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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夢境+1

  海港、船帆、集市、人群開始消失。


  夢境開始變換,為白髮少女解答疑惑。


  眼前一片黑暗,肋下被毒鏢傷到的傷口如火灼一般,影賊在睡眠毒素的泥潭中掙扎,他隱約感受有人在解開他身上的皮甲。是街頭上那種一無是處的流氓謀財?還是他最後還是沒有逃出生天?他拚命地要逃脫出泥潭,可麻痹的肌肉僅僅是微微繃緊了下,就立刻罷工。


  就在他在向盜賊的守護神希瑞克祈禱時。一團軟軟、濕濕的東西輕輕地按撫他傷口周圍的皮膚,一股清涼在燒灼的傷口蔓延,大大緩解了燒灼的痛苦。舒服極了,如果他能說話他一定會發出一聲愉悅的呻吟聲。


  是誰?


  在愉悅之時,他很快就疑惑了起來。


  是自己工會的醫生?不可能,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把苦澀的醫療藥水強灌進喉嚨中。那種感覺就好像被迫咽下一桶劣質麥酒般。


  是善神的牧師?那更不可能,他們非常擅長識別影賊,如果是他們,自己一定會被扔進大牢里,等待著必然上絞刑架的審判。


  是敵人的新詭計?那簡直堪比天上有三個月亮般荒唐,他們更樂意把自己四肢給砸斷,再扔進臭水溝里。


  在影賊未睜開眼之前,他設想了十幾個可能性。在他勉強睜開眼時,他愣了愣。他沒想到照顧自己的是一位溫柔的姑娘兒,她身上充滿了女性獨有的溫柔,長長黑睫毛下的一雙藍眼睛美麗極了,好像夜空上一閃一閃的星星,而且……胸好大。


  是她照顧我嗎?他不敢相信。


  「別亂動,你肌肉綳得太緊了。」


  她開口道。


  藍眼睛姑娘的語言有一種強大的魔力,他身體徹底鬆弛了起來,放下了所有戒備。即使是一個拿著刀的普通人,也能殺死這位影賊中年輕的天才殺手。


  時刻保持戒備,是影賊的守則。


  真奇怪,可他身體居然就這樣「屈服」了。從小到大無論被怎樣毆打,他身體都毫不屈服。他曾經被人一腳踢中肚子,踢到牆壁,但下一秒就立刻抓著懷中的肉腸逃之夭夭。他曾經被麵包店老闆用棍子狠狠地砸頭,但直到棍子斷了,他抓著麵包的手也未曾放鬆一分。小蟲子不止一次誇他筋肉堅韌。


  他回過神來想遵守影賊守則,可身體徹底屈服了,它能扛過嚴酷的鞭打,卻抵抗不住輕柔地擦拭。因為從小到大,都未曾有人這樣對過他。


  「我在哪?」


  他開口,發現自己聲音嘶啞得可怕,喉嚨乾澀得好像燃著火。


  「我家。」她說著拿來一杯水,將杯沿輕靠在他嘴唇,「傷口處理好了你就趕緊走。」


  「哦?」阿卡尼斯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盯著上方的大胸,「不要我回報嗎?親愛的姑娘。」


  「你們流氓總是油嘴滑舌,沒有一點報恩之心,吃軟怕硬。」她冷哼了一聲,放下水杯,不知從何處抓來了把輕弩,上面鋒利的弩箭讓阿卡尼斯感到一陣緊張。


  「呃,我只是單純地想報恩。」他連忙把目光從可人的大胸移開,「謝謝您,您叫什麼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需要你報恩。」


  「那你為什麼救我?」


  「就和在街角撿到一隻受傷的狗一樣。」


  「就這樣?我可是流氓,還殺了人,你就不怕嗎?」


  「哈。你比我還矮,看上去比我小,殺人?連頭豬你恐怖都殺不了。」她發出一聲輕笑,「你看起來還有救,老老實實去幹活,能養活你自己。」


  阿卡尼斯露出了微笑,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她不知道面前躺的這半精靈,受過生在危險幽暗地域黑暗精靈的魔鬼訓練,不知道他是影賊工會的危險殺手,年輕影賊中最渴望犯罪、最有天賦的人。


  有救?真可笑,他無比享受犯罪的快感。從商人身上勒索金幣,走私「黑蓮花」給吸毒仔吸,用短劍割開喉嚨,他喜歡「影賊」這份工作。


  「對了,你是半精靈吧。」她直接伸手撥弄著他油膩頭髮下的半耳,「你去找你精靈雙親,比在街頭混好多了。」


  「那可不一定。」


  「我明白你們。各個都期盼著當什麼影賊。」她說。


  「姑娘兒你不懂。」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叫阿卡尼斯吧?」


  「你怎麼知道?」


  「呵,所謂有理想的遊盪者,十個有七個這樣叫。」她說,「吟遊詩人們把那叫「阿卡尼斯」的罪犯吹得動人極了,人人都想過上不勞而獲,大吃大喝的日子,所以紛紛以他為偶像。」


