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夜色
（二十七）
牛爾低頭說到：「是啊。」
鄒翊辰臉上黯然失色，語氣也跟著低落了下來，說道：「我怎麼沒有絲毫察覺出來呢？」，一想到自己可能出現精神錯亂，眼睛里便擒住了滾滾的淚水，忙把自己的臉埋在衣袖間。
牛爾怎麼都沒有想到鄒亦辰，會因自己的一席話，瞬間淚水決堤。他右腳抬起，側身跳到地上，邊說邊哄道：「我的好徒兒。師傅才疏學淺，何況這種事情師傅也不一定能拿捏的准呢，說不定是師傅理解錯了。」
鄒翊辰張著雙紅的眼睛說道：「我是擔心自己，因為最近總是做相同的夢，夢中有一名男子手拿鴛鴦短刀，要取我的心，相看看我的心，是什麼顏色。每次我都在火海中醒來，彷彿如若真的發生一般，讓我覺得甚是熟悉。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牛爾看到鄒翊辰的眼裡充滿了渴求的眼神，像是自己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明白一般，可他今日也愛莫能助，說道：「徒兒，稍稍等等師傅，再過幾天，師傅弄明白了再邀你出來，到這兒來，你別哭了。」
鄒翊辰說道：「過些天是多久？」
牛爾說道：「這事兒包在師傅身上了，你就不要再亂想了，在我找你之前，先把這件事情忘了吧。」
鄒翊辰說道：「恩，知道了，不過小師傅，過些日子，我們要同老奶奶去別人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你要是找不到我，可以等我回來再告訴我也不遲。」
牛爾說道：「恩，我要是那時候已經知道了就等你回來，要是那個時候還是沒有什麼頭緒的話，我以後來找你便是。」鄒翊辰緩緩點頭。微風拂過花瓣，又一陣花雨從天而降，鄒翊辰的髮絲在通紅的雙眼前曳動。
牛爾站在樹下，看著鄒翊辰，一股保護欲油然而生，他想上前去抱抱這個小女孩，但是他沒有勇氣。
「啊氣」鄒翊辰不免捂手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說道：「好像感冒了。」
牛爾說道：「走吧，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沒等鄒翊辰發應過來，他一把將鄒翊辰一拉，鄒翊辰從樹上順勢落在了他的懷裡。
鄒翊辰一直被他這麼抱著，聽者他的心跳聲由快緩急，「咚咚咚，咚咚??」。
一直到家門外，牛爾才低下頭，這才發現鄒翊辰不知何時早已睡著了。
他猶猶豫豫，不知當不當叫醒鄒翊辰，反覆思量后，輕輕搖醒她，將她放到地上，拿出麻繩梯子向牆頭一擲，梯子上的鐵鉤子牢牢的抓住牆頂。
鄒翊辰打著哈欠兒，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小師傅，快回去吧。」頭也不回的上了牆頭，消失在牆頭之上。
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牛爾才依依不捨，緩緩離開。
——
次日，清晨。
鄒翊辰來蘭氏屋裡定省，還沒進去，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說道：「讓姐姐擔心了。」
原來說話的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小舅舅。剛說罷，便聽見咳嗽聲音不斷。
「多喝些水，一會兒讓婆子請大夫給你瞧瞧。」蘭氏眉宇之間露出心疼之色。
「不勞煩姐姐了，我已經看過大夫了，大夫說休養幾天便好。」說著端起茶杯喝水潤潤嗓子。
鄒翊辰提著裙子走進房子，「給母親和小舅舅請安。」
「起來，坐哪兒吧，你許久都沒有見小舅舅了。」蘭氏指著小舅舅蘭葑對面的位子，鄒翊辰坐了下來。
「上次，怎生走得那麼匆匆？」蘭氏詢問道。
蘭葑說道：「那天，恰巧遇到朋友，朋友說嗅到一絲商機問我要不要一同前去看看，所以沒能來得及向姐姐告別，就與朋友離開盛京，到外地勘察去了。」
「哦，是何商機？」蘭氏詢問到。
他卻支支吾吾不言不語。
蘭氏笑道：「你看我，我問你這定是不妥，這商機的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的說呢！」
蘭葑說道：「說肯定是要告訴姐姐，只是最近這件事情還沒有什麼太大的眉目，就暫且先不說了。」
蘭氏點頭說道：「你說的也對，如今皇商當道，原本咱們蘭家以鹽發家致富，只是這鹽最近被皇商漸漸壟斷，咱們蘭家也只能做別的行業了。」
「咱們可以買一艘大船出海，可以在周邊的小附屬國家做些海貨貿易，如果可以的話。」鄒翊辰突然冒出一句。
蘭氏和蘭葑一怔。沒想到鄒翊辰會想到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方法。
蘭氏笑著說道：「初聽翊兒說得話，覺得天方夜譚，細一想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我覺得這個到是一個方法。」
蘭葑說道：「許久未見翊兒，今日這想法，可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蘭氏語氣中帶有欣慰的之感，說道：「哪有舅舅這麼誇外甥女的，讓外人知道了還不惹了笑話。」
蘭葑說道：「我管他外人怎麼說，我只知道我家人才輩出，要是什麼都讓外人看管，那我們哪來的魄力去做大事情！」
蘭氏竟被蘭葑這一句嗆得不知說什麼好。
鄒翊辰說道：「娘親和小舅舅的話，都有道理，咱們順勢而為便好。」
蘭氏說道：「翊兒說得有理，咱們再這麼爭下去也是無意。
對了，你最近身體不適，搬過來和我們住吧，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鄒翊辰看蘭葑有些為難，但瞧得他不僅咳嗽，面色也慘白，便也勸道：「小舅舅就住在這裡吧，我和娘親好不容易見到你，也想念的緊呢。」鄒翊辰略帶撒嬌的語氣說道。
片刻之後，蘭葑說道：「好吧，那就待上幾日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他又說：「咦？翊兒你的手怎麼了？」
鄒翊辰下意識的將手向後挪，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掛了下而已。」
蘭氏見狀，瞧瞧鄒翊辰包紮的手說道：「翊兒一天到晚，還是淘氣的偏緊些，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著樣子，又不知道去哪弄傷了，不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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