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想念
（二十六）
「咦？三夫人是得了什麼病了，還讓娘親去給她找土方子？怎生不直接找許大夫？許大夫治不了么？」
一霎間，許多問題同時出現在鄒翊辰的腦海里，她低頭沉思，忽然一個人影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得意一笑，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
——
夜裡，鄒翊辰睡得正沉，「啪啪」兩個小石子，打在窗子上。大家都從睡夢中驚醒，黑暗中慌忙起身。
尤其是紫南，她馬上點了蠟燭，不一會兒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紫南端著燭台靠近窗戶，緊張的問道：「是誰？」
只聽外面傳來一個低壓壓的男子的聲音，說道：「徒兒，快出來。」
鄒翊辰一聽這不正是牛爾心想：「小師傅怎生來了？」。匆匆穿上衣服，打開房門，門口卻不見牛爾的身影。
鄒翊辰低聲輕喚道：「小師傅？小師傅？」
「噓」，這聲音正是從圍牆之上傳來。鄒翊辰循聲望去，只見牛爾在圍牆外面露著半個頭，示意她小聲點。
鄒翊辰眼瞧見四下無人，走到牆角下，望著牛爾說道：「你這會兒在這兒，是做什麼？」
牛爾說道：「師傅發現了個好玩的地方，要帶你去。」
鄒翊辰說道：「明日也不遲啊？」
牛爾說道：「傻徒弟，白天怎生會有這般好的光景。」說著，左手從懷裡取出一把麻繩。麻繩的上面分別有兩個鐵鉤子，他將兩把鐵鉤子依次勾在牆頭，猛得甩下麻繩。只見麻繩「嘩啦」一下展開，倒是一個麻繩編製成的梯子。
牛爾催道：「傻徒弟，要是還不上來，待會給人家瞧見，還不把我當做盜賊，給人家活捉了去。」
鄒翊辰嘿嘿一笑，縱身躍在麻繩梯上，爬了三層便矯健翻躍在圍牆上。
圍牆內的紫南說道：「小姐，要去哪兒？」
鄒翊辰看了牛爾一眼說道：「我去去就回，你回去睡吧。」說罷，將麻繩梯子反放，順著梯子滑了下去。
「噹噹」的打更聲從不遠處傳來，兩人用力一甩麻繩，兩組麻繩順著力道落了下來。
鄒翊辰下意識上手去接，沒想到正被鐵鉤勾住小指，「啊」了一聲，只見月光下，小指冒出的血液清晰可見。
牛爾聞聲，忙拉起鄒翊辰的手指，輕輕撫擦乾淨周圍的污漬，扯下自己一塊衣服，給鄒翊辰小拇指裹上。
鄒翊辰笑道：「別再包了，手指都快成豬蹄了。」
牛爾說道：「誰讓徒兒這麼笨！」說著用手打在鄒翊辰的頭上。
鄒翊辰微微一怔，竟有些不知說什麼的好。
「噹噹」不緊不慢的打更聲，離二人近了許多。
牛爾一邊拎著麻繩，一邊拉著鄒翊辰向前跑。
鄒翊辰微微皺眉，吸了口氣說道：「疼，疼」快速抽開自己的手。
牛爾義凜，低頭才發現剛才情急之下，竟然拉著鄒翊辰受傷的手。
他尷尬的聳聳肩，說道：「你看！」
鄒翊辰順著目光看過去，哪裡有什麼。回過頭，看見牛爾目光獃滯的盯著自己，彷彿自己的臉上掛著什麼東西似的。
鄒翊辰說：「有什麼東西在臉頰上？」
牛爾說道：「……你這髮髻凌亂的樣子，怎麼敢在這黑漆漆的夜裡出來嚇人呢。」
鄒翊辰這才聽出來，牛爾實則還是在消遣自己。從袖口中露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狠狠地在牛爾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牛爾呲牙咧嘴的說道：「徒兒徒兒，輕點輕點。」
鄒翊辰笑道：「我可是厲鬼呢。」
牛爾說道：「不是不是……」
這下，鄒翊辰終於鬆開了手。看著四下無人，她想起牛爾剛說自己像鬼，這麼一想，不由得打了個機靈，自己也被自己下的面色慘白。
不由得雙手抱懷，說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牛爾說道：「哪兒！」說著指向不遠處，正是戲台對面的大樹。
「去哪作甚？」鄒翊辰不解的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
剛走兩三步，鄒翊辰就聞到陣陣香氣迎面撲來，原來，這時藍花楹怒放，整個樹都被藍色包裹。鄒翊辰在月光下看得心曠神怡，不知不覺走到藍花楹下。
牛爾輕身一躍坐在了樹榦上，伸出手，一把將鄒翊辰也拉到了旁邊。
鄒翊辰看著蘭花說道：「這花讓人看著心碎，怎生你個男孩子也歡喜這個？」
牛爾臉色微紅，好在月光下並不明顯，說道：「我住在那邊，每天都會路過這兒，今天覺得這月亮真大，你不覺得歡喜的緊嗎？」
鄒翊辰側過身，看著背後的月亮說道：「月亮真是又亮又大，能賞的如此美景，今日也是知足了。」
「什麼叫知足，你這叫賺到了。」
鄒翊辰並不回答，閉上雙眼享受當下，她深吸一口氣，覺得香氣四溢，嘴角不由得上揚，又露出淺淺的酒窩。
圓潤的皓月下，一株藍花楹樹上坐著一男孩一女孩，好不愜意。月光皎潔，微風襲過，樹上的藍花隨風飄落，撒在兩人的臉上肩上。
牛爾這時也似到了情竇出開的年紀，看著鄒翊辰的小臉，竟不知為何有些燥不可耐。
他向外移，離鄒翊辰遠了些。
鄒翊辰察覺說道：「怎麼，有些隔屁股？」
牛爾「恩恩」的糊弄過去。
鄒翊辰低聲問道：「許大夫回來了嗎？」
「快了吧，前些日子收到師母的來信了」，邊說邊從樹枝上折下一朵藍花，拿在手上搓捻。
「我還想問許大夫，一些事兒呢。」
「什麼事兒？不會是你讓我找的事情吧。」牛爾側頭問道。
「不是那件事，對了，你查的總么樣了？」鄒翊辰張開雙眼問道。
「我回去查了些典籍，有上面記載……」牛爾突然說了一半不說了。
「記載什麼？」
「對，就是你這樣子。」
鄒翊辰被牛爾說的不知所云，但又急切想知道答案，忙問：「什麼樣子？」
牛爾說出四個字：「妄見妄聞！」
鄒翊辰一聽，臉色大變，低語道「妄見妄聞。妄見妄聞」過了會兒，說道：「你是說狂，目妄見，耳妄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