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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海盜之旗

  這堂陽季的第二處藏寶所在,收藏的全是銀子,既包括銀幣,也包括銀錠,總體價值並不算有多麼驚人——普通人絕對幾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但對於一郡一府來說,卻也不是多麼值得垂涎的寶藏。


  然而寶藏之中,獨有一物與銀子無關,乃是一方小小的木匣,張祿從銀箱里搜將出來,從中取出了一張航海圖。這圖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可以換來偌大的經濟和政治利益,張祿已經在穿越玄奇界的時候交給唐麗語啦。


  只是張祿的感官非常敏銳,當時用手一掂量,就覺得這木匣子分量不對,除了收納航海圖外,一定別有蹊蹺。於是他一把就掰開了匣壁,果然發現底部有夾層,略略一傾,「啪」地掉出來一樣東西來。


  可是還沒等他瞧明白這匣子里珍而重之所藏的究竟是什麼寶貨呢,眼前一花,就被太真魔攝走,去清玄世界執行任務啦。等到任務失敗,返回原處,一方面在天垣世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但就張祿的感受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並且揍空冥子、敗上清派化神,進而阻止隨風「滅世」,其間諸多波折,他心思早就跑得遠了;二則不但任務失敗,而且還空手而歸,心情鬱悶之下,也就根本忘記了在天垣世界還有這麼一檔事兒。


  直到心境逐漸平復下來,他這才猛然省起,趕緊舉著火把再入密窟。往地上一尋摸,果然有一物平置塵埃——這究竟是啥玩意兒啊。


  東西不大,小過手掌,呈扁平狀,色作青灰,乍一看貌似是塊骨片,可是撿在手中,略一掂量,再用指甲試著摳了摳,明顯比骨頭要沉重得多,也堅硬得多。這就是一塊石頭片兒啊,正面、反面,也無花紋,也無契刻,除了長得象骨頭外,確實毫無出奇之處。究竟為了什麼,堂陽季要特意收藏這件東西,並且還藏在木匣的夾層里呢?

  相關線索實在太少,不管怎麼絞盡腦汁,卻根本摸不著頭緒……最終張祿只好將這塊石片兒暫且揣入懷中,且等將來會不會有因緣巧合,發現秘密的一日吧。


  從此他就繼續在這荒島上修鍊「流雲劍法」,好在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便有一條海船靠上島嶼,還不及放下小船或者跳板,即有一人縱躍而出——不是旁人,正是張祿所熟悉的唐府長老唐時章。他不禁心中大喜,急忙迎將過去,唐時章二話不說,伸手就索要虛空鐲。


  張祿心說幸虧老子夠聰明,一見帆影,就先把符籙啥的都從鐲子里掏了出來,揣入懷內,否則估計直接都被唐家給收走啦。唐時章當然不會來搜他的身,張祿在清玄世界的時候,已經跟唐小姐說明過了,這次藏寶全是銀子,總價並不算高,那他又能在自己身上私藏多少銀子?唐府犯不上為了這麼一點兒沒影的懷疑,就跟張祿撕破臉啊。


  ——只要命你交出虛空鐲來,便不怕私藏太多,若在身上揣這麼幾兩、幾斤的銀子,隨便了,我唐府還不至於小氣到這般地步。


  隨即便由張祿前引,領著唐時章和才登岸的幾名唐府中人前往秘窟。到了地方一瞧,唐時章不禁雙眉微皺:「就這麼點兒東西啊……」


  張祿忙道:「這些銀子值不了什麼,我給唐小姐的那張地圖,才真正是天下至寶。」


  唐時章點一點頭,伸手拍拍張祿的肩膀:「從一而能得三,你這回可真是為我唐府立下大功啦——自你穿來此島不過一個月,侯爺便已與東黎說明,正式將你轉入我唐門擔任供奉,俸祿便從你離開大陸時起算,斷不會讓你吃虧的。」


  張祿躬身致謝。於是便有人捧著帳冊過來,計點數目,逐筆記錄在案。隨即唐時章取出來虛空鐲,二話不說,把銀子全都扔了進去——張祿心說這倒方便,不用大籠小箱地往船上搬……只可惜這玩意兒世所罕有,倘若我能搞到一件的話……


