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問答
望著白衣女子凄美的容顏,我見猶憐,贏軒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反而是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女子此時略顯柔弱,有些楚楚可憐之色,令人望之忍不住想摟在懷中憐惜,雙眸帶著凄涼之色,望著眾人,似是在尋找答案。
「裝神弄鬼!」
姚中正冷笑,一雙三角眼帶著侵略性的目光,不斷的掃視白衣女子,在其玲瓏浮凸的身材上多有停留,帶著絲絲淫邪之色。
「大傢伙併肩子上,欲渡血河,定不能留有隱患!」姚中正率先朝著白衣女子衝去,雙手掐訣,一道道霞光繚繞其上,下手毫不留情。
其餘兩人面面相覷,也是覺得此女有些裝神弄鬼,世間沒有紛爭,怎麼可能,若想沒有紛爭,就別踏入銀闕禁地,估計是哪個家族涉世未深的嫡女,太天真了。
包圍贏軒的另外三人見狀,臉現狠色,既然要渡河,就絕不能容留有人在岸上,如同橫亘在心頭的一根刺,隨時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贏軒卻不與三人糾纏,腳底五色霞光浮現,帶著一抹金色和紅色,身形如同鬼魅,似流光般在三人間兜轉,避開正面碰撞。
眼睛卻不禁望向那白衣女子,心神都牽繫在她身上,臉上帶著驚疑不定之色,更是有著一抹凝重,嚴陣以待。
「小子,你就這點本事,只會躲嗎?」
三人見到贏軒一直躲閃,忽東忽西,身形極為靈動迅速,根本不正面交鋒,竟然還分出心神觀察另一邊的動靜,不由氣急,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蔑視。
只是這小子也極為邪門,三人圍攻之下,竟然遊刃有餘,不由越打越是心驚,真是妖孽。
安思危看到這一幕,不動聲色的後退,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特別是望著白衣女子,臉上同樣帶著驚疑不定之色,眼中精芒不時閃現。
「難道,就一定會有紛爭嗎?」
白衣女子面對姚中正的攻擊,視若無睹,依舊在喃喃自語,臉上綻放出凄美的笑容,猶如一朵蘭花在風中搖曳,飽受摧殘,但依然亭亭玉立,不曾倒下。
「這些都是你的同伴嗎,他們若死,你會不會心痛。」
白衣女子此時望向姚中正,似是在對他訴說,又似在喃喃自語,隨即雙眸閃現出異彩,似是對自己這個決定,感到由衷的欣喜,露出會心的一笑。
帶著天真浪漫之色,白衣女子衣袖輕揮,動作嬌柔優美,彷彿是在掃落桌子上的浮塵,優雅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一片銀色的清輝灑落而下,帶著潔白純凈,如同天上的月華,傾瀉在人間,像是在凈化人的心靈,有著一絲聖潔之感,令人生不出褻瀆之意。
姚中正身旁的兩人,正一副前沖的姿態,臉上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反而帶著一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狠手辣。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兩人的動作不由一滯,好像被刻畫在畫中一般,令人產生出一種錯覺,仿若本該如此,不得為這幅栩栩如生的佳作,大為讚歎。
特別是那臉上的神情,纖毫畢現,依然帶著一絲桀笑,戲謔之意,更有著對宮殿深處的嚮往。
令人倍感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一片銀色輕揮如同月華流淌在兩人身上,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安詳,如同熟睡中的嬰兒那般恬靜,嘴角還帶著一絲純真的笑意。
畫面定格在此刻,兩人像是雕塑一樣,就一直矗立在那裡,沒有一絲動彈,身上的生機更是在漸漸流逝。
場中眾人望著這一幕,心生驚駭,這白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來歷,恐怖如斯,不費吹灰之力,瞬間將兩位同階修士秒殺。
安思危一退再退,處在一個有利的位置,進則飛渡血河,退則回去來時的岔路,臉上少見的充滿了警惕,更有一絲駭然驚恐,沒有了方才的溫和笑意。
腦海中又不由回想起了一幕,自從自己穿過兵刃雨,來到血河前時,這白衣女子便一人靜靜矗立在那,望著血河怔怔出神,遺世獨立,似下一刻就要羽化而登仙,讓人不忍打擾。
眾人都停下了動作,望著白衣女子,贏軒也是佔據了一個有利的位置,越發的覺得這宮殿中的恐怖,雞皮疙瘩已經爬上了全身。
「現在呢,親眼見到同伴死去,是否會有一絲心痛,是否還希望世間存在紛爭。」
白衣女子嘴中喃喃自語,臉上帶著一絲凄美,妙目望向姚中正,隱隱還帶著一絲期待之色,似是在等待姚中正的答案。
聽聞此言,贏軒更是覺得頭皮發麻,腦海中開始了胡思亂想,思緒不斷延續,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到眼前的白衣女子。
「你…你使的是什麼妖法!」
姚中正望著這一幕,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氣,手腳冰涼,在方才一刻,猶如徘徊在生死之間,體會到了一絲死亡的感覺。
