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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收回目光,旋即有些疑惑的道:「另外,你們與這大荒碑,也有什麼關係嗎?」姜雷笑著點點頭,道:「在你後來,雪兒也進了這大荒碑,並且獲得了這大荒碑碑靈的認可,也獲得了那遠古宗派的傳承,因此我們方才創建了鷹宗,守護著大荒碑。」白墨不由詫異的看了姜雪一眼,那大荒碑的碑靈他也是接觸過,但他僅僅只是獲得了六靈輪,至於宗派傳承,更是無從說起,沒想到,姜雪竟然也能這麼厲害……「與我說說大荒碑的問題吧。」白墨指了指大荒碑,道。說起正事,姜雪黛眉也是微微皺起,道:「如今的大荒碑內與以往有些不同……你可還知道,那碑中的守護者?」白墨點點頭,當年他便是被那守護者追殺得上跳下竄,不過最後他還因為地靈丹的事,承了人家一個情。「你應該也知道,大荒宗在那遠古時期,曾遭遇邪族攻佔,這裡發生了驚天大戰,最後宗派被毀,邪族也是在這裡損失不小,同樣也是導致地底深處有著邪氣存在,而在這些年中,那些邪氣逐漸的滲透出來。」「果然是因為邪氣啊。」白墨輕嘆了一聲,在來時他便是有所察覺,但沒想到還是這些老對手,如今他也是能夠想到當年這大荒碑所發生的事,恐怕還是因為炎神符引起,就如同那被邪族攻佔的雷府一般。「大荒碑中,殘存著許多大荒宗的先輩意志,這些年來,那守護者逐漸的吸收了那些意志,也起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初始是好的,但後來隨著邪氣的湧出,守護者卻是逐漸的被侵蝕,不過他也是意志無比堅韌之人,即便是被邪氣侵蝕,但卻始終不肯傷及大荒宗的任何一物,只是每日凄厲嚎叫……」說到此處,姜雪也是一聲輕嘆。白墨面色略有些陰沉,對於那位大荒宗的守護者,他也是相當的敬佩,後者身死道消,但卻依舊是憑著那股對宗派的守護之情,變成這番模樣,要永恆的守護著宗派,這份執著,連他都是心生敬意,沒想到如今卻是被那些邪氣害成這樣。「大荒碑中的邪氣,在這些年中,不知道為何越來越濃郁,前些年的時候,竟是要衝出大荒碑。」姜雪道。白墨眼神微凝,若是讓得那些邪氣衝出大荒碑,恐怕這大荒郡將會生靈盡滅了。「我們施展了很多手段,都是無法封鎖邪氣,後來,就在邪氣要衝出來時,卻是出了一事。」說到此處,姜雪與姜雷的面色都是略感複雜起來。「什麼事?」白墨有些疑惑的道。「那些衝出來的邪氣,被茵茵化解了……」姜雪道。「茵茵?」白墨一愣,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當年那個眨巴著大眼睛,可愛至極的小女孩,她竟然能夠化解邪氣?「嗯,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很清楚,不過能夠解除這番麻煩自然是好的,後來我們便將茵茵放在大荒碑中,說來也是奇怪,有了她坐鎮大荒碑內,那些邪氣竟是隨之消除,只不過很快的又是涌了出來,這樣一來,他們便是形成了對恃,直到現在……」白墨眼中滿是驚異之色,邪氣的難纏程度,他相當明白,茵茵只是一個連修鍊都未怎麼修鍊的小女孩,怎麼會對那些邪氣擁有著克制性?「看來這大荒碑中,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白墨淡淡一笑,他與邪族打的交道實在是太多,眼下這情況一眼便是能夠看出來,恐怕這大荒碑內,潛藏著什麼東西。姜雪點點頭,她也是隱隱有所感覺,但卻無法確定。「開啟大荒碑吧,進去看看便知。」白墨一揮手,道。有了他在這裡,姜雪顯然也是放心了一些,當即也不猶豫,玉手輕揚,只見得那大荒碑上便是有著光彩爆發出來,而後將他們兩人包裹而進,待得光芒散去時,兩人也是消失了蹤影。