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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廉攔路斥段圭,呂布中牟救陳宮

  自并州出發,呂布大軍已經行進七日了。


  「段大人,大軍已經走了七天了,再這樣下去……」見押運大軍行進至一片樹林中,段圭乘坐的馬車依舊行動遲緩,拖延了大軍的行進速度。成廉拍馬來到段圭乘坐的馬車旁,看到車內段圭將頭枕在一名滿面羞澀的婢女的腿上,正高舉酒杯準備一飲而盡。侍女眼角垂淚的望向成廉,痛苦的閉上眼睛。性格火爆的成廉見此情景不禁心頭怒起,調轉馬頭對著眾軍一聲厲喝道:「眾軍聽令,停止前進!」訓練有素的并州軍士聞得命令,紛紛停下腳步,駕車的車夫沒有防備開路的眾軍士停的如此突然,連忙一勒馬鞍,駿馬發出幾聲嘶鳴,高高的揚起前蹄來,連著馬車一陣晃動,車上的段圭猝不及防,將杯中的酒全部扣到了自己臉上。


  「大膽,什麼人擅自下令!」惱羞成怒的段圭用袖子胡亂抹了抹臉頰,隨即先開車簾怒道:「呂布將軍何在?」成廉滿臉殺氣的的盯著段圭,看的段圭渾身發毛,當日在郡守府成廉欲拔刀斬殺自己的樣子令他印象深刺,因此這一路上也未敢主動去招惹成廉,如今慌亂之下,段圭竟然躲到隨行的侍女身後,戰戰兢兢的問道:「你……你要幹什麼?」只見成廉默不作聲的將手中長矛往地上一扔,也不搭理段圭,翻身跳下馬來對著眾軍士說道:「弟兄們,咱們不走了,咱們在這辛辛苦苦的押運人犯,人家卻在這飲酒作樂,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活咱們不幹了,有人劫囚就讓他劫去吧!走,跟本將軍樹下乘涼去!!」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到一棵樹下,一屁股坐下,拿出水袋仰起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隨行軍士早對段圭作威作福的言行舉止看不過眼了,自己百戰餘生,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在成廉的帶頭下,紛紛走到樹林中坐了下來。


  正在前方開路的呂布聽到中軍一陣騷動,心想準是性情急躁的成廉因為段圭行進拖沓和他鬧上了,牢記丁原囑託的呂布心裡明白,眼下這十常侍可還得罪不得,連忙傳令前軍停止前進,自己一催大宛馬,飛快的向中軍跑去。


  剛到中軍,呂布便看到段圭茫然的站在馬車前,成廉等一幹將士坐在樹下正仰頭痛飲著。眼尖的一名士兵看到呂布走了過來,便率先站起身來說了聲:「呂將軍來了!」此言一出,眾軍士紛紛放下手中的水袋,全部站了起來。成廉看在呂布面上,也收起了水袋,滿臉怒色的緩緩站了起來。


  「成廉,怎麼回事?」呂布面色一沉,質問道。他雖然心中明白事情的起因,但是眼下并州軍這麼一鬧讓段圭顏面盡失,自己必須得幫段圭找回面子,不然難保到了洛陽十常侍背後給自己和并州軍下絆子。


  成廉氣不忿的說道:「將軍,大軍一路走來兵器不離身,戰馬不卸鞍,高順將軍這一路上幾乎都睡在囚車旁,為什麼?還不因為咱們押解的是聖上點名要的重犯?他是什麼身份就不用末將多說了吧?兄弟們一路上擦亮了眼睛防著匈奴人來劫囚,都想著快點趕到京城好交差,可是有的人啊,行動遲緩拖延大軍速度不說,居然光天化日的就在馬車上飲酒作樂,末將實在不忿,將軍,這活末將幹不了,你還是下令讓末將回并州吧!」


