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女孩
白衣女子望向安思危,似是在自言自語,臉上湧現凄苦之色,有著一絲委屈,有著一絲傷痛,充滿著幽怨。
贏軒一聽,心頭一陣驚疑,竟然還涉及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望著白衣女子凄美的神色,莫不是遭受情郎拋棄。
可是女子雖是泫然欲泣,但看其模樣,彷彿涉世未深,沒有那種對情郎的深愛眷戀,更沒有那種被拋棄恨之入骨的怨恨。
只是有著一絲不值,又心甘情願的複雜情緒,看來其中還有著錯綜迷離的隱情。
最為尷尬的莫屬安思危,本來胸有成竹,正想侃侃而談,引經據典哭訴世間的紛爭,導致親朋分離,孤苦無依,怎料女子卻是畫風一轉。
「這…為愛拋棄一切,實乃不明智。」安思危沉思了一會,望向白衣女子,說出了回答,心中有些揣測不安。
看白衣女子一副泫然欲泣之色,應該是受到過傷害,有些幡然悔悟,定然要順著其思路情緒而言,安思危心中如是想到,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笑容。
「不明智,你竟敢褻瀆!」白衣女子聽到此言,臉上不僅沒有認同之色,反而雙目爆發出精芒,僅顯凌厲,一臉的聖潔之色,似是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看到女子此副表情,安思危心中一沉,有些喏喏不知所言,頓時失去了方寸,女子的手段可是有目共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姑娘,是在下孟浪,我這就退出,不渡此河。」安思危連忙恭謙的施了一禮,硬著頭皮直視女子目光,而後漸漸向岔路退去。
從方才女子的態度可以看出,只要服軟,不渡此河,退離此地,女子也不會深究,而是放任離去。
果然,女子看到安思危退去,也沒有去計較,而是將目光轉移至場中的最後一人,贏軒。
安思危在退進岔路之時,回頭望了贏軒一眼,目光中有著一絲複雜情緒,本意還想搶先一步,說出自己的見解,以免和贏軒雷同。
豈料到女子畫風陡然一轉,自己卻是給贏軒排除了一個答案,大大增加了他的機會,心中不禁有些記恨。
然而此刻什麼都已經晚了,只能無奈的退進岔路,此地兇險,久留必有性命之危。
此時,只剩下了贏軒自己一人,感受到女子的目光,心中驟然一緊,連呼吸都不敢多喘口氣,心中砰砰直跳。
是死是活,能否渡過血河,深入宮殿,全維繫在眼前白衣女子身上,可偏偏又無法施為。
「我覺得,愛一個人,拋棄一切,值!」贏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雙目直視女子的目光,毫不退縮,秉承本心,不禁帶著一絲底氣。
「拋棄一切,你可知這一切,是多麼沉重,付出了多少生命。」女子眼中飽含淚水,情緒有些激動,柔弱的雙肩不斷顫抖,似是在抽泣。
贏軒此刻腦海中想到的,是老樵夫爺爺,親人所愛,雖不是男女之愛,但那也是愛。
時光回到小時候,和老樵夫爺爺相依為命,雖是過著貧苦的日子,但老樵夫爺爺也對自己疼愛有加,示若己出。
在他去世的那一刻,想起那雙慈愛的雙眸,贏軒哭紅了雙眼,身心俱碎,在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若是老樵夫爺爺能夠復活過來,他甘願拋棄一切。
此刻情緒代入之中,設身處地的思考,贏軒才得出了這個答案,看到女子情緒激動的模樣,贏軒沒有加以安慰,反而直指本心的回答。
「既然愛,便是可以為他拋棄一切,哪怕有多沉重,付出多少代價,但,這就是愛,沒有緣由。」
「不論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之愛,兄弟朋友間的熱血之情,都是愛,都可以付出一切。」
女子聽到此言,似是更為委屈,猶如被人遺棄的小女孩,雙肩抖動得更為劇烈,兩行清淚,滑落下了臉龐。
贏軒看見女子模樣,心中也升起了惻隱之心,但卻不肯違背本心,就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女子。
「或許,愛本該就有如此魔力,才有如此。」女子停止了抽泣,有些怔怔出神,似是在消化贏軒所說,嘴中喃喃自語。
「我敬她愛她,所以我心甘情願,只是,我們都不如他重要。」女子臉上流露出一絲凄苦,眼中卻帶著一絲清明,聽到贏軒一番話,心中似是有了答案。
只是聽到女子喃喃自語的贏軒,卻是不由有些糊塗,這個她是誰,那個他又是誰,不僅沒有解開謎團,心頭更是又籠罩了一層迷霧。
「謝謝。」
白衣女子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帶著一絲天真浪漫,如同一朵開放在雪中的蓮花,是那麼的潔白純凈。
「你渡河去吧。」
有些小孩子似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有著一股倔強,看到這幅模樣,贏軒心中如遭雷擊,與心中的畫面漸漸有些重疊。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實在駭人聽聞。
女子的衣袖輕輕一揮,贏軒的心中驟然一緊,隨即又是一松,只見那亭亭玉立的倩影,如同空谷的幽蘭,頭頂之上有一片月華灑落而下,猶如水波紋一般擴散開來。
轉身面向血河,眼中又開始湧現一抹悲傷,似是有些睹物思人,衣袖輕揮之間,帶著一股縹緲之氣,彷彿墜入凡塵的仙子。
月華在空中漸漸凝聚,形成了一座光橋,懸浮於血河之上,如同一道銀河懸挂高空,甚是迷離夢幻。
女子轉身望向贏軒,微微笑了笑,這一股純真,令人不忍褻瀆。
贏軒望著血河上月華凝聚而成的光橋,臉上雖是有些震驚,但心中卻對這結果早已有了預料。
朝著女子深深施了一禮,贏軒踏上了光橋。
回眸一望,女子猶如一朵潔白的幽蘭,在風中搖曳綻放,身影漸漸變淡,融入了壁畫之中。
壁畫上,有著一個小女孩,粉雕玉琢,一身潔白的裙子,扎著羊角辮,臉上哭得如同花貓一樣,正捧起一抔黃土,撒向那埋葬的土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