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菲菲
下午的時候，小別墅的大門打開，一輛車彎彎扭扭的開了進來停在停車場。
一男一女分別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走出來，衣衫有些不整。下車之後兩人又膩在一起吻的難舍難分。
男人一生西裝，有點社會精英的樣子。女人一頭金色的長發，大波浪，穿著深V的短款包裙，身材火爆。
一路進了小別墅，上了二樓。熟門熟路的打開房門，卻發現被鎖上了。
“該死！”男人憋得臉色難看，又看到被鎖上的房門，從門口的地毯下麵找到鑰匙打開門。也不知道那女人發什麽神經，突然鎖房間門。
也還好不是第一次，所以他第一時間並沒有去其它房間，而是在地毯下找到鑰匙。
打開門，兩人的手都更加不老實起來了，在對方身上點火。
曖昧的聲音響起。
陳菲菲大概太累了，睡得太熟，居然都沒有被驚醒。
兩人倒在床上，不下心壓倒被子下的陳菲菲。一下子驚醒了她，猛地坐起來，看到以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陳菲菲也是成年人，看著兩人衣衫不整，女人臉上那不正常的潮紅，自然反應自己遇到了什麽事。先懵了一下，瞬間滿臉通紅。
顯然，金發美女也被愣住了，有些驚訝，然後意味深長的對著王繼賢說：“嘿，甜心，你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小可愛？”
“安娜，你先回去。”
王繼賢臉色黑的徹底，完全沒有想到陳菲菲在這個地方。原本躺在床上，這下也坐起來，語氣有些不是很好。
安娜有些意外，這個小可愛該不會就是這個男人的妻子吧？看起來好小，像是沒有成年一樣。她整理了一下衣著：“甜心，車鑰匙給我唄。難道您忍心讓我走回去？”
王繼賢把車鑰匙扔給安娜，安娜甩了甩頭發，身姿妖嬈的離開。
“叔叔……”李彤彤從來沒有叫過王繼賢爸爸，即便每次陳染提起他都是說她爸爸。
她很憤怒，怒火熊熊的看著黑著臉的男人。他臉色不好看，陳菲菲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就是她媽媽小心翼翼維護的婚姻？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媽媽！”
怒聲的質問，王繼賢卻坐在臥室裏的小沙發上，拿出煙點上：“為什麽不可以？”
那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內疚的情緒都沒有。陳菲菲簡直想要抓花他的臉！事實上她也就那樣做的。“你怎麽敢！怎麽可以！”
王繼賢完全沒有防備，被她一巴掌打在臉上，臉上被指甲還刮破了一點皮。
男人瞬間怒了，握住陳菲菲的手腕狠狠地把她甩到到床上，煙頭落在地毯上，原本精致的地毯被煙頭燙出一個洞來。
他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為什麽不可以？為什麽不敢？”
臉上火辣辣的疼，讓王繼賢本來不是很好的脾氣直接炸了：“這都是你媽自願的，她自甘下.賤.怪得了誰？”
“你以為以我的條件，我為什麽會找一個離了婚還帶著這麽大一個女兒的女人？呸，還以為你媽是天仙了不成？”
“聽著，小可憐。那是你媽她識時務。所以我才取了她，應付應付催婚的父母而已。”
“雖然你不常在這邊，也該知道你媽的習慣吧，下午她一般都在美容院做美容。不到天黑不回家。你以為是為了什麽？她這是自覺的不會來打擾我，給我行一個方便好討好我而已。”
男人惡意的嘴臉，讓陳菲菲大腦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不會的……”
陳染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不肯能，怎麽可能。她的媽媽，那麽高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看著她眼中的震驚，以及不信任的神色。頓時滿意的笑了笑，不過還嫌刺激不夠大一樣，附在她的耳邊。
陳菲菲立馬掙紮了起來，可惜力氣遠遠不如王繼賢，根本沒有逃脫的希望。
熱氣噴灑在耳邊，男人口中的話卻讓她目赤欲裂。
“小可憐，你媽為了留住我，可什麽手段都用上了。呸呸，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夠下得了手，我真的，還挺佩服你媽的。”
