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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雄霸西北(二十四)

  兩個少年兵見自己手裡的犯人掙脫了,大急,跳上前來,一頓槍托,將那太保砸倒在地,但那太保倒也嘴硬,依然嚷嚷著:「弟兄們反了吧!早晚是個死!」


  聽到那太保的鼓動,台下的將士們微微有些騷動,這幾日來,他們被科學門收編后,雖然沒有受到折磨****,甚至連往常慣有的剋扣飲食也沒有,天天都有大肉吃,可科學門的規矩卻是太大,連出營帳走路都要排成隊列,天天上操,不是站什麼軍姿就是跑操,累得軍漢們苦不堪言。


  有些滑頭的軍漢偷偷跑了,可是在天山一帶,誰能跑得過雪狼,被雪狼拖回軍營后,科學門的那些少年兵也不打也不罵,只是將人關到小黑屋裡。原本,軍漢們連打軍棍也不怕又怎麼怕關什麼小黑屋,可沒想到那小屋子不知施了什麼神通,關在裡面漆黑一片,外界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喘息聲,不用半日鐵打的漢子也如同中了魔一樣,狂呼亂喊,只會求饒了。


  軍漢們實在是受不了科學門如此嚴正的訓練管制,心中隱隱有了不滿的情緒,當兵吃糧,給你賣命那是應該的,可這樣的訓練法,不是在折騰人嗎?就連大李朝的天子親衛,也只不過七日一操。難道說,科學門是真的在故意折騰大伙兒,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手段嗎?

  台下的騷動聲越來越大,有幾個兵痞子躲在人群中嚷嚷道:「沒錯沒錯,既然叫什麼公審,那就該把事兒說清楚,憑一個管家小人的話,就要殺將軍,咱們不服!」


  眼看著眾將士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樓大郎並不驚慌,他揚聲道:「來人啊,將物證搬上來!」


  物證?什麼物證?眾人正在疑惑,幾個少年兵身著白套服,戴著口罩,將一具棺木抬了上來。


  台上台下都是一愣,樓大郎清了清嗓子道:「孤證不立,咱們科學門在一眾軍民面前公審,自然要讓人心服口報,罪有應得。經苦主同意,我們已經起出了棺木,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在大李朝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官府斷案有專門的人驗屍,只不過,修行門派如此做法,倒是獨一回,這修行者要取人命,哪裡需要如此繁瑣,直接一道雷劈下來不就完事了?不要說西北的一個區區軍頭,就是朝堂之上的一二品大員,修行者殺了也就殺了,連皇帝老官兒也沒半句屁話。


  眾將士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時一個女子穿著白袍上前,卻是二妞--二夫人居然要當眾行那驗屍的賤役?!眾將士們又是一陣騷動,但很快又安靜下來,他們在台下看得清楚,二妞實在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前來驗屍的,她端著器具走向棺木時,身子都在打擺子,卻是嚇的。


  二妞以前倒是聽郭大路講解過一些解剖的要點,也救護過傷員,可是驗屍卻是頭一回--但是,此次驗屍的任務卻是她強烈要求的,二妞並不願意自己在郭大哥身邊只會照顧他吃吃喝喝,樓大郎在危急之下,讓她借托二夫人之名,以安軍心,讓她突然發現,其實還可以為郭大哥做得更多,因此主動要求承擔驗屍的責任,也算是檢驗一下自己在義學課堂上學的本領。


