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十一年前的少年
水墨軒看了她一會說道:「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人敢來鳳鸞殿打擾。而且外面有我的暗衛輪流暗中把守,任憑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休息就寢。」
水墨軒說完,轉身朝著美人榻前走去,又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為防遭人起疑,今晚我睡在這邊的榻上。」
沐知毓見水墨軒躺下后,才將外衣脫了下來,和衣躺在床上。將被子拉過來蓋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然而她還要裝出一副睡著的樣子。
水墨軒見她翻身朝里躺下,自知她不想再說話,便輕彈指尖,將屋內的紅燭全部熄滅。
一夜過去。
清早,一輛馬車停靠在太子府門前,隨後不久,水墨軒和沐知毓從府中緩緩走出,上了馬車后,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太子和太子妃新婚後的第二日,自然是要進宮向皇上皇后請安,雖然皇后不是水墨軒的親生母后,平時也沒有過多的來往,但是身份擺在那裡,禮節也是必不可少。
水皇對沐知毓甚是滿意,賞賜了她許多的珍寶首飾,閑聊幾句后便讓他們去皇後宮中請安,畢竟皇后也是水墨軒名義上的母后。
皇后雖然與水墨軒並不親,但是知道他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兒子,當朝的太子,更是未來的皇帝,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是笑臉相迎,和和氣氣。
先不論這份笑容里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只要她還願意表現出長輩的關心,水墨軒就會一直陪她演下去。
不過,每次看著她那有些刻意的關切與笑容,水墨軒就會心生一種厭惡與不耐煩。就如同現在她拉著沐知毓的手,表現出來的一種婆婆關心兒媳的模樣。讓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做作與虛假,更是讓人心生嫌惡。
沐知毓向來不喜與陌生人進行過多的接觸,然而從他們一進鳳棲宮,皇后就拉著她的手說個沒完。
先是誇她長得漂亮又識大體,成為水墨軒的太子妃確實是實至名歸,非常符合作為他們皇室兒媳婦的標準。
沐知毓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做過多的回答,眼睛微微掃了一眼皇後身旁宮女手中的白貓,不動聲色的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來,然後與她閑聊了一些別的無關緊要的事情。
皇后從身邊宮女的手中將自己的愛貓抱過來,看著沐知毓滿面慈愛的笑道:「忘憂啊,本宮對你實在是一見如故,以後要常進宮來陪本宮說說話。」
沐知毓不喜歡也不習慣面對這樣的場合,更不喜歡去迎合別人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若是換做以往的她,早就拍桌子走人了,或是與她玩文字遊戲,慢慢的將對方給繞進去。然而現在,她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只是淡然一笑,然後輕輕的點點頭。
水墨軒卻是蹙眉說道:「忘憂的身子本就虛弱,不宜經常出門,而且她喜歡清靜。所以母后,若是想找人聊天,可以去找六弟或是六弟媳,本殿相信,他們自然是樂意之至。」
皇后臉色明顯一僵,轉而又笑道:「軒兒說得是。本宮倒是忘了,忘憂的身子不好。不過,一定要記得時常找太醫調理調理身體,這皇家的子嗣,才更重要啊。」
沐知毓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陰沉,微微蹙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水墨軒搶先一步道:「這個無需母后擔心,忘憂她自己便是大夫。而且在本殿的心中,忘憂勝過一切。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去皇恩寺向皇祖父請安,就不在這裡叨擾母后了。」
水墨軒說完,向前一步,拉起沐知毓的手就朝外走去。
在他們離去后,皇后臉上的笑容瞬間不在。眼眸微眯,眸中一抹複雜的神色,手上的金指忽而使勁,狠狠地刺進了白貓的脊背上,頓時從白貓的口中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走在皇宮庭院中,沐知毓將手從水墨軒的手中抽出來,然後輕聲問道:「你和皇后的關係並不親切,卻還要彼此偽裝,皇上不可能會不知道吧?」
水墨軒的臉色些許凝重,腳下一頓,沉聲道:「其實在很多時候,我不得不學會忍耐,父皇也必須裝出毫不知情的樣子。人生有的時候就是如此,明知真相,卻又無可奈何,必須要伺機而動。」
沐知毓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因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怕會再次勾起他不願想起的往事。
水墨軒看出了她眼中的關切神色,緩緩笑了笑:「你放心,我沒事。」
說完緩緩邁動腳步,沐知毓也一併跟隨著,水墨軒又道:「其實,十一年前,害死我母后,並且害我中蝕心蠱的人,並非只有大皇兄水墨白一人。」
沐知毓聞言一驚,立刻就明白了些什麼,轉頭看他:「難道是皇后她……」
沐知毓說完,微微掃了一眼四周,若皇后一直想害水墨軒,而連水皇都不能對其如何,那麼在這宮中,隨處都有可能對水墨軒不利。
水墨軒見她緊張自己的樣子,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停下腳步,抬手板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正色道:「你放心,如今的我,已不再是十年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年。」
「在這皇宮中,除了父皇的隱衛軍隱於各處,也有我的暗衛遍布在每一個宮殿,每一個角落。也許平常不起眼的一個小太監、小侍衛,或是普通平凡的小宮女,都有可能是我的人。」
水墨軒突然眯了眯眼眸,薄唇緩緩開啟:「如今那個整日心驚膽戰、步步為營的人,不再是我,而是那個女人。」
沐知毓明白,他口中的女人,自然是指皇后。
沐知毓不解的問道:「既然你和皇上都知道,她有害死先皇后的嫌疑,可為何,她還能成為如今的皇后?」
水墨軒搖頭道:「不,當年父皇並未懷疑她。十一年前,母后剛剛生下七弟不久,便突然染上了惡疾,不治身亡。隨後我也染上了不知名的怪病,每到月圓之夜就會全身發黑,並且要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