如同雷擊一樣，張菲菲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像是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樣。所以說，她被鎖在主臥根本不是巧合？
瞳孔一縮，她掙紮的更加厲害了，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媽媽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會，不會的，你騙我，你騙人！我媽不是那樣的人，滾啊，滾開！”
摩擦之中，男人眼神晦暗：“沒想到，你身材挺不錯的嘛。既然你媽都舍得了，我就不客氣了。”
“啊！放開我！”
陳菲菲不斷的扭打掙紮，卻被男人三兩下的用領帶捆住了雙手。
她絕望的瞪大眼睛，淚水滑過臉頰。媽媽，救我，救我……
…………
在陳菲菲絕望的敘述的時候，李彤彤腦袋中閃過一些什麽片段，男人欺壓在女人的身上，那個女人不斷的掙紮，張口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耳朵上，幾乎要把整個耳朵咬斷。
男人被惹怒，一手捂住耳朵，一手狠狠地把女人拖在地上拳打腳踢。然後一手提起她，扔在椅子上，用床單一圈一圈的把她捆住。
男人的臉，李彤彤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臉，她卻有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
可惜片段稍縱即逝，她再也回想不起來女人的樣子。
“他們殺了你？”
李彤彤輕聲的問道。
聞言，陳菲菲臉有些僵硬，慢慢的，露出了一個淒慘的笑容。她的確是被那兩個人殺死的。
醒來的那一刻，陳菲菲仇恨的看著王繼賢，她特別想殺了他。可惜她知道，她根本殺不了他。當即穿起衣服打算報警。
隻是走出去的時候就被陳染攔住，那一刻，她才是真的絕望。原來，真的是她一手策劃的。
王繼賢落後一步的走了出來，聽到陳菲菲和陳染的爭執，才知道陳菲菲打算告他。頓時神色危險了起來。
三個人爭執拉扯中，陳菲菲掉進了遊泳池。
一米八深的泳池足以將她淹沒，況且她還懼水！
陳染當然知道她懼水的事。王繼賢並不知道，他本來想要拉起陳菲菲拉起來，然後把她死死地按在水裏的。卻被陳染攔住了。
陳菲菲記得陳染痛苦的眼神，可是她還是選擇看著她慢慢的被淹死。
她攔住王繼賢，隻是這樣可以當做一場意外。泳池邊又沒有監控。就算是法醫檢查也檢查不出來什麽。
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涼透了。
悲哀兩個字，怎麽就這麽容易寫？她完全不理解，從小愛護她的媽媽，短短的幾年時間，怎麽就可以變成這樣呢？
她從肉身裏出來，就一直哭一直哭，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的就出現在了李彤彤這裏。
“這鬼丫頭是執念未消。”一道聲音傳來，李彤彤看過去，是昨天晚上的女人。
剛才陳菲菲一直說的是Z國語，憐嬤嬤從頭到尾的聽了一個完整。
她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這小丫頭出現的也算是及時，能夠讓李彤彤認清現實。她自然也願意幫上一把。
“執念？”陳菲菲一臉茫然，顯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執念是什麽。
李彤彤看了看憐嬤嬤，昨天晚上那個自稱是鬼魂的人。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憐嬤嬤有些無奈，這鬼丫頭連自己的執念都不知道。
“你想一想，你現在最想做什麽？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是報複回去讓他們償命還是讓他們後半生不得安穩？”
憐嬤嬤有些帶著引導性的問道。
然而一聽，陳菲菲就慌忙的搖頭：“不，不要。我不想報複，也不想讓他們償命。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相信他們以後自然會有惡報的。”
憐嬤嬤這幾千年的女鬼，什麽沒有見過。一看她慌亂的樣子，哪裏是相信什麽善惡到頭終有報？分明就是舍不得下手。
