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回 當面質問
郭元剛回到總舵后,卻是心中氣不下,這件事情分明就是與他關係甚深,竟然還敢明碼要價。另一方面,丐幫素來以清苦立幫,如果真給了他千兩白銀,只怕以後弟子們出去乞討就再不會有人施捨了。面子事小,幫會營生事大,郭元剛這樣一想,便只好等妙筆生外出時再向他討教。於是在閱星樓門外,一時之間便忽然多了許多乞丐身影,不需多說便是來查探妙筆生行蹤的。
這當然逃不出妙筆生的雙眼,閑困幾日後,妙筆生便到門外打賞了一位乞丐,然後讓他去通知郭元剛前來。郭元剛接到妙筆生的邀請卻也是驚訝非常,因為此舉似乎意味著此行不需要再帶上許多銀兩了。
郭元剛果然第一時間趕往閱星樓,但見到妙筆生之後,郭元剛卻先問起了另一件事情:「閱星樓主為何此番不收千兩白銀了?」
「那日趙莊主前來問詢,完事之後留下一千兩白銀,說是要幫你付問詢之金。」妙筆生朗朗說道。
「原來是趙莊主仗義疏財,助我一臂之力,真是太感激他了。」郭元剛暗暗嘆道。
妙筆生這才邀請郭元剛上樓詳談,但郭元剛卻堅持不上去,生怕這閱星樓還有其他什麼規矩,而變著名堂再收他錢財。
妙筆生只好在院中找得一出靜僻之地與他詳細聊了起來。郭元剛也不再客氣,便開門見山的將丐幫與三江堂在潯陽大戰的事情講了出來。妙筆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便故作同情的說懂啊:「此事我亦有耳聞,郭幫主以一敵百,著實英雄氣概。」
「我問樓主此事並非要炫耀郭某武功,我只是想了解本月初樓主是否到過那潯陽城,是否見過那三江堂滿江紅?」郭元剛卻急急的說道。
妙筆生一番沉吟,便點點頭答道:「月初之時,我確實造訪過三江堂。」
郭元剛隨即又急急問道:「你去了三江堂之後,三江堂供奉的神魚便離奇走丟,最後卻在城郊一處水潭被我丐幫弟子擒得並誤食,天下哪有這般巧合之事?」
「郭幫主的意思是?」妙筆生遲疑著問道。
「只怕有人要挑起丐幫魚三江堂之間的矛盾,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郭元剛卻快人快語道。
「哈哈,看來郭幫主是認為從中挑撥的人便是在下了?」妙筆生卻不屑的答道。
郭元剛卻不說話,而是用心的審視妙筆生的表情,但凡有一點異動都逃不出他雙眼。
妙筆生卻朗聲一笑,說道:「我去三江堂,乃是求助滿江紅幫我打撈青釭劍。我得到青釭劍便就在黃州與他作別,至於其他事,我概不知情。」
「我潯陽分舵與三江堂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百十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卻為何偏偏就在你去三江堂之後,滿江紅的寶貝就丟失了?而且滿江紅歷來視那火龍神魚為寶貝,他在神魚便安然無恙,他一走,神魚便莫名其妙的游到潯陽城郊的水潭之中?」郭元剛卻質問道。
妙筆生聽的郭元剛一言,便明白其中有人趁自己邀滿江紅去黃州打撈寶船時下手,神魚走失絕非意外。但趙承宗既然讓他不多說話,他也只好守口如瓶。
「我還是那句話,我去三江堂,純粹是為了獲取三國趙子龍的佩劍,至於其他事情便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妙筆生直直答道。
郭元剛見妙筆生一口咬定自己清白之身,卻也沒有太多辦法,只得嚴肅的說道:「潯陽一役對我和三江堂都影響頗大,不管是誰安排,我丐幫都與他勢不兩立。」
「丐幫自然是天下第一大幫,以郭幫主武功要擺平一個人也是舉手之事。但凡事需講一個證據,郭幫主一番話語固然有自己的考量,但卻也是推理居多。若僅憑這一面之詞便要我蒙受不白之冤,卻也絕非江湖大俠的處事風範。」妙筆生卻不慌不忙的說道。
郭元剛當然也明白妙筆生所言不虛,自己當下也確實沒有有力證據證明妙筆生與三江堂神魚走失有直接聯繫,縱然自己現在拿了他也難於服眾。但其中種種跡象都直指妙筆生,卻又讓郭元剛難以罷休。
妙筆生看得出郭元剛心思,便說道:「郭幫主若信不過我,便將我拿下再去潯陽與滿江紅對質,便知我是否無辜。」
「何須多此一舉,武林大會在即,滿江紅也會來臨安參加,說不定與我丐幫還有一場惡戰,屆時我是一定會帶你去找他說個明白的。」郭元剛卻是忿忿說道。
郭元剛話雖如此,但妙筆生面見滿江紅只能說明他是否清白,卻於兩幫糾紛無益,該打的到時候還是要打起來。如此一想,郭元剛卻難免愁眉緊鎖起來。
或許是妙筆生同情郭元剛的緣故,便多插了一句嘴,而這一句嘴,雖說的不情願,卻又是他所猜想的最大可能。「郭幫主,也許是有人知道滿江紅與我外出黃州,遂趁機盜走神魚?」妙筆生說著說著便又覺得不妥,於是急急收住了話語。
郭元剛卻不屑的看了妙筆生一眼,雖然也有這個可能,但他此刻認定妙筆生嫌疑最大,便只道他是急於洗白自己的說辭。
「此事與你關係最大,我便早日打探出其中來龍去脈,他日果真證明你被冤枉,我必定登門致歉;但如果證明你就是挑起紛爭之人,郭某便與你不共戴天。」郭元剛振振的說道。
郭元剛是武林出了名的直脾氣,所說話語必定兌現。妙筆生也明白這一點,卻也懶得多做無謂辯解。更何況他此刻已經有了眉目,卻也希望能獨自前後再思考一番。「無論是哪種結局,我都恭迎郭幫主大駕。」妙筆生卻大大方方的說道。
郭元剛卻淺淺說上一聲「告辭」便拂袖而去了。
郭元剛走後,妙筆生便獨自登樓,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前後聯繫,雖然心裡多次證明自己設想合理,但他卻難於高興起來。因為從時間上看,這件事情似乎與趙承宗脫不了干係,否則整件事情不可能做的如此精準。只是在他的印象中趙承宗行事曆來大氣,且頗具光明正大之風,卻為何要這般為難丐幫與三江堂?妙筆生閱歷頗多,自然能從中看出與過往舊事相似之處,但因為這個人是趙承宗,或者有人指使趙承宗,卻是他所不敢對立的。妙筆生為此事苦惱,便譴盡歌舞也難以平復,便索性來個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