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劍館一家親

  小女孩大哭不止，葉蘇就算再怎麼禽獸，也不好當著孩子面打人家娘。趁著場面混亂，就想悄悄溜走。


  可蘇綉娘一直防著他，哪裡肯依。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招呼學徒們關上劍館大門，別讓葉蘇跑掉。


  之前來踢館的時候，學徒們都很害怕。但現在蘇綉娘來了，卻好像一下有了膽氣。


  看著一群虎視眈眈的半大小子，葉蘇欲哭無淚。


  天理循環因果報應，踢了兩個月的劍館，今天報應來了。打也不是走也不行，可怎麼辦的好。


  葉蘇苦著臉看蘇綉娘在那哄孩子，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了。抽出長劍，在地上畫了幾個方方快快，然後就在裡面開始蹦。


  所有人都一臉古怪，不知道葉蘇在做什麼。


  「那個壞人，你在玩什麼？」小女孩巧兒也不哭了，好奇的看著葉蘇。


  「這叫跳房子。」葉蘇繼續蹦。


  巧兒好奇的看了一會，想往過湊，被蘇綉娘一把拽住。巧兒小嘴一瞥，頓時又要哭。


  「讓給你玩。」葉蘇往邊上退開了幾步。


  蘇綉娘狐疑的看了葉蘇兩眼，放開女兒，小丫頭快步跑過去，嘗試的跳了幾下。葉蘇簡單的說了下規則，又做了下示範，小丫頭就興緻勃勃的在那跳上了。


  「別以為哄我女兒開心，我就會放過你！」蘇綉娘並不領情。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早點離開。就當為你女兒考慮，咱們文斗怎麼樣？」葉蘇好言商量。


  所謂文斗，倒不是葉蘇首創，劍舞大陸早有此例。雙方輪流出劍，不可後退，只能對招拆招，三劍定輸贏。不過這種鬥法，通常都是以劍舞的方式輪流攻守，入境之前鮮有人採用。


  「文斗？」蘇綉娘似乎不是很願意，但看到玩的正開心的女兒，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好吧，你先出劍。」


  「你先。」葉蘇搖頭。


  他已經感應到了蘇綉娘身上有內息波動，但這種級數的對手不是沒碰上過。若是先出劍，在不能後退的情況下，蘇綉娘必敗無疑。葉蘇一不想當著孩子面打人家媽，二不想被孩子媽打。所以就想了這麼個主意，放水輸了不難看，也能脫身。


  「你確定我先？」蘇綉娘冷笑：「那你可就沒機會了。」


  「我不會率先對女人出劍。」葉蘇拔劍。


  「那你就等死吧。」蘇綉娘哼了一聲，拔劍站定，衣衫無風自動，一片華光從足下緩緩生出。


  葉蘇眼睛一下瞪大了。


  蘇綉娘足下華彩閃耀，一個圓形的圖騰光環凝聚成形。在四溢的劍氣烘托下，緩緩的旋轉著。


  劍陣，固氣期。


  固氣之後，內息精鍊，可呈異象，腳踏圖騰劍陣。以蘇綉娘的劍陣光環厚度來看，就算沒到十層也相差不遠。若是單純的打鬥，在招式劍法上葉蘇還有一戰的機會。可是文斗，站在這讓對方打……


  之前葉蘇踢館是一力降十會，現在蘇綉娘打他也是一力降十會，十足的力量碾壓。


  「這鬼地方的人都什麼毛病，全尼瑪的娘炮不說還總愛玩扮豬吃虎。易舒先前這樣，這個蘇綉娘也這樣……」葉蘇雖然暗自叫苦，但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之前他是毫無鬥志，只想放水認輸。可現在卻不禁生出幾分戰意，下意識的認真起來。