  「混賬話,你回了并州,萬一匈奴人來劫囚怎麼辦?本將縱然勇悍過人一時間也忙於奔命啊?萬一人犯出了差錯,陛下降旨怪罪,你就不怕連累了并州軍全體將士嗎?」說到最後,呂布故意加重了并州軍全體將士幾個字的語氣。成廉雖然性情急躁,但頭腦精明,被呂布這麼一點,頓時明白了呂布的意思,於是便抱拳道:「將軍,末將知罪,願受將軍責罰!」聽聞成廉此言,呂布欣慰的點點頭,轉頭看了看愣在一旁的段圭,用稍微緩和的語氣問道:「段大人,你說,該如何處置?」


  段圭看著成廉凶神惡煞的表情,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話,呂布明白,這是教成廉嚇到了,便轉過去,對著眾軍士說道:「成廉目無軍紀,不敬上官,親兵何在,來啊,給本將重打三十軍棍!!」兩名親兵應聲出列,將成廉放倒在地,準備行刑。眾軍士見此場景,全部愕然,他們沒有想到自己心中的偶像,讓胡人聞風喪膽的呂將軍居然是一個只會諂媚宦官,絲毫不體恤下情的小人,紛紛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


  呂布轉過身去,對著段圭施了一禮道:「大人,還請移步別處,奉先有要事相商!」段圭見呂布如此維護自己,也不禁對他的好感迅速上升,再看呂布相貌俊朗,儀錶堂堂,不同於那些久在邊塞征戰的粗野漢子那般黝黑,皮膚白皙,眉宇間隱約竟還透露出一股書生氣,也是愈發喜歡,也回了一禮:「既然呂將軍有要事相商,咱家自當遵命,請!」說著,抬腿邊走,呂布趁機轉過身去,給負責行刑的兩名親兵使了個眼色,兩名親兵會意的點點頭,將長矛槍桿衝上,高高的舉了起來。


  聽著遠處「砰砰!」的棍棒聲,從驚魂未定中緩應過來的段圭滿意的沖著呂布點點頭:「想不到呂將軍不僅擅長戎馬廝殺,還精通為官之道,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好好,咱家,自當稟報張大人,進諫陛下對呂將軍多加封賞!」說著,竟然用色迷迷的目光上下打量起呂布。


  呂布使勁忍住想吐的慾望,看來書上說有些太監心理殘缺,癖好獨特到男女通吃的地步的傳言,還真不是假的。想著儘快搞定這個老妖怪,呂布便抱拳道:「承蒙上官垂青,末將定當以死效力,只是上官,眼下末將麾下只有區區百人,既要守衛囚車,又要分兵保護上官,兵力捉襟見肘,布已是焦頭爛額,如不儘快抵達京城,一旦發生意外,末將不知是守衛聖上欽點的要犯,還是全力保衛上官啊!」


  此言一出,把段圭驚出了一身冷汗:「將軍言之有理,先前是咱家思慮不周了。這樣,前方是中牟縣,將軍不如先帶大軍前往中牟縣城,縣令陸子坤是咱家前往并州時路上收的乾兒子,大軍駐紮中牟縣中絕對萬無一失,而且中牟縣距京城不過兩三日路程,到了天子腳下,人犯也就安全了。」聽段圭說前方是中牟縣,呂布心頭一驚,這不是日後他帳下首席謀士陳宮的轄地嗎?強壓下心中的興奮呂布仔細回顧了一下時間表,躁動的心也就平靜了下來。三國演義上寫陳宮中牟救曹操,是在多年之後,眼下的中牟縣不知道被什麼雞鳴狗盜之徒管轄呢。


  兩人回到馬車旁,只見呂布兩名親兵氣喘吁吁的對呂布說道:「稟告將軍,我等行刑完畢,成廉將軍自請多家二十軍棍,共五十軍棍。」此刻眾軍士看呂布的眼神已不再是先前的鄙視與憤恨,而是滿滿的敬佩。看到眾軍士強忍著笑不敢出聲的痛苦表情,呂布擔心時間久了會被段圭看出破綻,便請段圭上了馬車,轉身對成廉和眾軍士說道:「成廉,此事就這麼過去了,如再犯,本將必定嚴加懲處,你即刻帶人趕往後軍與高順將軍換防。」