  二妞走到棺木旁,深呼吸了幾口氣,她的口罩夾層里放了一塊飄香木,卻是雄初梅送的,此木放在身邊,香氣經久不絕,可以沖淡檢屍時的臭味。


  二妞對棺木旁的少年兵道:「開棺。」


  嘎吱吱,棺木打開了,因為正是冬天,雖然屍體在地下埋藏了兩個月,卻還沒有完全變成白骨,依然能看得出人形,只是已經呈巨屍化,部分皮肉腐爛成屍液。


  二妞強自壓住噁心嘔吐的感應,舉起手裡的刀,卻怎麼也探不出去,這、這驗屍之舉,實在是難為她這個小姑娘了--就算是在21世紀,醫科大學里解剖屍體,也沒有如二妞這樣年紀的女學生--這時,一個身影一晃,一個女娃娃出現在二妞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二妞,來,咱們一起做這道功課。」主動上台協助二妞的,正是雄初梅,她是積年的老妖,解剖個屍體實在是小菜一碟。


  在雄初梅的幫助和鼓勵下,二妞膽子大了很多,細細開始解剖,邊解剖還邊向台下的眾人解釋著:「這女屍的頸骨已經斷裂,顯然是有人用外力掐住了她的咽喉,導致她窒息而死--嗯,就是掐悶死的。」


  「女屍的指甲里,殘留有部分皮膚血肉的碎片,顯然她在受到傷害時,曾經用力抓撓過,指甲里的碎屑,是從傷害她的兇徒身上抓下來的。」


  雄初梅跳到那太保身旁,嘶一聲,將他的衣服扯了下來,台下眾將士人人看到,那太保背上有幾道還沒有消失的抓痕,顯然就是女屍受辱時,在他身上抓的。


  那太保死天臨頭,依然嘴硬:「我這身上的傷,是在青樓里被姑娘抓的。」


  二妞卻不理睬他,繼續檢驗,她小心翼翼地從女屍下體提取了一些液體,用郭大路剛剛傳授的如何利用功德之力察看基因的方法,細細檢驗:「女屍下體含有男子的****,來啊,取犯人的一滴血來。」


  雄出梅一拳砸在那太保鼻子上,太保慘叫一聲,鼻血長流,雄初梅用碗接了血,遞給二妞,二妞同樣用功德之力細觀:「女屍體內的****,與這犯人血液之中的基因相合,確認正是此犯人先奸后殺了女子。」


  太保整個人癱在當場,現場的眾將士雖然不懂什麼為基因,但民間傳言,這精是男人血氣所化,精血精血,自然是一體的,驗精辯血,兩者合一,再也不會有錯的。


  這時,一個披麻戴孝的漢子抱著一個還在學步的娃娃衝上了台,揪住那太保大放悲聲:「你這畜生,只因為我媳婦在樓上晒衣服,掉落了杈桿,落在你馬前,就被你看中,搶強進府,當天晚上扔出後門來,我媳婦就成了一具屍體,可憐我孩兒就此沒了娘--老天開眼,後龍先生為我報了大仇!」說著,一頓亂拳砸了過來,卻原來這就是被****而死的女子的丈夫,旁邊的少年兵忙攔住,勸下了台。


  科學門二夫人--二妞親自開棺驗屍后,被公審的太保們再無一人敢胡攪蠻纏,轉而向台下的郭大路連連求饒,請郭大路看在他們身為朝廷命官的分上,網開一面。說起來,他們也是正經的官身,大李朝正式冊封的。


  郭大路理都不理那些太保,扭頭對葉飛道:「我知道,大李朝講究刑不上大夫,這些軍頭雖然背負命案,但如果落在朝廷手裡,必是將功折罪,從輕發落,不過,我科學門的規矩,卻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葉飛肅聲道:「後龍先生此言大善,大李朝也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卻從來沒成真過,法不公,則為惡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正該如此行事方是正道。」


  郭大路沖著台上揮揮手,樓大郎微微點頭,大聲宣讀起判決來,那幾個太保,凡是手上有血債人命的,一律槍決,其餘的太保則判了數十年的勞役,到礦山服刑,以太保們被酒色淘空了的身體,在繁重的勞動中撐不了幾年。


  槍決是當場進行的,科學門的少年兵在旁邊一字排開,對著雙手反綁嘴塞麻桃的太保齊齊開槍,霹靂聲中,一排白煙從槍口騰起,太保們腦漿與鮮血四濺,倒在地上。


  有不少西北的軍漢是第一次看到滑膛槍射擊,見了以後吐舌不止,幸虧剛才自己沒有聽那該死的太保慫恿作亂,那棍子一樣的法器,哪裡是凡人能擋的?

