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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雄霸西北(一)

  郭大路瞟了眼像個可愛的娃娃一樣走路一蹦一跳的雄初梅,苦笑道:「初梅啊,你又想折騰些什麼啊?連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句話都搬了出來?傻大個心眼是個實在的,有什麼話,你直接和我說了,何必慫恿他,自己在旁邊敲邊鼓呢?」


  雄初梅扮了個鬼臉,收起了小女娃子的模樣,背著手,老氣橫秋地道:「我可沒慫恿傻大個,他外號傻,心裡可不傻呢,其實我們兩個心裡打的算盤都一樣。郭大哥,西北興起棉紡業后,就成蠻荒之地變成了寶地,不知多少人眼饞,不僅那些豪強軍頭會打不該有的主意,甚至連一些妖精鬼怪也會打上門來。當然,我科學門自然不懼他們,但是我以前在義學聽郭大哥講課,發展經濟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如果天天和牛鬼蛇神打架,那咱們還要不要紡織衣服、煉製石油了?與其到時候紛擾不堪,不如現在先下手為強--」雄初梅說著,豎掌為刀,做了個劈砍的動作。


  郭大路苦笑,這雄初梅果然不愧是黑熊精啊,最喜歡暴力解決問題,不過,雖然暴力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個有效的辦法。


  郭大路撓了撓頭:「傻大個、雄初梅,對了,還有你,樓大郎,別躲在一邊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我就不信了,沒有你這地里精的指點,傻大個會有這些胡思亂想。得了,你們都敞開說吧,想在西北這塊地上,搞什麼什麼大事來?」


  傻大個、雄初梅、樓大郎對視了幾眼,傻大個先開了口:「郭大哥,西北之地,雖然名屬大李朝,其實朝廷從來沒有有效管冶過當地。大小部族、軍頭林立,對朝廷只是名義上奉令,其實根本不向朝廷交一粒糧,納一文錢的稅。就算是當今聖上下旨,他們也只當是廁紙一張。但是因為西北荒涼貧困,朝廷又要靠那些軍頭們的軍力抵擋來自域外的蠻族,所以對他們一向是眼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不是明裡舉起反旗就是了。」


  郭大路不置可否,他來西北之前,也曾經找黃學恆打聽到當地的情形,早就知道,西北可謂化外之地,天山之外有許多蠻族,雖然不像草原上的胡族一樣經常侵擾,卻偶爾會翻越天山,闖過邊境,殺燒一番,這也是個頭痛的難題。


  大李朝的軍力主要針對北方的胡騎,對天山之外就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借西北的軍頭們對付蠻族,就當是以夷制夷,甚至還為此每年以賞賜的名義,撥給大小軍頭們錢糧,充做軍資。


  浩哥兒聽了傻大個剛才這番有條有理的話不無詫異,這可真正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傻大個以前在後隆村,跟在郭大哥和自己屁股後面,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極是木訥,可是到了西北才幾個月,這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顯然,傻大個並非天生愚笨,只是以往都縮在人後,不願出頭,此次西北之行,讓他放手施為,沒有人在旁邊指手劃腳,就連雄初梅和樓大郎都聽從他的命令,讓他迅速成長起來,可以獨當一面。


  浩哥兒心中暗想,如果自己也能主事一方,是否也能像傻大個一樣獲得更高的成就--他很快搖了搖頭,不,我會永遠守在郭大哥的身邊!什麼功名成就,都是虛的,自己和郭大哥生死相托,如今更成了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那種在外揚名立萬拋頭露面的事兒,義學里任何一個學生都可以干,但能守在郭大路身邊,將他的命視做自己的命的,只有我--浩哥兒、李浩!

  這時,樓大郎在旁邊插嘴道:「西北這塊地,山高皇帝遠,大小軍頭等於土皇帝一般,與其讓他們在此地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搞得民不聊生,不如由我們科學門出面,一舉將西北蕩平,還百姓一個清平天下。」


  郭大路不動聲色:「咱們在西北折騰出這樣大的動靜,朝廷方面難道就會聽之任之?嘿,以前西北還是大小軍頭林立,互相紛爭,雖然對朝廷陽奉陰諱,可畢竟名義上是朝廷制下,可如果整個西北都被我們佔據,朝廷難道會對此不聞不問?」


  樓大郎笑道:「朝廷有什麼好過問的,修行門派的事務,朝廷是從來不會插手的,咱們客氣一點,容朝廷派下地方官,管理一些民事,如果不客氣,直接派出自己的門人弟子,管理民眾,朝廷也不敢放半個屁。」


  郭大路點點頭,的確,在鄞縣,科學門就佔據了十一個鄉鎮的土地山林,皇權不下縣,這十一個鄉鎮的事務完全可以由郭大路一個人說了算,所謂言出法隨不過如此,只是郭大路懶得管俗務,統統推給了黃學恆。


  換了西北,只不過地盤大了一點而已,對朝廷而言,其實沒什麼真正好損失的。話說回來,自己也是經朝廷冊封的,把西北收復,對朝廷也是一大利好。在自己的經營下,西北必將成為一個棉紡織和化工業的基地,從原本一塊朝廷大佬們誰都不上眼的離亂之地,成為一隻生金蛋的母雞。