  說完話,呂布才注意到馬車旁站著一名身穿紫衣,婀娜多姿的侍女,正滿眼關切的望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滿身塵土的成廉。呂布的眼睛在此女子與成廉身上來回掃了幾遍,頓時明白了:好個成廉,難怪你小子今天發這麼大火,原來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只見,此女子走上前去,弱弱的問成廉道:「將軍,您沒事吧?」剛剛還凶神惡煞的成廉看到此女子,突然渾身像觸電般戰慄了一下,剛毅的目光也逐漸變的柔情似水起來,在身旁眾軍士調笑的眼神中,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多謝姑娘關心,我沒事。」成廉雖不像呂布那般英俊,但目光如炬,表情硬朗,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形象在并州軍將領中也算是翹楚了。


  呂布看到二人男的硬朗陽剛,女的嬌媚柔情,有心成全這樁良緣,便轉身對馬車中的段圭說了幾句,段圭躊躇良久,這侍女薇兒是他最為寵愛的一個,可眼下要籠絡呂布,只好賣他個面子,想到這裡方才不情願的點點頭。呂布抱拳道謝后,轉過身來當著眾軍士的面,高聲問道:「成廉,你覺得薇兒姑娘如何?」成廉聞言,不僅面頰一紅,獃獃的看著薇兒,薇兒更是早就羞紅了臉低下頭去擺動著衣角。過了半晌,呂布見成廉不回答,又問薇兒道:「薇兒姑娘,既然我兄弟對你有意,你可願嫁與我兄弟成廉為妻?」


  此言一出,軍中眾人早已按耐不住,紛紛鬨笑起來。成廉更瞪大了雙眼看著薇兒,呂布則斜靠在大宛馬旁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注視著二人,又過了半晌,才見薇兒緩緩點頭道:「婢子不過是一名身份低微的侍女,蒙將軍不棄,怎敢妄言嫁娶?只求能陪伴將軍左右,除此之外不敢妄求。」


  未等呂布開口,成廉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真摯的對薇兒說道:「哪個敢說你身份低微,我撕爛他的嘴。我成廉山野粗人,若不是呂將軍用人不拘一格,我現在還在山中狩獵度日。要說低賤,成廉不知要比姑娘低賤多少。今日有幸,讓成廉遇到姑娘,從今往後,我絕不讓姑娘再受一點委屈!」聽聞成廉如此真摯的告白,薇兒不禁熱淚盈眶,拜倒在成廉腳下,成廉急忙扶助薇兒,兩人面對面跪在地上。


  呂布暗暗驚訝:成廉大字不識幾個,竟能說出這番話來,想來定是情到深處,發自肺腑了。右鍵兩人依舊跪在地上,便打趣道:「成廉,薇兒,你們跪在我們這一大群光棍面前是想眼氣我們,還是想要讓我們做個見證拜天地啊!」此話一出,兩人破涕為笑,成廉嚯得一下把薇兒抱了起來:「嘿嘿,將軍說的對,我成廉就不眼氣各位了,薇兒,咱們走。」說著,抱著面紅死活的薇兒兩人一同上了馬,向後軍走去。


  呂布看了看路邊那棵已經被打裂樹皮,碗口粗的楊樹,翻身跨上大宛馬,對眾人喊道:「看到了嗎!跟著本將好好乾,本將連老婆也能給你們!」說完這句話,呂布才感到有些歧義,不由得一陣尷尬,在眾軍士的大笑聲中飛馬狂奔而去!


  自此之後,一路無事,段圭也不在拖沓不前,大軍的行進速度比往常快了幾倍。黃昏時分,大軍便趕到了中牟縣。呂布嚴令大軍不得入城,在城外紮營。段圭和中牟縣令陸子坤見勸說無用,也只得作罷。


  呂布在城門前辭別兩人,正想返回大營,忽然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吟詩頌詞之聲:「朝中十人齊卸甲,**************。鬍鬚每日描不盡,俱是掩耳盜鈴人。」呂布心頭一驚:這吟詩之人真真是膽大包天,這首詩擺明了吟來是羞辱十常侍的,有如此膽略之人,我倒要看上一看。


