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祭靈古鼎
巢村有一座巨鼎,三足兩耳,據說是該族世代供奉的祭靈。
究竟鼎是怎麼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供奉的,誰也不知道。
和別的村不同,外面村子供奉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祭靈,每每都需要以血食供奉,巨鼎從不食用祭台上的貢品。但族長仍然堅持上山狩獵之後,以血食供奉。
在這古老的山村,誰也不知道其實鼎被視為傳國重器、國家和權力的象徵
巢村的村頭住著巢村的老族長巢向南,他家有一個由巨石圍起的高大院牆。院牆的中心就是那口古樸的巨鼎,一塊巨大的紅色岩石擺放在鼎的下面。
院內的灶台旁,一隻小黑色瓦罐里白汁沸騰,奶香四溢,而另一隻紅色的大瓦罐中有淡黃色的液體沸騰,時不時有幾株草藥漂浮上來,葯香撲鼻。
又繼續煮了好一會,老人大聲喊道,「孩子們,過來喝壯骨湯。」
老族長是村中為數不多的藥師,懂得怎樣開發孩子們的身體潛能,這壯骨湯就是由好幾種草藥和蠻獸的精華熬制而成,喝了可以強身健體。
不一會兒,晨練結束的孩子們便追逐打鬧的全跑了過來,每人盛了一大碗葯湯喝了起來。
「爺爺,苦苦,好苦,不想喝。」小胖子奶聲奶氣地向爺爺訴苦,一歲半的小模樣別提有多憨厚了。
「好好好,喝一碗葯湯再喝一碗羊奶,這好吧。」老族長看起來無可奈何地說道「這麼大了,還喝奶,羞不羞啊。」說罷,又疼惜的捏了捏小胖子白嫩嫩的小臉。
也難怪他心疼小胖子,小胖子的父親在他出生之前就死在了荒獸腳下,母親生他時又難產而死,他一生下來就是孤兒,是吃獸奶喝羊奶長大的。也正因如此,平常孩子幾個月就斷的奶,他至今仍喝的香甜。
「不羞羞,咿呀,甜甜,好喝。」小胖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狀,雙手端起陶碗,咕嚕咕嚕大口喝了起來。喝完后滿足地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子,又開心的追趕昨天那隻羽毛艷麗的小彩雀去了。
其他一眾孩子也在大口喝完葯湯之後散回家吃早飯了,族長的門口又安靜了下來。
小胖子一天的時光總是在追逐打鬧中度過,整個村子里的人們都很喜歡他。第一個是因為他有禮貌,遇到誰都會禮貌地打招呼。第二則是因為他雖然人小卻異常機靈,幾乎從不惹大人生氣。
每天晚上,老族長總會在巨鼎之下,擺上一盆葯湯,給小胖子泡澡。每到這時,巨鼎總會發出悠悠的柔光,按照老族長的說法,是這個銅鼎與小胖子有緣,鼎靈願意親近小胖子,對小胖子又天大的好處。
每次泡完葯浴后,小胖子總是感覺渾身發熱,有使不完的力氣,更神奇的是連身上也變得更加白嫩了。
不止這裡,村子里的每一戶人家,凡是有小孩子的,老族長都會發放葯浴下去,為孩子們的身體打基礎。像剛過十歲的大壯已經可以舉起二百斤的巨石,而天賦好的孩子三四百斤也輕輕鬆鬆。
可惜這藥草要從深山裡採集,還要配以凶獸的精華,來之實在不易,很多時候是以大人的鮮血換來的,但一切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後代能夠更好的在大山裡生存,一切都是值得的。
月入銅鏡,漫天的繁星閃爍。庭院之中,老族長看著小胖子,嘴裡嚼著一顆有凈牙之效的藥草,慢慢嚼動,細細品味著那苦中帶有的甘甜,慢慢的,咧開了嘴唇,滿臉皺紋的他一個人,獨自笑了起來。
……
石頭哥哥快起床練功啦!」小千帆歡快又親切地喊道。
床上的石頭只是張了張嘴說:「嗯,好的,我起來了。」身體卻紋絲不動。
「石頭,你還不起來,想要老子揍你罷?」石頭的爹罵道。「小千帆都知道鍛煉體魄,你小子還敢睡。」
「噢……人家胳膊還痛呀!」石頭焉著兩塊臉要哭的樣子。
石頭的父親整個人壯的如同一頭棕熊,渾身全是古銅色的肌肉塊,說著似乎就要掄出大手。
但石頭知道他爹的手,除了擰耳朵,打屁股以外,還會捏攏來送山果吃的,雖然口上還想撒一點嬌,說是胳膊疼,還是懶散地起了床,披散著烏黑的頭髮直打呵欠。
「快!快!放麻利點!」
「石頭哥哥快一點吧!」小千帆催促道。
「噢……」