  郭大路有些動心了,他撓了撓頭:「西北之地能為我完全控制,那自然是極好的,不過,你們剛才只是考慮了各地軍頭、部族等方面,卻沒想到修行門派,咱們獨霸西北,會不會惹來其他修行門派的不快?這可不是在鄞縣,咱們機緣巧合與天一閣交好,這才能平穩發展。如果咱們在西北折騰得太過,惹了別的修行者門派的利益,嘿,不用我細說,你們也該知道,咱們面對的會是一群怎樣的對手吧?我手裡雖然有些劃時代的武器,但與修行者全面開戰,卻依然沒有把握。」


  傻大個、樓大郎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郭大哥此次來西北,車上多了一些奇怪的箱子,但是從來沒有打開過,難道除了硝化炸藥,郭大哥又發明了極厲害的武器?這武器,甚至能與修行者的雷術、飛劍相對抗而不落於下風?


  這時,雄初梅道:「郭大哥是在擔心西北的修行者嗎?這倒不需要擔心,西北天地間靈氣極弱,土地又不能種植葛草等物,所以一向以來,西北都是修行門派的遺棄之地,只有極少數的山野精怪在這兒生存。所以,郭大哥根本不需要擔心獨佔西北有損別的修行門派的利益。」


  郭大路看看傻大個、樓大郎,又看看雄初梅,接著轉向浩哥兒,從他們眼裡,都看到了躍躍欲試的光芒,他笑道:「你們這樣一說,這西北之地,對我科學門而言,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了。只不過,我們到西北后,各大小軍頭、部族對我們表面上還是較為客氣的,畢竟我可是受當今聖上冊封的科學門掌門人,如果我們無故興兵,對他們征討,可就失了大義的名份,一旦大起戰事,生靈塗地,就會大失民心,這對今後西北的長置久安卻是大大的不利。」


  樓大郎大笑道:「原來郭仙師是擔心這個,無妨無妨,據我所知,那些軍頭部族首領,雖然表面上對我科學門恭順,其實早就暗藏禍心,只不過暫時見不到什麼利益,便沒有動手罷了。可是,如今卻不同了,郭上師打出了坎兒井甜水,又有棉花、神豆,這西北眼看就要成了塞外江南,那些軍頭、部族首領哪裡坐得住,肯定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只要他們一動手,那咱們就有了大義的名份--」


  郭大路哈哈大笑:「我明白我明白,咱們不開第一槍,但是,如果你敢開第一槍,那就絕對不讓你有機會開第二槍!」


  樓大郎不明白何謂「開槍」,但此話的意思卻是明白的,他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咱們嗯,那個就等著西北那些不開眼的傢伙,來開第一槍!」


  西北某軍營,數騎快馬正飛奔而來,到得最中央的大帳前,飛身下馬,穩穩站在地上,大步向帳內而去。


  大帳簾門打開,裡面一股熱氣和著喧嘩聲涌了出來,卻原來,大帳之內早就擠滿了軍將,有的正在據案大嚼,有的摟著******正在胡天胡地,看到新來者入內,案首的一個大鬍子軍將嚷嚷道:「十三弟,你來得遲了,快快罰酒三碗!」


  當下就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端了一碗酒上來,聞那濃濃的酒香,正是后隆村出產的高度白酒神仙醉,此酒在西北極難得,小小一壇價格就值百金,大帳里一股酒味,數個空罈子扔在角落裡,僅這些酒錢,就夠一旅將士人吃馬嚼數個月的了。


  那十三弟不動聲色地推開了進酒的美女,對上首的大鬍子道:「大哥,你知道我向來是滴酒不沾的,這寒冬臘月大雪封路,大哥不惜動用法器千里傳音,就是為了把大伙兒叫來喝酒的?」


  大鬍子軍將哈哈大笑道:「十三弟,你這不喝酒不玩女子的性子實在不好,要不是知道你在戰場上是個好漢,大哥我都要以為你是個兔兒爺呢。」


  旁邊的一眾軍將哄堂大笑起來,其中一個高個子尖聲嚷道:「要我說,咱們十三弟如果穿上女裝,就是演那個《梁祝》里的祝英台也使得!我八哥才不像那個梁山伯獃頭鵝,管他是男是女,抱了就走,扔到床上,扒下褲子,哪裡不能走,所謂三扁不如一圓--」


  十三弟見那八哥說得不堪,臉一下子漲紅了,手指一彈,一枚無羽石飛射滿口髒話,賊眼溜溜盯著自己的八哥,那八哥喝得亂的,哪裡躲得開,眼見那無羽石就要擊中他的左眼,當場就能將他打瞎,旁邊忽在飛過一隻銀碟,鐺一聲,將無羽石擋開。


  危機之中擲出銀碟的,是個大光頭,他袒胸而坐,旁邊扔著好幾個空酒罈,雙眼卻是雪亮毫無醉意,他擺了擺手:「十三弟,你八哥向來嘴賤,你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沒得壞了兄弟義氣。」