  想的這裡,呂布便調轉馬頭看去,只見中幾名牟縣衙役合力將一名穿著青衣,體格消瘦身高中等的男子推到段圭面前。段圭氣急敗壞的指著男子說道:「好大的膽,連你一個小小的庶民也敢來欺辱咱家,你到底是何人?」只見那男子面對屠刀,表情卻全無懼色,正氣凜然的說道:「某乃是東郡陳宮是也,你們這般霍亂朝綱,不男不女的妖怪,如今天下大旱,你們卻仍舊縱容爪牙搜刮民脂民膏,真真是罪大惡極!」


  呂布聞言,心中是又驚又喜,喜的是歷史上對自己最忠誠的謀士陳宮終於見到本尊了,驚的是知道陳宮不怕死,可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敢以布衣之身當面怒斥十常侍,看來自己得想想辦法了。果然,段圭下令由中牟縣衙役將陳宮壓出城外處死。看到四個人押解著陳宮啟程向城外走去,呂布便告辭了段圭等人遠遠的跟了過去。


  到了一處山坡,劊子手按著陳宮要他跪下,只見陳宮昂然的對著四人說道:「我陳宮寧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你們動手吧!」為首的一名劊子手拎著鬼頭刀走上前來冷冷一笑道:「又是個讀書讀傻的書獃子,這些年來我不知道殺了多少了,還有什麼話說嗎?」陳公聞言,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遠處蜿蜒起伏的崇山峻岭,不禁嘆了一聲:「可惜這大好河山,要毀在一群奸佞小人的手上了!」說著,還緩閉上了眼睛,身後的劊子手嗤笑一聲,將手中的鬼頭刀高高的舉了起來,對準了陳宮的後背。


  慷慨赴死的陳宮只聽得身後傳來「嗖嗖」幾聲箭響,便再無動靜,心中好奇的他轉過身去,只見呂布背著硬弓,正彎腰將屍體上的箭簇拔了下來。


  「你是何人?為何救我?」陳宮見呂布一劍劈開綁縛著自己的繩索,並無惡意,便問道「今日城門前我見你同段圭交談甚歡,你與那十常侍是何關係?」呂布並不搭理陳宮,而是走到一旁乾淨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眺望著遠處的山脈反問道:「兄台,如此大好河山,你怎能忍心就此拋棄?堂堂七尺男兒,不思一番作為,卻未逞口舌之利而送了性命,豈不是枉為男兒身?」聽聞呂布此言,陳宮也一聲哀嘆,走到呂布身邊:「兄台,想我寒窗十數載,自認學富五車,何嘗不想有一番作為?奈何當今天子昏庸無道,縱容宦官敗壞朝綱,王室貴胄尚且人人自危,我等寒門子弟又能如何呢?」


  呂布聞言,佯裝大怒,站起身來質問道:「枉你自稱學富五車,見識卻如此短淺,豈不聞英雄造時勢?想那高祖皇帝起事時不過區區亭長,樊噲曹參皆屠豬賣狗之輩,仍能不卑不吭縱橫華夏大地,方才打下大漢朝數百年江山。而兄台今日卻因出身寒門而妄自菲薄,無端消極,實在是令我失望。我呂布見你敢當中怒斥段圭,還以為你是個智勇雙全,見識遠大之英雄,哼!是我看錯了!」


  聽聞呂布大名,陳宮頓時驚愕不已,忙問道:「兄台便是數日前縱橫北疆以六千破敵7萬的奮武校尉呂布呂將軍?」呂布看到陳宮表情,便知道事情已經完成了三分,便轉過頭來仍裝作余怒未消的樣子說道:「不錯,本將便是并州刺史丁大人麾下奮武校尉呂布呂奉先。本將奉聖旨押送匈奴大王子兀力昆夷進京面聖,那段圭便是欽差,陳宮兄,本將麾下并州將士皆是未讀過書的粗野之輩,連他們都知道消滅敵人必須要保護自己,而不去招惹十常侍這樣淺顯的道理,你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怎能不明白啊?」


  聽聞呂布所言句句在理,陳宮不禁羞愧萬分,拜倒在呂布面前掩面道:「陳宮腐儒,枉讀聖賢書。今日聽將軍一番教誨,方才明白英雄造時勢,今後陳宮定當韜光養晦,積蓄力量,待有朝一日,徹底剷除十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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