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明知是戲
站在古城牆上，邊城的所有，都能看得清晰。
邊城只不過是邊境的一個小城鎮，大多是數百年前的古建築。經過了無數的雨雪風刷，仍舊堅摧不倒的屹立在這片大地上。
古城腳下，似乎比之內城，還要的繁華。
水墨軒見她眼中流露出來的驚奇，微笑笑道：「現在的水國，其實是從我們腳下所站的地方開始建成的。」
沐知毓回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數百年前，水國開國皇帝不過是隱居在這片孤島上的一個閑散人。因為收留了一些落海漂泊到這裡的人而險些招來殺身之禍。那些人被仇家追殺，流落至此，為了保命，在他的指揮下，修建了這座防禦堡壘，也便是現在我們腳下所站的古城牆。」
「傳說後來有越來越多的人來此定居，全部以他為尊，慢慢的便演變成了現在的水國。隨著內城的建立，逐漸遷都到了內陸，這裡也便成為了邊城。」
沐知毓微笑道：「雖然感覺很玄幻，但我相信只要人有毅力，一定可以做得到。」
水墨軒點頭：「是啊。僅憑那些人，能夠修建得出如此偉大的工程，確實值得後世所尊敬。」
說著轉身，板過了沐知毓的肩膀，柔和的目光凝望著她，正色道：「我希望你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奇迹。也許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你的不屑堅持下，真的會變成可能。答應我，不要放棄自己，好嗎？我希望每日看見的，是你出自真心的笑容，而不是在強顏歡笑。」
沐知毓看了他半晌，緩緩拿掉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再次轉身看向遠方，久久不語。
從她決定離開慕容凌澈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若是可能，她又怎會放棄自己？
有的時候，她會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既然明知自己活不長了，還選擇堅持的原因究竟是為何？這裡似乎已經沒有了她存在的意義了。如此不堪一擊的她，又有何資格來背負那些沉重而又艱難的天命？
水墨軒沉聲道：「我知道你不會放棄自己。我也知道你並不開心。你放不下過去，放不下他，也放不下曾經為你付出慘重的那些人。正因為你放不下，你才會給自己取名叫忘憂，忘記憂愁，忘掉過往的一切，可是在你的刻意強調下，真的能夠忘得掉嗎？強迫自己來忘記，不過是讓你對往昔的記憶更加深刻，讓你更加的痛苦罷了。」
沐知毓沉默良久，最終苦笑：「沒想到，你是如此的了解我。」
「忘憂，做我的太子妃吧！」
水墨軒如此直白的話語，卻是讓沐知毓吃了一驚，片刻過後，緩緩搖頭：「水墨軒，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有所屬，我也從未奢望你能夠愛上我，甚至是接受我。」
水墨軒苦笑道：「你曾說過，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尤其是身為皇家子弟。我是水國太子，很多的事情都不能由自己決定。但是我仍舊想為自己一搏……」
沐知毓蹙眉問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
水墨軒眉心微擰，猶豫了片刻，說道：「其實…其實我是想請你幫忙。」
「幫忙？」
沐知毓有些迷惑不解，他身為太子，又有什麼是需要她來幫忙的？況且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沐知毓了，恐怕沒有什麼能夠幫得上他的。
「你也知道，太子妃會是將來的皇后，一國之母。而我水墨軒的皇后，必須是品德俱佳，能夠母儀天下之人。只是，要想深刻的了解一個人，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父皇多次逼我立太子妃，但是都被我拒絕了。因為我實在是找不出那個最合適之人，又不想隨隨便便的找一個女人。而這次，面對著父皇以及滿朝文武的壓力，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所以……」
沐知毓蹙眉道：「所以你想讓我當你的太子妃？」
水墨軒點頭，見她神色巨變又猛地搖頭：「我是想讓你當我的太子妃，但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陪我演一場戲，讓父皇不再整日逼著我納妃。你有所不知，父皇送了一批女人進了我的太子府，雖然都是朝廷重臣之女，但是也不能保證她們就真的適合我。我想讓你幫我拖延一下時間，讓我有機會從她們之中挑選出合適的太子妃人選。」
沐知毓凝眉片刻，蹙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找一個臨時太子妃？」
水墨軒笑著點點頭：「父皇限定了期限，讓我務必要立太子妃，側妃什麼的，他就先不逼我了。所以，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知道你根本不會想要這個位子。」
水墨軒努力的掩飾掉眸中的黯淡，看似漫不經心的笑道：「若是換做別人，恐怕不會願意將位子讓出來。」
水墨軒不確定她是否會答應。但是他知道，他這樣說成功的幾率要大些。
沐知毓或許猜到了他的意圖，但是她並未點破。
「期限是多少？」
水墨軒微微一愣，擔心過來的他突然感覺心中狂跳的厲害，忙問道：「你答應了？」
沐知毓不想給他希望，因為往往希望的過後，會是難以接受的失望。
「我只是答應幫你。不過是演戲，難不倒我。不過，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前來煩我。我只負責在皇上面前演戲。」
水墨軒眸光一黯，轉瞬笑道：「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同意。」
「等你有了合適的太子妃，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立刻讓位。希望你能夠在我死之前找到她。」
水墨軒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你不會死。我也不允許你死。以後不要再說胡話。」
沐知毓微微一笑：「好。我答應你，以後不說。」
沐知毓不會知道，從她答應當他的臨時太子妃的這一刻起，她在他的心中，便是永遠的妻。哪怕明知有名無實，哪怕明知只是一場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