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權柄……這玩意說來高大上，但其實說穿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如果將範圍從「宇宙」這等規模縮小到陣法、禁制這種單獨分割出一片天地的小規模存在之上的話，所謂的權柄便相當於是許可權，或者說是掌控陣法的陣盤、陣基什麼的，持有這東西自然便是此地之主。
只是宇宙的奧妙並非小規模的陣法禁制之流可以比擬，所以這宇宙的權柄自然更加玄奧，而且不是一星半點而已，執掌宇宙的權柄，成為一個宇宙的主人，能夠獲得的好處也超乎想象的大。
方元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循著定界碑石與自身接觸的位置，一股力量霎時間對著自己的體內倒灌而來，同時定界碑石也首次開始有了融入他體內的異動——
之前，任憑定界碑石被他如何折騰，最多就是認主之後收入體內，但那屬於基本操作而已，像是他這般存在如果真的想玩的話，小一點的宇宙都未必不能納入自己的體內，充其量就是將提醒變大罷了，而此時這定界碑石是在「融入」他的體內，這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
方元沒有抗拒，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司機，對這類情況還是很熟悉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不慌不亂，反而主動開始引導這股倒灌入體的力量，同時仔細的參悟著一點點與他徹底融合的定界碑石帶來的無窮「信息」。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這定界碑石現在已經有點像是某些世界傳說中的「全知之書」一樣的存在了——全知二字當然是誇張了，對方元來說只要出了這個宇宙之後這玩意也就廢了大半了，但這不妨礙其在這個宇宙當中的威能。
或者換一種說法更好理解一些，整個宇宙當中的所有情況就彷彿是定界碑石靠著自身的力量模擬創造出來的一樣！一切不被其知曉的信息都不可能存在——
當然，客觀事實是雙方同時存在，並不存在主從關係，但定界碑石的威能毋庸置疑，的確能夠搜羅並記錄下整個宇宙當中的一切信息。
甚至包括紀寧這個理論上來講背靠一個混沌宇宙、格位與這方混沌宇宙本身等同的存在，進入了這方宇宙之後的一切行為也都無法瞞過定界碑石的記錄，甚至包括紀寧自身的一些信息都直接存在於其中了，好在只是一些表面上的東西。
但這也已經說明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個宇宙本質上的確是高於其他九個混沌宇宙的，否則的話紀寧來到其中之後的一切就都應該是混沌的，無法被記錄，也唯有宇宙本質壓過紀寧本身代表的混沌宇宙一籌才能夠做到這樣。
順帶著，方元覺得若非紀寧這些年來在諸天萬界行走進步極大，本身已經隱約超出了自家混沌宇宙局限的話，在其踏入這方融合定界碑石之後升華了的宇宙的瞬間，自身的一切底細恐怕就都已經漏光了！
『但……這不對吧？』方元卻猛然驚覺——這好像有點不太對。
當然，不是什麼壞事，而是這方宇宙本質的強大比他預料當中更甚——紀寧那是什麼人物？已經說了，如今的紀寧不僅僅是一方混沌宇宙的掌控者而已，自身更是已經幾乎要超出了那個層次極限的存在！
如此存在居然都能夠被這宇宙探出一點底細來，那麼如果是普通的混沌宇宙掌控者呢？更有甚者，普通的終極至尊呢？
誰都知道，混沌宇宙掌控者本質與終極至尊相同，但位格等各方面卻都高了不止一星半點而已，這可不是吹出來的，如今這方宇宙還沒有回復前一紀元那方大陸一般的規模氣象，居然就已經隱約有了碾壓普通混沌宇宙掌控者的本質……
但想想前一紀元發生了什麼？
一群終極至尊，就是普通的終極至尊，或許伴隨著不斷修行本質提升了不少，但肯定還是比不得混沌宇宙掌控者這般存在——可他們卻硬是在那位身為大陸意志化身的黑袍帝皇眼皮底下搞了小動作，而且還是在成永恆帝君的時候就被烙下了奴役印記的前提下！
這麼一說的話，那黑袍帝皇基本上就是飛龍騎臉的情況下被人逼出了同歸於盡的局面。
方元得出了一個挺有意思的結論，自己如今重新催熟的這方宇宙，貌似從本質角度來看比曾經那一片大陸還要更高一些？
這可有些……
奇怪了。
驚喜肯定是有的，但卻不會太甚，畢竟方元本身實際上也並沒有太過在意這裡，就算是這方宇宙本質飆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又能如何？頂天就是讓他掌控了之後擁有真正的五階之力——
有意義么？
五階之路在他面前已經掀開了神秘的面紗，如今他正在踏上半步五階、心靈之光與自我之道相結合的道路，在乎這個？而且他有把握說自己絕對能成，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白撿的便宜肯定不會不要，但要說為此怎麼怎麼樣就不至於了，丟不起那個人。
反倒是對另一點，也就是說這方宇宙為何會如此，他更加感興趣一些。
『初步判斷的話，可能有兩方面原因……首先就是我自己了。』
『相比來說，前一紀元的那位黑袍帝皇是那片大陸意志的化身，論與大陸本身的契合程度肯定不是如今的我和這宇宙之間的契合度能比的，但相對應的，這是優勢也是劣勢：黑袍帝皇本身作為大陸意志化身，說明其本身只是大陸的延伸，而不能作為大陸的補充，論境界連終極至尊都不如；我本身則是相對於三階巔峰的終極至尊更高的存在，自我之道圓滿乃是四階大圓滿的象徵，若非還沒有打破最終的瓶頸的話……』
『這對這個世界很可能會起到極大地補益作用。』
『其次，第二點原因……可能是出在我催熟世界的方式上了。』
催熟，這個詞聽起來好像不太好，但真的是這樣么？必須注意的是方元所謂的催熟實際上並未使用某些糟糕的手段，而只是加速了時間，同時供給了足量的物質而已——
