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肆
沐熹將薑黎接入皇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椒房殿,沐熹是個什麽意思,皇後並不明白,連忙叫人去億清殿將薑黎接出,卻被擋在了外頭。為了保全薑黎在母家的未來和名聲,億清殿守門的宮人都在沐熹的授意下,向椒房殿的來人傳達了薑黎在受苦的訊息。而皇後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真的如沐熹所料,不再來討要讓薑黎去椒房殿了。薑黎知曉後冷笑一聲,這果然是她的好長姐,隻在乎她是否會漏出家族的秘密,不在乎她這個幼妹是否安全,是否受了苦。 沐熹在大軍出發前的清晨,將薑黎悄悄送出宮,希望她能趕著與清士再見上一麵。 隨著大軍出征,椒房殿中的皇後也開始了提心吊膽的生活,因為她唯一的胞弟也隨軍離去,白伍明這一支中,三個嫡子中去了兩人,其中還有一個是白伍明最中意的兒子,也是薑黎的胞兄。這兩人一個掐住了白伍明,一個捆住了皇後,叫他二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 …… 大軍每走一日,都會有探子將魏王的訊息帶回,有時皇帝會將之與沐熹分享,好寬慰她一些。魏王領兵到達西漠後,還未來得及擒住小禹王,就發現他早已自盡而亡。屍身一直停放在禹王府內,並未下葬,卻也已經腐化,魏王隨行醫官查驗不出什麽,隻得憑著一塊胎記而確認小禹王已沒。 接下來與敵軍對壘,清理整頓西漠,一切魏王都按照先前與皇帝商議得出的法子,效用顯而易見,自不在話下。而所有白氏子侄都小心翼翼地完成著魏王交托的任務,沒得功夫去打攪清士,清士也樂得如此。 大軍在西漠連著與敵軍對抗了一月餘,終於將其覆滅。 而在收拾殘局時,眾人卻因為該如何安置俘敵而起了爭執。白氏主張全部絞殺,以正國威,而清士的建議卻是還朝與其。 魏王饒有趣味地看著清士道,“德將軍為何有這樣的主張?可否說來一聽?” “是。”清士躬身一禮後,道,“殿下應該原先就知道了,此次主張與我朝為敵的石安國國主並不是名正言順登位的,上上任國主是將王位傳於自己賢良的女婿,而非其子,所以招致親子不滿,殺害了親姐及上任國主後,自立為王,而全國上下之臣民均不服其。因而此賊企圖攻擊天朝而贏得國人的讚譽,卻終是失敗。其實此人是腹背受敵,幾乎沒有國人支持他,可是如果我們屠殺了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俘兵,則會立刻與石安國,甚至是整個外漠為敵,失盡了人心。畢竟是手足同胞,犯了錯也該由他們自己懲處。所以殿下隻要將朝政還於上任國主的親子,就可以為陛下贏得一座忠誠之心的臣國。” “那若是他們再起異心該如何?” “回殿下,隻要與他們簽下條約做天朝的屬國,年年朝貢,他們多牛羊,那我們便可以用糧食果蔬布匹換牛羊,並將天朝內更先進的物什及技術帶進這裏,教會他們讓其自力更生。作為屬國的宗主,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駐軍於此地,名為保護實為製約,而且比原先的駐軍地更是往前推了許多,更有利於我們深入漠地中心。這樣一來,正是恩威並施。自古以來百姓隻想求平安富足,石安國百姓既然已得了他們想要的,自然沒有功夫再與我們為敵。且若是周圍小國均見到做我國的屬國便可換來這平安與富庶,自然也會靠攏過來。那豈不是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將人心統統收攏?” 魏王仔細聽著,並看不出他的喜怒。清士說完後,魏王沉默地考量,眾人皆安靜地等著。末了,魏王才道,“一切按德將軍說的做吧。”“德將軍,多留三個月,將你說的這些都做到,呈於陛下看吧。” 清士聽得是大吃一驚,不曾想到魏王如此通情,竟就這樣答應了。而白氏子弟則是非常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皇後的胞弟此時決定,把最後一招棋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