  上次穿越清玄世界的任務失敗,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被天或者魔攝走的機會,很可能張祿從此就要一直呆在這天垣世界,直到修鍊登頂、白日飛升——也或者直到壽數盡了,從此埋骨此世。而既然要在此世修行,當然不能夠一直客居於這化外小島——一個人閉門造車,怎麼也不可能修成仙道啊!所以他現在急欲返回大陸去。


  眾人在島上停留了一夜,翌日便即揚帆起航。唐時章倒是對張祿頗為客氣,並沒有「卸磨殺驢」之意,還邀請他共進午餐,有酒有肉,相當豐盛。他此前雖然在虛空鐲內給張祿準備了不少的生活必須品,但酒是肯定沒有的——地方都用來裝清水了——也無新鮮肉食,只有些肉乾而已。小島上雖有野獸,但滋味非常糟糕,張祿很久都沒有吃著新鮮美味的肉食了,當下甩開腮幫子一頓猛撮,不禁吃得是滿嘴流油啊。


  二人相談甚歡,張祿隨口就問了,為什麼這回唐府只派了一條船過來呀?上回三家合作,每家可是都不僅僅一條海船哪。


  唐時章笑著一指手腕:「有此虛空鐲在,又何須太多……」


  況且上次三家合作,消息不可能不走露,根本無可避人,如今唐府一家獨得寶藏,就不得不隱秘其事啦——張祿心說你家大小姐早把事兒給漏了,難道沒跟你們提起過么——倘若租用太多海船,就怕遭到別家的追蹤和覬覦。


  張祿皺眉問道:「只有這麼一條船,就不怕遭遇風浪或者是海盜么?」


  唐時章笑道:「船上水手俱都行慣海路,經驗豐富,如今又非雨季,應該不會遇見狂風巨浪。至於海盜,此前沿海各郡圍剿,滅其主力,迫其餘部遠遁……就算附近還有那麼一兩船的殘餘,又哪會那麼巧,偏偏被我等撞見?」


  話音才落,突然艙門被「嘭」的一聲撞開,一名唐府從人沖將進來,大叫道:「不好了,有海盜圍上來了!」


  唐時章和張祿聞言大驚,當即跳將起來——張祿心說我不是那麼烏鴉嘴吧,怎麼說什麼就來什麼呀……


  二人離開艙室,來到甲板上,手搭涼篷遠遠眺望,只見西側共有四條海船,左一右三,呈半包圍態勢,順風而來。張祿就奇怪啊,你們怎麼知道那是海盜,不是過路的商船——雖說因為海盜肆虐,南海上行商的船隻很少,而且基本都沿岸而行,可保不齊就有那走岔了道兒,或者被風浪卷得遠了的呢。


  有水手遙遙一指:「帆上所掛,是海盜之旗。」


  唐府這條船上並沒有掛旗子,因為誰都不願意讓別家知道,唐侯派船下了海。但對面那四條船上是有旗的,全都黑底,上繪樣貌奇特的鳥獸。張祿心說不是骷髏旗啊,怎知確是海盜?


  當然啦,就算地球上也不是所有海盜都掛骷髏旗的,起碼就張祿所知,古代東亞(比方說日本、中國)的海盜就不興這一套。此番唐府以唐時章為首,總共遣來七人,船上其餘二十來人都是隨船雇傭的水手,慣行海路,既然他們說那是海盜旗,想必不會編瞎話騙人吧……


  唐時章問了:「躲得過么?」


  有水手回答:「海盜船往往槳帆並用,航速很快,非我等民船所可相比也。好在此刻西風正勁,若是風勢不歇,雙方始終保持著距離,有三成把握能夠將其甩開。」海盜們往往不會盯著一條船猛追不舍,一瞧短時間內趕不上,可能就此放棄了也說不定。


  然而話音才落,忽聽一聲尖銳破空之聲,隨即「啪」的一聲,一箭正中帆索,船上主帆當即就整個兒滑落了下來,還差點兒砸著一名水手。唐時章驚道:「海盜中貌似有高手在……」順風射箭能夠達到這種距離,倒不奇怪,但能夠準確地射斷帆索,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得到的啦。