  葉飛面對太保們被死狗一樣拖走的屍體,心裡久久不平,他不平的,不是曾經為禍西北一方的太保們死了,地方軍頭勢力被連根挖起,今後西北乃是科學門一家獨大,他內心起伏不平的,是在樓大郎的判決中,雖然對太保們或殺或抓,卻並不禍及家人。


  那些太保的家人,除了也有欺壓百姓之舉的被一一判罰處,其餘人等,都是無罪釋放,而且在理清財產是自己所有,而非民脂民膏后,財產也同樣發還。


  葉飛在心中感嘆,這後龍先生真是心胸寬廣,如果換了自己,擔憂那些太保的家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今後捲土重來,再次作亂,絕對會斬草除根,一了百了。


  --太保們以前互相交戰時,之所以對對方擒而不殺,只不過是因為雙方勢力相差彷彿,今天我是勝者,沒準明天我就大敗了,互相留條底線,今後也好見面。可如果是實力差距太大,一邊倒的大勝,同樣手下毫不留情。


  不過,這西北地面上,今後就是科學門的天下,別的不說,科學門擁有無數的水井良田,在百姓眼中,他們就是萬家生佛,而將士們在看到科學門的滑膛槍和炸藥包之威力后,再也無人愚蠢地想憑藉刀槍與修行者一搏,那些太保們的家人們不至於愚蠢到以卵擊石。


  葉飛站起身,誠惶誠恐地向郭大路跪下去:「後龍先生,罪人葉飛曾經縱兵搶過百姓的糧食,請先生治罪。」


  郭大路雙手扶起葉飛:「你搶糧一事,樓大郎已經調查清楚,那是因為大太保搗鬼,故意斷了你的糧草,你就是捧著銀子,也從集市上買不到糧食,無奈之下,只得派兵搶了百姓的糧。要不然,天山關卡上的將士就要凍餓而死了。事出有因,並非完全是你的過錯,更何況,你雖然搶了糧食,卻也給百姓扔下了銀子,那價錢,倒比市場上還高一些。除了在搶糧時,個別士兵行動粗魯了一點,毆打了幾個百姓,別的,倒也沒大錯。」


  「這樣吧,那幾個毆打百姓的士兵,依著軍律,判罰苦役若干年,你自己嘛,就將功折罪,判處苦役一年,緩期兩年,這兩年內,你若再犯刑律,則兩罪並罰,如果立有大功,那就功過相抵,消了苦役。」


  旁邊有幾個降兵大著膽子道:「後龍先生,飛將軍是個好人,別的不說,天山營的女營收攏了那樣多的寡婦,就是一樁大大的功德了。咱們替飛將軍求個情,還請後龍先生開恩。」


  葉飛一擺手:「不!我錯了就錯了,是我管理手下不善,從今後起,世間再無飛將軍,只有後龍先生麾下一小兵,阿飛!我從大頭兵做起,在天山前線爭出一份功勞來,以謝後龍先生大恩!」


  處理過眾太保,飛將軍也俯首認罪后,在場的眾將士們再無一個敢喧嘩,學著科學門少年兵的樣子,筆挺地坐著,聽著樓大郎接下來的宣判,接下來被押上台的,卻是軍中大大小小的軍官將領,他們之中有貪污軍餉的,欺壓新兵的,欺侮百姓的,苦主們有百姓,也有軍中的大頭兵,他們在樓大郎引導下一一上台,哭訴自己受到的欺壓,惹得台下的將士們也眼眶發紅。


