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心碎
看著仁笑臉上那熟悉的笑容，仁常生有些明白，又有些更糊塗了……
如果對面的仁笑，是真的仁笑，那麼，他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大能！
可，這樣的大能，為何同意他進入玄牝宗那樣破爛的宗門？
仁常生在追尋強者的路上，一路的跌跌撞撞，為什麼從來不見這個大能父親伸出援手？
最起碼的，連一個什麼厲害的玄器，或是一堆極品的丹藥，再不濟，也該有成堆的靈石吧！
可是，仁常生什麼也沒有。
他只能靠一步一個腳印地自己艱難走過來……
可是，若說眼前的不是仁笑，誰願意將自己的臂膀給一個不相干的人？
說願意跟一個弱小的對手，演繹如此逼真的大戲？
……
仁常生心念電轉中，感覺只能有兩種可能……
第一，眼前的仁笑是假的，最近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當他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第二，眼前的人真的是仁笑，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想到這裡的仁常生，渾身一道道箭矢從他的身上射出！
這是仁常生在幻真那裡學來對付幻境的辦法……
面對幻象，很難分辨其真假，就算仁常生的眼睛很厲害，不過，在真正的幻術大師面前，他還是認不出真偽來……
因此，在幻真留給仁常生的記憶中，有著」妄術對沖「的辦法！
那就是，當自己懷疑自己陷入了環境的時候，可以使用妄術去衝擊！
這是一種負負得正的辦法……
然而，沒有銳利的眼睛，也是枉然。
比如，幻境的一切模擬近似實物。當你正常觸碰的時候，會有真實碰到的感覺。
可是，如果同樣使用近似事物的攻擊，則會穿透……
而本為虛幻相，會出現觸摸穿透，而幻象的攻擊卻能達到接觸的效果……
此時的仁常生，渾身釋放的箭矢有兩種，虛實皆有。
鈍頭無鋒的是擬實幻象，而鋒利的則是虛幻相……
這樣，不管身邊的是哪種幻象，都會被識破……
不過，前提是要有銳利的眼目。
因為，真正的妄術大師，達到了幻真之境的人，會瞬間彌補妄術對沖的效果……
仁常生盡量擊中精神，看著每一處可能出現的漏洞……
可是，所有被兩種妄術箭矢擊中的東西，都證明是真的，唯有眼前的仁笑，讓仁常生更加的迷惘了……
密集父疾風驟雨的箭矢，沒有一支射中仁笑……
他就如同真正的幻覺一樣，如夢如幻……
仁常生摸了摸那跟他血肉相連的右臂，明明是真實的，可是，自己釋放的，那麼密集的箭矢，兩種妄術的箭矢，怎麼可能根本無法擊中眼前的仁笑呢？
或則簡直顛覆了他對妄術的理解了。
可，事實就在眼前，仁笑不像是妄術，更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
」可是，我的臂膀……「
仁常生滿臉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仁笑，不知如何是好了……
本來，他已經八成認定眼前的就是仁笑了，可是，此時他又猶豫了……
」難以理解，是嗎？「仁笑的聲音很平靜。
」在這時候，你還有懷疑，證明你真的不想死了！很好！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說完，仁笑轉身欲走……
」等等！「仁常生有些猶豫地說道：」你，真的是我的父親？「
仁笑回頭笑道：」我說是，你信嗎？「
」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信！「
」好！你說吧！「
仁常生低頭想了想，道：」如果您真的是我的父親，那麼，為什麼，身懷絕技的您，卻不教我，放任我去玄牝宗那樣的宗門呢？為什麼，在我受到了生命危險了時候，您能不管不問呢？為什麼不再我的修鍊路上伸出援手呢？「
」我知道，你會有此一問的。「仁笑長嘆一聲道：」我教過你，可，你把那當成了凡俗中的普通武學，應該都忘了……玄牝宗里有你的機緣，是你必須去的地方……修鍊的物資，大多有害，極品的丹藥，我也沒有……至於你生命垂危的時候，自有你的母親保護你……「
」什麼？「仁常生一聲尖叫！
」難道，媽媽，她……一直在我身邊？我……怎麼沒看見？「
仁常生的語音顫抖起來。
可是，他怎麼回憶，也不曾想到，在他危險的時候，出現過一個女子，像是他的媽媽……
仁笑好像看穿了仁常生的想法，說道：」你不用想了，她沒在你的身旁出現過，但，她有辦法保護你……「
仁常生還在猶豫中，仁笑又道：」放心吧，我若想殺你，你還能跑得了嗎？「
說完，仁笑轉身便走……
仁常生就好像在漆黑的深夜中，忽然看到了一絲光明，不管將要面對什麼，他必須要走下去！
因為，仁笑如果真的是眼前的這個大能，那麼，或許自己認為的幕後黑手很可能其實是自己的父親！
而，如果他只是幕後黑手，卻不是仁笑，那正如他所說，跑，能跑得了嗎？
最關鍵的是，仁常生馬上要面對他的母親之謎……
一直以來，母親就是仁常生內心的隱痛。
從小看著別人都有母親疼愛的仁常生，一直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
因此，他有些畏懼女人。卻又對其充滿了好奇……
他明知道引得好幾個女孩意亂情迷，很是不對，卻又想在一個個女孩兒的內心中，找到母親的影子……
他不斷將每一個女孩的優點，想象成自己的母親，最後，卻發現，每一個女孩都有各自的優缺點，跟他心目中的母親相差甚遠……
仁常生一直在矛盾中，既懷恨那個從不關愛自己的媽媽，又常常幻象，她是個世上最完美的女子……
就因為這樣的矛盾，他面對顧傾心的生死以之，他一樣報以生死以之，卻從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面對其他女孩的真心相對，也都是在難以自持中停止……
仁常生本來不想承認，他總是以正人君子自嘲。
然而，當他要解開母親秘密的此刻，他明白了……
他既不敢去傷害女人，又在暗暗害怕著女人的傷害。
因為，在他的幻想里，一直把自己和父親仁常生，當成了被女人拋棄的悲慘絕色了……
雖然機械地跟在仁笑的後面，仁常生的心卻不知在哪裡遊盪。
當仁笑停下腳步的時候，仁常生才發現，原來，他們竟然停在了裡屋的衣櫃之前……
仁笑指著衣櫃說道：」你一直從小嚷嚷想要的媽媽，其實，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說著，仁笑打開衣櫃，將衣服推至一旁，再向著後面的木板推去，一閃門，出現在了仁常生的眼前……
門開的剎那，一股濃郁的靈氣霧涌了出來……
沒等仁常生驚訝，仁笑已經當先走了進去，仁常生只好跟在身後……
在仁常生的記憶里，這面牆後面，因該是堅實的山壁，萬萬沒想到，其實，裡面別有洞天。
寬闊的石洞，上面鏤刻著各種的印記，一塊塊極品靈石非常規律地鑲嵌在上面。
這，分明是一個極其精微的聚靈陣法。
氤氳的靈氣濃霧，就是從這裡釋放出來的。
越往裡面走，靈氣的濃度就越高。
一直走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一個寬闊的石室，出現在仁常生的眼前。
進入石室之後，裡面有著一個巨大的池塘。
池塘裡面，沒有水，全都是殷虹的血液！
血液里，漂浮著一個絕色美女。
她，不是旁人，正是仁常生一直以為已經消失了的顧傾心！
而，顧傾心的旁邊，還有一人。
那個人，在仁常生看到的霎那，他的心，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