  「嘿,他可是本城歷史上最偉大的影賊。」


  「再偉大又怎麼樣?影賊工會這顆城市裡的毒瘤,就應該和他的下場一樣,被六人小隊砍成碎塊。」


  「明明是他把六人小隊砍翻,.……誒喲!」


  藍眼睛的姑娘,把酒精抹在他傷口上。


  「這是吟遊詩人編出的鬼故事,懂了沒有?」


  看著她手上沾滿酒精的棉花團,他決定暫時屈服。


  「懂了。」


  「聽我的,老老實實工作,找你精靈雙親去。」她說,「干這份傷天害理的活,有好下場的沒幾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從來沒人照顧過你,對吧。」


  「藍眼睛的姐姐,你好聰明。」


  「別叫我姐姐。」


  「我老實工作過。」阿卡尼斯說,「但我老老實實賺的錢,被稅務官抓去了大半,剩下的只能給我買幾杯摻水的麥酒。」


  「太陽神不會放棄任何一名心存善念的人。」她說,「他是黑暗中的燈塔,指引黑暗迷途的人走向光明。」


  阿卡尼斯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才發現房間里擺著善神的雕像。


  「已經晚了。」他微笑著說,「其實我是名影賊,一名擁抱黑暗的……誒喲!疼!疼!..輕點……姑娘兒。」


  她把按在傷口上的酒精棉花拿開,


  「別在提影賊這種臭水上白沫。即使你是在吹牛。」


  「如果我真的是呢?」


  「那麼你可能會死。」鋒利的弩頭再次對著他,阿卡尼斯連忙舉起雙手。


  「嗨,身為太陽神的信徒,為何不可憐下在黑暗中迷途的小影賊呢?你剛才的善良呢?」


  「善良並不等於愚蠢,也不等於軟弱。」


  「好好,我錯了,錯了。」


  姑娘兒把輕弩放回桌子上。


  她可迷人,阿卡尼斯盯著她身姿,那些雞院里搖屁股的女人都比不上她一根指頭。


  「我身上有些錢,給你當作費用吧。」


  他內心有一種希望,希望姑娘兒繼續幫他處理傷口,他喜歡輕柔的觸感,讓他想起小時候母親總是摸他的頭。


  「不用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說,「你拿著錢,去開展新的生活吧。長大后娶個女人,過上平常的日子,天天有人像我照顧你。」


  阿卡尼斯沒有答應,他不想說謊,於是乾脆閉起眼睛享受起來。


  此時門外傳來夜鶯的聲音,這熟悉的聲音在以往會讓他鬆口氣,他現在卻緊張了起來。它代表著影賊同伴已看到了他刻下的暗號,找到了他蹤跡,來給予他援助來了。如果他不回答,毫無疑問他的同伴會毫不猶豫地開門而入。


  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影賊身份!

  「等等,我拿下東西。」阿卡尼斯掙扎著,身體的傷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他手伸向桌子上的被她解下的皮甲。


  「你聽見了嗎?」藍眼的姑娘兒忽然說,「好像有夜鶯的聲音,好奇怪。」


  「聽錯了吧。」


  此時,心急的夜鶯聲響起,它的含義是:即將救援。


  「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


  小哨正和影賊徽記放著呢。


  「不用了。」影賊猛地伸手,拎起皮甲。腋下的傷口被拉扯開,疼得他臉更白了,他手發抖,皮甲內袋裡的口袋抖了抖。聞名伯威克城的徽章露出了一角,他甚至感到姑娘的目光射在徽章上。阿卡尼斯立刻把它拉入懷裡,還好沒被發現。


  他摸出哨子,吹了吹,表示自己已經安全有特別事情。


  他臉上堆起笑容,在短短地吹哨時間裡,腦子裡立刻想到了三十多條謊言。每一條都能完美地應付姑娘兒的提問。


  但是她沒問,就是用藍色眼睛直直看著他,然後轉身,沒有拿弩只是把繃帶什麼都收了。


  阿卡尼斯開了開口,卻覺得喉嚨異常乾澀,一個字都說不出,即使剛才喝過了水。


  「哈哈。」他看著美麗的姑娘兒,心底暗笑,「被她照顧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我竟奢求太多,諸神呀。」


  儘管這樣想,但是他心隱隱發痛,他下了床,傷口也不疼了起來……

  夢境結束了,白髮少女睜開了眼睛。又回到了溫暖的轎廂中,雖然夢境小時了,但一種對美好之物的貪戀,卻又因自身的骯髒而止步不前的痛苦,在白髮少女心中蔓延開來……

  「A娜小姐,希望我們談話聲沒打擾您的小憩。」一位英俊的貴族青年與雅各布坐在她對面,微笑著對她說。


  他是雅各布的好友,與雅各布一起陪著兩位「女士」回家,男人追女孩帶個基友實在太正常了。


  阿卡尼斯剛想回以禮儀性的問候,一陣馬蹄聲忽然靠近。


  「我的小夜鶯~~」


  熱情微醺的女聲從外面傳來,正和埃倫娜交談的雅各布卻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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