的確，陳菲菲沒辦法對陳染下手。她不理解陳染後麵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可是她是陳染十月懷胎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一個人拉扯大她吃苦受罪不在少數。
所以，即便是現在被傷透了心。可是若是報複，她做不到。忍不下那個心。
就連王繼賢她都不敢報複，因為現在王繼賢就像是陳染的生命支柱，王繼賢一毀，陳染會變成什麽樣她一點都不敢去想。
李彤彤記得，上午她說她想家……
“你想回Z國？”
Z國？陳菲菲愣住，淚水緩緩地滑落，卻沒有落在地上：“想……我想家，想回家。Z國，那才是我的家，即便是死，我也應該回到我自己的家裏才對。我不要死了還呆在異國他鄉。”
李彤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的麵前。
她站起來，抓住李彤彤的手，雙眼帶著哀求：“彤彤，幫幫我好不好？帶我回去，求求你，好不好？”
莫名的，她覺得，能夠幫助她的人，隻有眼前的這一個。
她的雙手很冰涼，像是冰棍一樣。李彤彤掙脫開退後了好幾步。其實在她的眼中，陳菲菲並不恐怖。說是鬼，其實和人感覺並沒有什麽區別。
她掙脫開隻是因為：“我幫不了你。”
然而，一旁的憐嬤嬤卻突然開口：“不，你幫得了，也隻有你能夠幫助她了。”
同樣，也隻有她可以幫助自己。憐嬤嬤心裏默歎。
“彤彤，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讓你為難。可是……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現在還有誰可以幫我了。”她眼中的哀傷幾乎化為實質，讓李彤彤有些招受不住。
“我不過就是個精神病患者，用什麽幫助你？誰又會相信我的話？我現在連醫療院的大門都出不去！”今天一天說的話，比這三年加起來的都多。可是李彤彤任然有些懷疑自己精神問題。
憐嬤嬤笑著說：“這監控早就被我幹擾了，在監控室裏他們隻看到你乖乖的在睡覺，不會看到你今天晚上的舉動。我會教你怎麽辨別對方是人是鬼。你本來就沒有病，醫院根本查不出什麽。明天你就要求出院，保證能行。”
李彤彤有些茫然，她真的精神沒有問題嗎？
“彤彤，其實很多人都覺得，你的精神沒有異常的。隻不過是有些自閉。”陳菲菲想起之前年長的護士的話。
李彤彤看了看麵前的兩隻女鬼，終究還是意動了，緩緩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
是之前帶陳菲菲的那個年長的護士來送飯的，和往常一樣，等著李彤彤吃完。
吃了幾口，李彤彤忽然抬起頭看著她：“陳菲菲呢？”
年長的護士臉色不太好，有些心不在焉。忽然李彤彤問道，讓她驚了一下。心中有些愕然，沒想到她會問起陳菲菲。
不過想到兩個人都年齡相當，也就理解了。
“菲菲那孩子……哎，也怪可憐的。昨天回去之後不小心掉泳池裏給淹死了。”
“你說這孩子咋咋呼呼的，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
看的出年長的護士挺喜歡陳菲菲的，一臉惋惜的說道。臉上難看的樣子，多半還是因為陳菲菲的死。
李彤彤看著年長的護士腳邊的影子，因為光線不強，所以影子看起來也不明顯。
在看了看旁邊，陳菲菲一臉感動的站在一邊，她腳邊沒有一點影子。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陳菲菲的身體微微有些透明，隻是不明顯罷了。
這就是昨天晚上憐嬤嬤教她辨別的辦法，比較不能每次都把左眼給捂住。
原來，真的不是幻覺。李彤彤默默的吃掉早餐。
“麻煩你，我想辦出院手續。”
辦理出院手續就要麵臨各種檢查，不過因為李彤彤在醫院這三年，幾乎沒有出現什麽精神異常的情況，所以檢查也變得簡單多了。
出院之前，醫院聯係了安狄。畢竟當初是安狄送她進來的。
前天才見了李彤彤，今天就接到了出院通知。安狄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忙著趕了過來。
“你沒事了？”他眼中帶著驚喜，關切的問道。
其實李彤彤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把她當做了妹妹的替代品。那關切是給安琪兒的，不是李彤彤的。
因為安琪兒也是在一場大火中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