白墨微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已是出現了變幻,依舊是那片荒涼的空間,無數廢墟存在著,顯示著這裡曾經的繁華。白墨目光一掃,然後便是見到那些不斷從大地下滲透出來的絲絲黑氣,當即那雙瞳便是微微一眯。吼!而在白墨打量著這片天地時,那遙遠處,突然有著凄厲的嚎叫聲傳來,那嚎叫聲中,充斥著痛苦與憤怒。是那守護者。白墨眉頭微皺,袖袍一揮,他與姜雪二人便是對著那個方向暴掠而去,短短數分鐘后,只見得一座孤峰凸起,此時,在那山峰上,一道黑影單膝跪地,不斷的仰天咆哮,一股濃濃的邪氣不斷的從他體內散發出來。而在那道黑影後方的一塊巨石上,一名黃裙小女孩正有些無奈的坐著,她搖晃著雪白的小腿,一道光芒從她體內散發出來,將那道黑影籠罩著,同時也是不斷的在消除著他身體上的邪氣。「茵茵。」姜雪望著那小女孩,頓時揮了揮手。「姐姐!」小女孩驚喜的抬頭,那大眼睛便是見到掠來的姜雪,當即小小的身軀躍起,徑直的對著姜雪撲了過來,後者連忙將她給接著,微微一笑,纖細玉指指著後方的那道身影:「看看這是誰?」小女孩順著看去,然後便是見到一臉微笑的白墨,那大眼睛中先是閃過一抹思索,接著小臉上頓時有著欣喜湧出來。「大哥哥?」白墨聽得這一如當年的稚嫩叫聲,再看看這麼多年竟然依舊保持著當初形態的茵茵,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笑吟吟的點點頭。在他點頭時,那小女孩已是欣喜的跑了過來,那烏黑的大眼睛中滿是喜色,此時,一縷輕風吹來,吹起她額間的髮絲,然後,白墨便是見到了一道淡不可聞的奇特符印,當即身體便是猛的一震。那是輕回印?這茵茵,居然也是輪迴者!白墨頗有些震動的望著姜茵茵光潔額間的那輪迴印,眼中滿是驚愕之色,他怎麼都是無法想到,這個早在許多年前便是相識的小女孩,竟然也會是輪迴者!「怎麼了?」姜雪也是注意到白墨的眼神,當即問道。白墨伸出手掌輕輕摸了摸姜茵茵小腦袋,後者那小臉上也是有著純真的笑容浮現出來,她顯然對白墨有著相當深刻的印象,即便是多年未見,依舊是將其認了出來。「她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的?」白墨問道,與茵茵相識那是在七八年前了,然而那時候的她便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模樣,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這番體形,竟然是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那眼中的純真,都是與當年一般無二。姜雪苦笑著點點頭,她望著姜茵茵,嘆道:「我不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這些年來的確一直未曾變化過,而且我也是能夠隱隱的察覺到她的一些不一般」白墨與茵茵笑了笑,然後讓她先去那山峰上等著,這才對著姜雪道:「她是輪迴者。」「輪迴者?那豈不是說茵茵以後會被另外的記憶所侵佔?」姜雪聞言,俏臉頓時微微一變,顯然是聽說過輪迴者的傳言。白墨搖搖頭,道:「這就得看她輪迴之前究竟什麼來頭了」按照常理而言,若只是那種渡過一兩次輪迴劫失敗,而後輪迴轉世的輪迴強者,那或許還會是現在的記憶佔主導,但若是類似寒冰天尊那等可怕的存在,那究竟日後身體主導權屬於誰,還真是有點不太好說。「那你知道她輪迴之前是什麼人物么?」姜雪問道。