他太想要和他有一個好的結局。


  「快說。」衛司然不能在等，每一秒對他都是煎熬。


  「你已經知道這次盛澤能平安無事，是因為爺爺和你媽媽暗中幫他了，對吧？」


  「他…他們為什麼要怎麼做？」


  從小他還不會寫字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衛司然的爺爺是一個剛正不阿，可以為國家，為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經過無數次真正的戰役，對惡人，壞蛋從不留情，對貪官和犯罪集團更是恨不得全部抓盡，一個不漏，為什麼這樣的爺爺會幫助祁辰擎。


  「他們之所以要幫我，那是因為祁門和他們早就有著數也數不清的關係，你爺爺年紀輕輕的就已經當了將軍，是當時最年輕，最有名的將軍，可是你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將軍的嗎？不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也不是靠他的運氣，靠的都是祁門，祁門把有用的消息，立功的機會全部送給了你爺爺，他利用的很好，毫不費力的就走到了現在的位置，同樣的他也必須為祁門做事，替祁門掃清官場的一切威脅，一直以來，到我接手祁門，我們都合作的很好。」


  衛司然聽得這些話，已經有些搖搖欲墜，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至於你和衛秦的事……，」祁辰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衛司然知道了真相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衛秦，我確實想殺他，可是殺你，卻是個意外，因為我們行動的那天本來是沒有把你算進去的，可是那天你偏偏回來了，為了萬全，我沒得選擇也只能把你和衛秦一起殺了。」


  難怪那天她不讓我不要回家，難怪……。


  衛司然埋下頭，不讓祁辰擎看到他的臉：「我……我媽媽知道嗎？你們……你們要殺我父親？」


  祁辰擎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殘忍，以前做過那麼多殘忍，殘酷的事他都覺得自己沒有錯，可現在卻有著深深的罪惡感，不說話卻也默認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那麼做，那是他丈夫啊？」


  衛司然猛的抬頭，望著祁辰擎，眼中沒有一點淚水，連紅都沒有紅，卻看得出裡面已經是無盡的絕望了。


  一個悶雷再次響起。


  「是你爺爺，他要衛秦的命，因為衛秦發現了你爺爺和我的關係，他要去揭發你爺爺，所以你爺爺留不得他。」


  雨突然瘋狂的落下，黑壓壓的一片就這樣壓了下來，就像天要塌下來一般，拌著狂風狠命的抽打在玻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