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黑森林
白九的衣服穿的是王宮訂做的勇者服，絲綢昂貴，算是現在唯一值錢的東西。
再者說，在如此“民風淳樸”的地方穿這麽好的衣服，難免會有被小偷惦記的危險。
所以他思來想去，覺得老魚的主意也未嚐不可，便道：
“怎麽就幾斤？我這布料可是王宮的高級裁縫做的。”
但老魚卻道：
“幾斤已經很不錯了，魚城的糧食比人命貴。”
“行吧……”
姑且妥協，隨即找老魚換了身平民行頭。
將脫下來的衣服交給對方，並好奇的問：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去哪換糧食呢，這附近有換的地方嗎？”
但對方卻隻是樂嗬嗬擺手，道：
“以您的身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老魚走了，即便最後也沒有說出換糧點。
人家不願意，白九也就懶得去問。
隻是兩人說好了，那些衣服隻能換五斤主糧。
而老魚要拿走一斤，算是手續費。
—
白九心想，老魚可能就靠這點手續費過活，所以才不肯把交易點告訴自己，畢竟那是人家的發財道。
老魚是下午回來的。
回來時裝模作樣的背了一個背篼，表麵裝著柴火掩人耳目。
一副剛砍柴回來的模樣。
這是為了防止被人知道他背篼裏有糧。
他找到白九，將四斤大米交給對方。
米的材質很粗糙，看品種並不像是袁老發明的雜交水稻。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是異世界，農業沒現代發達才是常理。
老魚從背篼裏拿出兩把類似於桑樹的葉子遞給白九，道：
“大人，你拿著這個，這是野菜。”
“謝了。”
“可別這麽客氣，這玩意兒有毒，不是給你吃的。”
他耐心解釋道：
“你做飯的時候，單獨煮一鍋這玩意兒，這玩意兒的氣味很重，可以蓋過飯的米香。
隻要煮了這東西，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在家吃好東西，更不會被人惦記上。”
不得不說，老魚這方麵想的還算周到。
是啊，要是被人知道白九在家煮大米。
指不定當天夜裏就有人過來偷糧。
“我知道了，不過你說這玩意兒有毒是咋回事？”
“大人有所不知，這東西名為白草，在別的地方算是一種有輕量毒素的中藥。
吃一點無所謂，但若是長期如此，其毒素在體內積累過多，那你這人八成也廢了。
但大人你也清楚，咱這荒郊野嶺的，沒個糧食。
因此，這玩意兒就被大家當成了野菜。
算是無奈之下的一種主糧。”
—
照老魚說的，白九在家另起爐灶，單獨煮了鍋白草湯。
如他所說，這玩意兒的氣味真的很刺鼻，和煮榴蓮有的一拚。
弄得白九睜不開眼。
但想到自己所處的環境，白九也隻能忍耐。
晚飯是下午五點的時候吃的，主食米飯，菜則沒有，吃的十分單調。
看著妹妹津津有味的吃著白米飯，白九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得弄點葷的改善主食。
畢竟哪有讓貓吃素的道理？
他吃完飯，便又去了老魚家，卻是在出門的時候撞見一人。
是個女孩，渾身髒兮兮，看不清麵容，大概十五六歲。
好像是個叫花子。
就見對方就坐在自家圍牆外邊兒，抱著大腿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很可憐，但白九無能為力。
他和女孩有那麽一瞬的對視。
然後兩者幾乎是同時把目光挪開。
前者，是作為城主改變不了現狀的無奈。
後者，則是單純的怯懦不敢去看別人的眼睛。
白九在老魚家的院台階上找到了老魚，對方正在喝粥，米和什麽野菜做成的粥。
“我去，你咋還有別的吃食？也不分我點。”
白九開著玩笑，老魚嘿嘿直樂：
“大人說笑了，我不早就給了你兩塊嗎？”
“額……那兩塊苦餅？”
“不然呢？”
是的，老魚的稀粥正是和那種苦餅煮著吃的。
他可沒有白九這麽奢侈，大方到把大米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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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孩子咋回事？”
白九指了指自家門前的少女。
老魚看了一眼，有些印象：
“哦，好像是隔壁村子的丫頭，估摸著又被家裏人趕出來了吧，這事很常見。”
“趕出來？”
“這大冬天的，地主家可也沒有餘糧，趕走一個，家裏便少一張吃飯的嘴。
大人想幫她？”
“前提是我能自保。”
他笑了笑，有些自嘲。
本職為殺手的他，其同情心還不至於泛濫到那種程度。
—
“老魚，我想搞點葷的，這地方有適合釣魚點嗎？你們這魚城一條魚也見不到，是不是太過離譜了些？”
“實不相瞞，這魚城的來由和真魚一點關係也沒有。
據說是初任城主在即將餓死的時候回光返照說自己吃到魚了。
大夥為了紀念他，所以才改名為魚城。
不過話說回來，雖沒釣魚點，可有適合打獵的地兒，可我不建議你去。”
“說說，說說來由。”
“看到那邊的樹了嗎？”
老魚指著北麵，白九望過去，穿過城門，可以看到城門外的不遠處，有一片碩大的森林。
那裏到處生長著高十餘米，其主題為黑色的大樹。
“那地兒名為黑森林，內部有不少動物，很適合打獵。
但住在裏麵的魔族可也不少，人家吃在森林住在森林，吃的是肉，個個身強體壯。
你要是一個運氣不好撞見對方，那十有八九得被弄死。”
他說罷，頓了頓，指著白九門前的女孩：
“總之我不建議你去，但你硬是不信邪，想賭一把，就去找那丫頭。
他們村就在黑森林附近。”
—
白九決定去賭一把，但不是今天，因為今天的天色已不早。
他先是和老魚聊了一陣，問了一下這魚城自己所掌管的軍隊數量。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整個魚城也就600多人，而還保持軍人身份的則不到30個。
另外，雖說白九是魚城城主，但就現在的魚城風氣，這幾個兵卒還不一定聽令。
畢竟城裏已經好多年沒有付給兵卒薪水了，大家光是活著都已竭盡全力。
值得一提的是，老魚也算是兵卒之一。
他在被發配到魚城前，還是某尖刀部隊的後勤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