  那八哥瞟了眼牢牢嵌在銀碟里的無羽石,那銀碟在巨大的撞擊下,都已經變了形,嚇得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這要是被無羽石砸中,自己不死也是半條命丟了,氣得哇哇叫:「小十三,別人怕你的狼騎,老子卻不怕!有種和我的火鴉軍干一場!」抽了刀就想站起來,可實在醉得厲害,拔了半天沒把刀子拔出來。


  光頭漢子瞪了八哥一眼:「老八,你連我六哥的話也不聽了,你辱十三弟在先,還不趕緊賠禮?」


  八哥對光頭六哥有些畏懼,縮了縮脖子:「老子只不過說幾句葷話,老十三可是想要我的命!哼,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十三女營里有幾個****,被我的手下給****,他一直想找回這個場子!今兒這是藉機找我的碴!」


  十三弟怒吼一聲:「我女營的姐妹,果然是你這狗賊手下所害!我寫信問你,你還推三阻四,裝聾作啞!」


  八哥翻了個白眼:「老子又不識字,你寫的信我看不懂,早用來擦屁股了。再說了,你那個什麼狗屁女營,裡面不是寡婦就是****,我的弟兄們玩玩怎麼了?事後還不是扔了幾文銅錢當做嫖姿了?她們以前在青樓不也一樣賣肉,裝什麼大家小姐?」


  十三弟大怒,拔刀就向八哥衝去,旁邊幾個軍將忙攔腰抱住,但八哥也有幾個交好的兄弟,在那兒七嘴八舌,卻是怪老十三小題大作,這玩幾個女人,對大頭兵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事實上,因為西北苦寒,各大軍頭髮不出足額的糧餉,都是默許大頭兵們在鄉村搶糧搶錢搶女人的,美其名曰:自籌糧餉。


  嗷,突然一聲獅吼在帳篷內響起,眾人的身影都是一震,臉露痛苦之色,個別軍將耳朵甚至流出血來,卻是耳膜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吼聲給震破了!


  發出那聲獅吼的,正是高踞案首的大哥,只見他怒吼道:「吵什麼吵?!老子千里傳音,把你們從各地叫來,是有正經大事要辦,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都給老子擱下!咱們十三太保發年結盟時可曾對天發過誓,不得對自己家兄弟武力相向,否則我眾兄弟共討之!老八,你手下那幾個管不住自己****的傢伙,等會兒回去砍了頭,給老十三送去,至於老十三,你剛才對八哥動手,大大不該,自到外面領十鞭子!」


  那大哥在十三太保中頗有威信--其實是軍力最強,眾人不得不服,十三弟也不多言,脫下盔甲袍服,大步走到帳篷外,很快傳來鞭打聲,等他再度進來時,****著的背上是血淋淋的鞭痕,那鞭子居然是帶倒鉤的,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皮開肉綻的傷痕。


  那大哥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其實卻甚為偏心,老八受罰的,只是他手下的大頭兵,這種大頭兵殺上幾十個,老八都不會心痛得皺眉頭,他甚至可以從街上拉幾個乞丐殺了,拿頭冒充是自己的手下,這種殺良冒功的事,這些軍頭又沒少干。可十三弟這十鞭卻是當眾受罰,在三十太保中大丟臉面。


  大哥擺擺手,讓十三弟穿衣坐下,這才正色對大伙兒道:「這大雪天的,我將兄弟們從各處匆匆叫來,卻是有要事相商。」他對旁邊的女僕道:「給大伙兒端上來。」


  一行女僕端著幾個罈子,給十三太保面前的空碗一一倒上。


  那八哥迫不及待,端起就是一口,但他立刻吐了出來:「大哥,莫耍兄弟們,這不是酒,是水!」


  十三弟聽說是水,也端起來喝了一口,這水剛落肚,他就是一愣:「這是甜井水。」


  西北的水大多苦澀不堪飲用,只能喂牲口喝,人喝了易生病,只有極少數的甜井水才能飲用,這些軍頭都控制著大小不等的甜水井,事實上,在西北,銀子、糧食、軍器,這些都不是養兵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可飲用的甜水,水,才是真正的戰略資源!

  大哥看向十三弟:「老十三,你不是那些粗人,見到真正的寶貝也不識貨,你說說,這水如何?」


  十三弟也不客套:「來人,取個爐子、茶壺來。」不一會兒,就有下人送上燒得熱熱的煤爐和一個茶壺,十三弟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卻是一小包茶葉,乃是如今江南最時興的清茶。


  十三弟取大哥送上的清水,當場煮沸,取了一點茶葉放在碗里,沖了一碗清茶,只見根根茶葉豎立著飄浮在熱水裡,十三弟輕輕吹了吹,嘗了一口,「好茶!好水!我在西北各地都找不到能夠泡這清茶的好水,只有今日大哥這裡新得的甜井水,是極好的!十三弟在此恭賀大哥,有了這上好的甜水井,又可以多招幾旅兵馬了。」


  其他的太保們並不懂飲茶,看著老十三折騰,有的好奇,有的不屑,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人人動了顏色,沒錯,在西北,多一口上好的甜水井,就能多招兵馬,多攬農人種田,甚至因此而建一個村鎮也不是不可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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