  來到劍舞大陸，葉蘇已經和不少人交過手。但不是劉勇那樣的半吊子，就是劍館的幼兒園教師。嚴格說來，還沒有和真正意義上的劍客交過手。


  而蘇綉娘顯然是和易舒類似的劍客，是葉蘇一直期待的，真正想要的對手。


  「小賊，看劍！」


  歇著狠厲的劍氣，蘇綉娘一劍襲來。當真是快如閃電，甚至還帶著凌厲肅殺的氣息。葉蘇幾乎是本能的感覺到，這蘇綉娘定然是殺過人的。


  不過這一劍出來，葉蘇沒有絲毫緊張，甚至還有些失望。


  蘇綉娘出劍前耍幾個劍花就算了，攻來的這一劍，竟然是跳起來的凌空直刺。好看是好看，可實用性太差，根本沒有變招的餘地。


  葉蘇身子一矮，猛的向前迎了一大步，精神小世界同時張開。


  小世界張開前，葉蘇感覺蘇綉娘這一劍是刺向自己的額頭。可小世界張開后，空氣中扭曲的光線軌跡，卻顯示這一劍的目標只是葉蘇的髮髻。


  對方無傷人之意，葉蘇也以德報怨，瞅准發現的破綻，一個弓步直刺。不過在刺出去的同時，劍鋒扭轉，向下一壓。


  啪的一聲，劍尖拍在了蘇綉娘的右腳背上，蘇綉娘的劍也從葉蘇頭頂劃過，掃落了幾根頭髮。


  蘇綉娘與葉蘇交錯而過，葉蘇回身站定，蘇綉娘卻踉蹌了兩下才站穩。


  二人交手很快，不管是學徒還是教習，都沒有看到葉蘇打到了蘇綉娘的腳背。但蘇綉娘自己清楚，心中是羞惱交加。


  這個世界的風俗還是很保守的，女人雖然可以出頭露面，但腳踝以下都是敏感部位。你一劍刺下去沒什麼，可偏偏點那麼一下，就是十足的調戲了。


  蘇綉娘是又羞又氣，張口就想罵臭流氓登徒子之類。可等話出口，卻變成了三個字。


  「你犯規！！」


  按照文斗規則，防守方可以拆招，但是不能攻擊。葉蘇看到破綻，本能的刺了過去。這是擊劍的技法，本來目標是腰腹，不想傷人才將劍鋒下壓，點了蘇綉娘的腳背。嚴格來說，是葉蘇贏了一劍。但從規則來說，葉蘇卻等於輸了。


  教習和學徒們葉蘇噓聲一片，譏諷聲不絕於耳。


  他們不知道具體情形，甚至連葉蘇出怎會的招都沒意識到。他們只看到蘇綉娘打的很漂亮，幾個亮勢之後便是凌空一劍。而葉蘇只是耗子一樣往前一竄，孰高孰低不言而喻。


  「是我輸了。」葉蘇乾脆認了輸。


  蘇綉娘明明可以實力碾壓，卻偏偏玩什麼弱智的凌空直刺，這讓葉蘇很失望，也失去了再戰的興趣。


  「不許走！」蘇綉娘卻不幹：「剛才不算，再來，這次不文斗！」


  踢館已經很混蛋了，現在又調戲人母，是人都不能忍。蘇綉娘咬牙切齒，顯然是想來狠的。


  學徒們也覺得不解恨，亂鬨著堵住門，不讓葉蘇走。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葉蘇本來也不是善男信女。面對再三糾纏，葉蘇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把自己的惡人級數再往高調調了。


  正亂著，一個五六歲男童突然跑屋裡跑出來，大聲道：「外公讓你們不要吵了。」


  男童口中的外公顯然很有威信，所有人都噤聲了。


  蘇綉娘無奈又有些敬畏的看了裡面房屋一眼，對男童問：「小豆子，外公還說什麼了？」


  「外公說，讓李教習繼續帶著練劍，讓娘也不要打架了，請這位大哥哥到屋裡去見他。」


  蘇綉娘皺了皺眉，似乎很太情願，但又不敢違背，惡狠狠的瞪了葉蘇一眼。卻豈不知，葉蘇這會比她還不情願呢。


  「合著這蘇綉娘生了還不止一個，凌雲劍館更是家族產業。踢館踢出個孩兒她娘，現在又打出個外公。再折騰一會，什麼爹叔姑嬸的不都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