  唐府海船的速度很快就降了下來,幾條海盜船越靠越近,已經可以瞧見上面穿著各異,而且相貌猙獰,手持利刃的海盜們了。根據張祿的目測,四條海盜船的噸位普遍不及唐府大船,但簇擁在甲板上的海盜數量卻不少,每條船都有這麼十好幾個,再加上在艙內搖櫓、扳槳的,戰鬥人員總數加起來,起碼得是己方的三倍。


  好在這是武道為尊的天垣世界,人多未必就能必勝。唐時章和自己都是無我境高手,其餘六名唐府從人也都是窺奧,真要動起武來,普通海盜可輕易地一掃而空。就不知道海盜船上隱藏著的高手究竟達到何種境界了,更不清楚數量有多少,而且己方高手都只擅長陸戰而已,在這搖晃的甲板上,功力可能會大打折扣……


  或許會是一場惡戰吧,張祿當即便抽出了「電光影里斬春風」,擺出迎擊的架勢。


  時候不大,四條海盜船越靠越近,已將唐府海船包夾在了中間。忽聽一聲長嘯,那單獨一艘的海盜船上猛地躥起一人,橫向縱躍出三丈多遠,直向唐府海船上撲來。唐時章面不改色,雙袖一擺,只見數道銀光疾射而出,打向來人面門。


  唐府向以暗器和毒藥稱尊,唐時章也是嫡傳子弟,當然練的也是那一套——整個唐府,估計只有唐麗語一人雖然打小居於府中,學的卻是別家功法。


  張祿並不清楚唐時章具體什麼水平,以對方的年歲,以及被唐侯賦予重任來看,肯定不會是自己這種初入無我境的。無我境第一階名為通幽,第二階望玄——這算是初階——張祿覺得自己仍然是通幽,而想當初東黎侯府的童德威、翟通,就已經入瞭望玄啦;第三階具象,第四階歸一——黎世傑即為歸一——第五階達命,這都算是中階……


  估計唐時章很可能是望玄,或者初入無我境中階,是具象境界。


  這會兒見唐時章一出手,也瞧不清發出的是什麼暗器,但覺投射速度和標的準度都實足驚人,張祿估摸著倘若自己與之正面放對,也這般身在半空之中,下面是浩瀚汪洋,估計頂多避過一枚暗器,其餘幾枚全都得挨上。可是再瞧對方縱來的海盜,就半空中把雙拳一揚,即有颶風捲起,竟將所有銀光都徹底攪碎!


  啊呀,這傢伙好生的厲害!


  看對方能夠勾引天地氣意,雙拳所挾風勢狂暴肆意,幾乎肉眼都能觀見其形,這起碼也得是無我境界了,而他發招如此之快,破敵暗器如此輕易,就絕非自己這種初入無我的可以拮抗——這人很可能跟唐時章功力在伯仲之間,不相上下啊!


  他偷眼一瞥,就見唐時章的神情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雙手在腰下一抹,抽出了兩支短棒。要說唐府正面對敵多使短兵刃,招數其實並不出奇,全靠著什麼棒招、尺招中夾射暗器,使人防不勝防,才能夠雄長一方。眼瞧著遠程攻擊暫且無效,那就只能把敵人放上甲板來啦,到時候格戰之中再施暗算,才有勝機。


  在張祿想來,自己若能起而夾擊,則己方的勝算就將更添一籌。他心裡盤算著戰術,目光再度瞥向那縱躍而來的海盜,心中卻不禁微微一凜——這傢伙竟然如此的眼熟!


  就見這海盜貌似四十有餘、五十不足,一張馬臉,兩道吊眉,鬍鬚颳得乾乾淨淨,露出兩片薄嘴唇——整個面相都流露著一股陰戾、兇狠之氣。不到兩年之前,張祿就曾經跟此人照過面,雖然未曾放對,此人的容貌卻已經深深地鏤刻在了他的心中——


  此人非他,正是天垣世界惡貫滿盈的「六龍」之首「睚眥」!

  我靠「睚眥」怎麼跑這兒來了?此人已入無我境中階,不是具象就是歸一,能夠正面與黎世傑對戰,唐時章未必是他的對手啊!而且「睚眥」既然在此,另外五龍呢?會不會也在那四條海盜船上?


  張祿本能地覺得情況不妙,當即伸手入懷,掏出那張人皮面具給戴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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