他爹也是小千帆的伯伯巢武陽是村中狩獵隊的隊長,此刻坐在屋裡的石凳上打磨箭尖。屋裡沒有個窗子,太黑了,他的工作,不得不靠到從破壁罅里漏跑進來的天光。
「你不瞧三叔家小子不是天沒亮就爬起來練身體去嗎!」巢武陽瞪著眼睛說道,小千帆可是等你好一會了。
「我胳膊還——」石頭訴苦道
「胳膊痛就不去晨練啦!」他爹生氣道。
石頭用手揉了下眼睛,把腰肩翻了一下,從石牆上取了一雙草鞋來坐在他爹左邊。千帆子則是在他父親的右邊。
「走吧走吧,小胖子,哎,我的命苦啊。」說著就被小千帆牽著手出門去。
時光總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悄悄的流逝,一晃又是兩年半過去了,小胖子已經四歲了,與一歲半的他不同,四歲的他不在跟著大孩子們後面跌跌撞撞,而是與大孩子們一起到處瞎晃悠。
現在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巢千帆。可能真的是巨鼎有靈吧,現在的千帆已經可以舉起五百斤的巨石,著實把那些樸實的村民嚇了一跳,不過這些族長卻是坦然接受,畢竟這些年在他身上也花費了好些珍藏的藥草,以及凶獸精華。
四歲的千帆免不了有些淘氣,這不是昨天和石頭比賽爬樹。小千帆動作異常迅速,很快就到達樹頂,而稍大些的石頭則是不幸從樹上摔下,還好多年的鍛煉,身體也算強健,沒什麼大礙,但胳膊吃痛是免不了的。
可憐的石頭還不知道,千帆騙他去爬樹,是為了那幾顆鳥蛋。千帆自從斷奶以後吵鬧個不停,族長無奈,只好想出了喂千帆鳥蛋的方法。
沒想到這一發不可收拾,千帆迷上了著好吃的鳥蛋,整天想著法子掏鳥蛋。大家又給他起了個新的小名--蛋蛋。
早飯過後,村中幾名年歲很大的老者來到族長巢向南的院子里。雖然發須皆白,但身子骨還硬朗,精氣神很足。
「最近不正常啊,深夜總是有東西經過,動靜太大了,這十萬大山一定又發生了什麼。」
「對,前幾天我夜裡驚醒了好幾次,全身不舒坦,一定是有洪荒巨獸在這裡路過。」
幾名老人圍在一起討論著最近夜裡發生的怪事,談論一些危險的癥狀,覺得一定有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了。
「我覺得這山脈深處可能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引來這些太古異種和洪荒巨獸前來爭奪。」一名老者思忖良久后說道。
「嗯,有可能,但我覺得這次和四年前有點相像,該不會是又要出現天難吧!」
「這應該不會,四年前是那些太古巨獸向山外走,應該是感應到了天難的預兆,現在多是荒獸們從別處趕來,應該是山上出現了什麼寶貝。」巢向南思忖良久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山寶!」其他老者皆是為之一震,眼中充滿火熱之情,但隨即又消散去了。
這些東西不要說得不到,就是得到了,也會引來天大的禍端!
「可是村裡的食物不多了。」巢中虎身後背著數百斤的黑色巨劍,就像是一頭猛虎,身材精壯結實,渾身上下皆是一塊塊隆起的肌肉。
「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著,得想辦法。」有老者說道。
「這時候雖然晚上猛獸多,但白天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危險,而且猛獸容易自相殘殺,小心一點還是可以撿不少漏子的。我帶些人,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事。」狩獵隊長巢武陽說道。
最後全村最精壯的幾十人在族長家院子里集合,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來相送,一群人圍著巨鼎,表情肅穆。
族長巢向南虔誠的在鼎前祈禱,「先祖神器在上……」接著就是一系列的歌功頌讚,奇怪的是,贊的不是巨鼎這個祭靈,而是巢家先祖。
「先祖,請保佑族人,讓勇士們獵取道肥美的食物,平安歸來。後輩子孫永遠以最虔誠的心,世代供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