白墨再度搖頭,一般說來,只要渡過一次輪迴劫,並且不是連元神都是被徹底的抹除,那麼便是有運轉輪迴之意進入輪迴的能力,當然,即便是進入輪迴,依舊還是有著被泯滅靈性的風險,所以若不是萬不得已,大多巔峰強者,都不會選擇這一條路子。遠古時期,晉入這種層次的巔峰強者也不算少,光憑藉著一道輪迴印,即便是他也是看不出什麼來,不過若只是那種渡過一兩次的輪迴強者,那想來對於茵茵而言,反而會是一件好事。白墨此時也是落到了那山峰之上,而後他的目光便是望向那道被邪氣包裹的黑影,如今與當年顯然是大變了模樣,當年他渾身僅有骸骨,可現在卻是有著血肉生長出來,雖然依舊乾瘦,但卻具備了人形,而且最令得白墨訝異的是,他那眼瞳之中,彷彿有著無數殘缺的意念在凝聚,不過不論這些意念如何雜多,卻是有著相同的一點,那是守護。「這些年來,飄蕩在這片空間的那些殘缺意志,都是融入了他的體內,現在的他,倒是有些奇特,也說不清楚他究竟算是什麼」姜雪輕聲道。白墨微微點頭,看來這大荒宗的凝聚極端的強大,這些弟子,即便是死去上千載,但那股執念,依舊是要守護著他們的宗派。而眼前的守護者,似乎便是他們意志的凝聚吧。白墨心中一聲輕嘆,這般感覺,就猶如在那九清閣之時一般,想來若是九清閣被毀,那片地域,也會有著無數九清閣弟子守護宗派的意志殘存。吼此時那黑影似乎是極為的痛苦,他雙拳重重的砸在自己胸膛,雙膝跪地,那望著這片空間的茫然眼中,卻是有著極端之深的眷念。「喂,大傢伙,你怎麼樣了?」此時那茵茵也是見到黑影極為的痛苦,急急的道。她的體內不斷的有著光芒飄蕩出來,然後籠罩向那道黑影,不斷的凈化著他體內的那種邪氣。白墨望著這守護者這般痛苦,眉頭也是大皺,旋即其手掌一握,突然有著無盡雷霆自其手中瀰漫而開,那雷霆之中,充斥著極端狂暴而純正的力量。咻。雷光凝聚成一顆雷電光球,直接是衝進那守護者的身體之中,緊接著,噼里啪啦的雷弧便是從他體內瀰漫出來,而他身體之上瀰漫的邪氣則是在此時被盡數的消除而去。隨著邪氣的消退,那守護者眼中的痛苦與茫然也是逐漸的散去,那雙目中,再度有了一些雜亂的靈智在凝聚,最後,他對著白墨深深的彎腰一禮。白墨袖袍一揮,將其阻攔了下來,道:「當年我承你抹除地靈丹詛咒之力的情份,今日以此相報。」守護者雖然有了靈智,但顯然並不太深,而且恐怕他也記不得當年所做的那些事,畢竟現在的他,只不過凝聚了眾多意志而成的存在,既不像人,又不像屍,也與焚天老人之前那種活死人的狀態完全不同。白墨也明白他的狀態,所以也並未多說,只是那略顯森寒的目光轉向下方滲透著一絲絲邪氣的大地,冷笑道:「他體內邪氣強盛,而且並非是無根之水,光憑藉茵茵的壓制也不是長久之計。」「斬草要除根,想要解決這問題,還得將隱藏在這下面的東西解決掉。」他在這裡獲得炎神符,也因為如此,他方才有著如今的成就,所以說起來,這大荒宗對他也算是有著大恩,而如今見到他們既然連死去的意志都是不得安寧,心中也是多了一絲冷厲與惱怒。「你護著茵茵。」白墨對著姜雪說了一聲,後者也是點點頭,掠至茵茵身旁,將其拉著。「我倒是要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此處作祟。」白墨一聲冷哼,只見得天空之上雷雲猛的匯聚而來,無數雷霆閃爍,竟是將這片空間都是囊括在了其中。轟轟!無數道雷霆瘋狂的傾瀉下來,最後盡數的落在下方的大地上,那種狂暴而純正的力量蔓延開來,那些原本瀰漫在天地間的邪氣,也是在雷霆的清掃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被盪除而去。然而,即便是面對著這般清掃,那下方大地,依舊是沒有絲毫的動靜。「倒真是忍得住!」白墨冷笑,屈指一點,只見得一道萬丈龐大的雷龍張牙舞爪的呼嘯而下,最後狠狠的轟在下方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