  在西北各太保軍中,大多數的士兵也都是被欺壓的對象,拿命換來的糧餉,也時時被剋扣,這時聽到台上的審判,有一些士兵再也坐不住了--此前樓大郎和少年兵深入軍中,讓底層士兵們揭發檢舉將官們的惡行時,依然還是有不少士兵心中有疑慮,擔心被舊軍將報復,忍著不敢說,但公審大會開到此時,只要不是缺心眼,人人都知道台上癱軟如泥的舊軍將大勢已去,頓時又有不少士兵跳出來,當場揭發將官們做過的一些見不得人的罪行,說到激動處,甚至有士兵跑到台上大打出手。


  樓大郎當場又判處了數十位軍官的死刑,當一陣陣槍決的槍聲響起時,現場的戰士和百姓們歡呼聲一片,如同過年一樣熱鬧,甚至不少人跪下來向郭大路磕頭,高呼後龍先生萬歲--幸虧在大李朝,修行者的地位超脫凡間,郭大路被稱萬歲也沒關係,要不然,郭大路剛剛立下平定西北,外拒蠻族的大功,立刻就成了大反賊了。


  浩哥兒和傻大個兩人安安靜靜坐在郭大路身後,觀看了全程的公審大會,兩人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是笑意,一個公審大會,就將西北人心盡歸科學門,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兵,都對科學門心服口服,怪不得郭大哥此前說,搞個公審大會,就能讓「忠誠度」大大提高。只不過,郭大哥還說過除了公審大會,另有一個「憶苦思甜」卻不知道是怎樣的,聽說威力也是極大的。


  公審大會結束后,樓大郎趁熱打鐵,宣布全軍整編--此次整編,乃是題中應有之義,科學家的軍隊如今分成三塊,分別是科學門的少年兵、工匠營一塊,偽西夏國眾太保的將士一塊,葉飛原屬天山營一塊。這三塊人馬,科學門本營人馬最少,但因為擁有滑膛槍和炸藥包等近代熱兵器,戰力最強,偽西夏國降軍人數最多,但來源最雜,原本分屬各太保,互相間並不統屬,至於葉飛的天山營,其中的女營其實並沒有多少戰鬥力。這樣混雜的隊伍,自然要好好整編一翻,才能有戰鬥力。


  不過,當樓大郎宣布具體的整編措施,台下的軍將們又聽愣了,原本科學門的軍中將領,都是要讀軍校的,各軍中先要進行大比武,選出其中的勝者,然後這些勝者再要進行文筆考試,然後進入後龍先生親自擔任校長的軍校學習各種本領,最後才能領兵作戰。


  軍將們紛紛交頭接耳:「咱們只有一把子力氣,比刀槍箭棒馬上廝殺,自然沒問題,可讓咱們如同酸秀才一樣寫文章,這、這如何使得?這毛筆抓在手裡,真正是一個字寫不出來。」


  有聰明一點的人道:「那些科學門的少年兵,必然是文武俱備的,嘿,這什麼整編只是做個幌子,其實還不都是後龍先生的親信來當官?」


  立刻有人用肘撞了那嘴快的士兵一下:「你活膩了?!敢編排後龍先生的不是?剛才樓大郎講得明白,軍中會安排先生教大家識文寫字,搞那個什麼掃盲班,那是後龍先生自己掏錢讓咱們學本領,真正是天大的好事!更何況,如果能進那軍校,由後龍先生親自授課,那、那咱們可也不成了後龍先生的門人弟子了?也成了修行者了?!這樣的好事,真正是天上掉下個大饅頭,高興還來不及呢,也只有你這樣的蠢材,才在這兒胡咧咧,把後龍先生的一番好心腸當成驢肝肺。」


  旁邊有幾個軍漢勸道:「他是個傻的,平時在軍中就慣會偷懶耍滑,只不過仗著個小將官是他的遠房親戚,這次大整編,說不得再也沒法在軍中混了,別睬他。這位大哥,聽說你也識得幾個字,要不咱們請你幫我們識識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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