眾所周知，自然的鬼斧神工創造出的很多東西都會顯得很是神奇，很有靈性，對比人類通過流水線方式批量製造的工藝品，價值高到不知哪去——但這真的代表自然製造的那些東西比流水線生產的標準品更好？
話不能說的太絕對，但將現代的工藝品拿給古代人的話，大多數情況下古代人絕對興高采烈的拿著自家所謂靈性十足的東西來換，一邊換心中還會說不換是傻子。
不換他們是傻子，那麼相對的另一面，肯這麼換的自然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就是這個邏輯。
自然界風吹雨打日晒的環境下生長的野花可以很奇特，但大多數情況下，要論起美麗程度，論起「完美」這個概念都是及不上花店裡那些人工培植的溫室花朵的。
放到宇宙這個層面來也存在差不多的情況，虛空誕生而出的無盡宇宙，其中可能會孕育無儘可能性，如果像是方元這般人工插手催熟的話，自然會扼殺很多本來應該存在的「可能性」，可相對應的，這可能性當中有好也有壞，一些好的可能性被扼殺了，同樣還有很多壞的可能性同樣被扼殺了！
至少，在方元的催熟之下，這方宇宙在成熟的過程中並未遭遇物質不足的情況，沒有營養不足、發育不良，最後成型……
某些意義上堪稱完美。
而前一紀元的那方大陸……卻未必沒有某些讓人感到遺憾的瑕疵。
可惜如今已經無從考證。
『還有就是我使用的那些基礎物質了……來自於諸天萬界，有著太多飄蕩在虛空中的宇宙殘骸之類的，鬼知道其中是否存在一些哪怕成了基礎物質之後也還帶有一些奇特屬性的東西。』
這就是第二種可能的另一個方向了，方元催熟這個世界使用的無窮物質來自多少個世界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眾多分身只是負責將東西收集起來、打散還原城基礎物質之後扔進隨身空間堆起來，任憑他這邊取用而已，而他取用的同時還承受著不小的壓力，自然不會還有閑心去清點用了多少、都是來自於哪裡的——真的沒那麼閑，一個勁兒的往出倒就是了。
所以，現在真的不是很清楚，是否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一些本不該屬於這方虛空的奇異規則，導致這混沌宇宙的本質發生了升華式的變化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還是無從考證。』
可惜了。
最後方元只好無奈的承認了這一現實，好在與他做到這一步的終極目的也是最初目的無關——
「——」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方元伸手一抓，從這個世界本源當中的本源之處撈出了一股屬於這個世界的本源意志之力——換個稱呼的話，稱其為天道之力也未嘗不可，然後開始了自己的又一次實驗——
當然，相對於這個分身來講，這還是第一次。
然後果不其然的失敗了。
像是之前在神墓世界感受到的成功……果然還是可能與神墓世界那和洪荒世界幾乎差不多的本質有關么？
可惜暫時還沒有遇到能夠隨便進入的、能夠達到那個層次的世界，否則事情就簡單了。
沒有在意這次失敗——畢竟如果要在意的話，那麼這至少六位數的分身到如今的失敗次數都改接近七位數了，豈不是說他接下來不知道多少年就不用做別的了？
扯淡嘛。
習慣了就好。
「嗯？嗯……」然後方元才想起來查看徹底融合了定界碑石之後接收到的那一道信息，其中蘊含著這個世界真正本源意志的傳信——如今已經徹底受他掌控，與消亡了無異，所以換種說法變成遺言其實也沒啥毛病。
跟著就又沉吟了一下，似乎有點糾結。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也算是最後試一試。」片刻之後，他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原本這方宇宙那剛剛孕育誕生、還顯得非常脆弱的世界意志留下了什麼「遺言」？
方元看了一下才知道，大約是因為融合的定界碑石當中儲存著一些與前一紀元那無盡大陸相關的信息，可能是一些世界意志之間的奇特傳承什麼的？
反正那一則信息當中的大概意思便是期待方元這個掌控了本世界的人能夠讓世界更加壯大，最好是將九大混沌宇宙都吸納回來什麼的——
這當然是扯淡。
但這個世界還能進一步發展壯大這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無論是如今在方元的手裡，還是原本在太初的設想當中都是如此，原著中也正面側面的提過那麼一句半句的。
這個世界擁有著重新恢復到前一紀元那唯一大陸那種規模氣象的潛質與潛力！
只是，正如同之前他催熟世界之時所面臨的情況一樣，宇宙本身的成長不可能憑空而來，是需要由物質能量支撐的！想要恢復到前一紀元那唯一大陸的規模，那麼就要將原本屬於那唯一大陸的東西都拿回來才能夠滿足——
可如今的情況就是這樣，九大混沌宇宙的情況方元看著挺好的，也沒興趣再去拆了九個混沌宇宙來填這邊，尤其是莽荒宇宙那邊，不單他不想，紀寧這個掌控者也不可能會樂意，方元對那裡未必看重到什麼樣的地步，可那裡卻是紀寧真正的、也唯一的一個家鄉！
誰敢動，等丫拚命吧。
好在方元還能從其他地方繼續搬運各種物質，填補九大混沌宇宙的空缺還真就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耗費極大的時間精力罷了。
方元覺得這活兒不能自己一個人干。
可……抓紀寧的苦力？
沒那麼容易啊。
好在……
「紀寧，讓小月來著當個管理員怎麼樣？順帶著讓你那幾個徒弟也都過來這個宇宙幫幫忙？」
好在還有別的苦力可以抓。
當然，方元也清楚得很，這種事情也就在他這般層次的存在看來才是苦力活，對層次稍低的都是難以想象的天大機緣！所以必須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