竟然揮一揮手,就將兩位同階修士秒殺,此等實力為曾聽聞,三家七宗的妖孽,恐怕都沒有這般實力。
此刻有些驚慌失措,身為修仙之士,嘴中竟然說出妖法二字,可見其心中有多麼不平靜。
「從你的臉上,我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心痛,有的只是恐懼,雖然你是無情之人,但始終也怕紛爭。」
白衣女子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似是在追憶,又似是在嘆息,又有一絲沒能尋找到答案的惆悵。
姚中正面對白衣女子,已經失去了分寸,腳步跌跌撞撞的向後退去,靠近了岔路的路口,意欲奪路而逃。
此刻什麼禁地,什麼宮殿,什麼機緣,都沒有活著來得重要。
「你方才的眼神,很不友善,我不喜歡。」白衣女子微微皺了皺好看的柳葉眉,似是想起了什麼,有著一絲不開心,喜怒形於表,不曾掩飾自己的情緒。
話音一落,也未見白衣女子有什麼動作,一道月華驟然從天而降,如同一道水銀瀑布傾斜而下,將姚中正淹沒。
姚中正臉現驚恐,想起了剛才兩位修士的結局,瞬間匍匐在地,不斷磕頭,額頭上瞬間血肉模糊。
「還請仙子饒命恕罪。」
一把鼻涕一把淚,姚中正聲嘶力竭,此刻感受到身上披了一層銀色薄紗,身體如同篩糠般抖個不停。
見到姚中正的模樣,白衣女子似是有些不忍,帶著一絲純真,微微猶豫了片刻,銀色的月華驟然退去。
姚中正身體癱軟在地,渾身乏力,冷汗不斷冒出,如同從水中被撈起來一樣,充滿著驚恐。
「我不喜歡你,你以後別來這宮殿。」白衣女子有些小女孩的脾氣,直來直往,想什麼便說什麼,其變化莫測更令人目不暇接。
姚中正連忙磕頭謝罪,腳步踉蹌,驚慌失措的退回來時的岔路,以他此刻的狀態,能不能通過兵刃雨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沒有告訴我答案,不能渡過這條河。」白衣女子望向場中剩下的五人,有些賭氣似的說道。
眾人不敢和她的目光對視,此女太過邪門,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根本令人難以猜測其心思。
場中,只有贏軒和安思危兩人心中有些頭緒,但是此事太過驚駭世人,根本無法肯定,若是真的,這未免太不可思議。
白衣女子望向場中的一位男子,一副嬌柔的模樣,好似刮一陣風,就能將人吹倒一般。
「啊…我…我不知道。」
男子似是有些震懾於白衣女子的實力,此刻感受到其目光,雖是充滿嬌柔之意,略帶凄美,但是卻覺得眼前是一尊兇悍的妖獸,根本不敢直視。
看到白衣女子臉上略帶失望的神色,男子有些驚慌,隨即忙不迭失的往岔路跑去,再待在這裡,連命都可能沒了,此女做事全憑其心,隨心所欲,根本無法揣測。
白衣女子的眼神掃向第二位男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期待之色。
男子略微有些緊張,朝著女子施了一禮,正欲答話之際,驟然暴起,右手一甩,根根細如牛毛的毫針,像是漫天下起了細雨,朝著女子暴施而去。
毫針的尖端與空氣摩擦,帶著嗚嗚之聲,泛著尖芒的毫針更是繚繞著靈氣,以點破面,令人毫不懷疑能將人手掌洞穿。
「各位道友,還待著幹什麼,若不出手,大家一起完蛋,此女最多演化三層,我們有的是機會!」
男子大聲爆喝,這套毫針是他的秘寶,藉此不知道襲殺過多少修士,死在他手下之人超過兩位之數。
此刻抱著必殺的信心,縱使修為比自己高出一層又如何,想要借著眾人之力,將女子襲殺,不然此女在這守著,根本沒有辦法渡過血河。
另外一個男子此刻顯然有些意動,邁了邁腳步,似是有些猶豫不決,望了望贏軒和安思危兩人,反而是退後一步,生恐招惹到白衣女子,瞬間又將腳收了回去。
結果可想而知,女子輕輕嘆息一聲,一片月華灑落而下,如同瀑布一般,細雨般的牛毛毫針,瞬間被沖刷而落,根本無法靠近其身。
切身感受到女子實力的恐怖,男子這才有些驚駭,身形一頓,不由爆退,看到另外三人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更是氣急,心中暗自咒罵。
「一起上啊,不然誰也無法渡過血河!」
男子大喝,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然而當月華波及到他身上的時候,一切都晚了,那目眥欲裂的表情瞬間凝固,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場中又添了一座石雕。
贏軒三人莫不驚慌,此刻已經三人死,兩人逃,任何天之驕子,任何宗門妖孽,在此女面前都是蒼白無力。
白衣女子望向除了贏軒安思危之外,僅有的一個男子,臉上帶著凄美的笑意,似是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男子的雙腿禁不住有些顫抖,眼前女子看是嬌柔,實在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問的都是些什麼鬼問題。
「我覺得,嗯,世間沒有紛爭,自然是最好,我最痛恨紛爭。」男子靈機一動,就著女子的話說了下去。
女子的雙眸不由一亮,望著男子綻放出了笑容,似是找到了知音,找到了共鳴。
「你說,會有這麼一天嗎。」女子像是在自言自語,隨即雙目又是有些疑惑之色的望著男子,帶著驚疑。
「你和他不是同伴嗎,為什麼看他孤軍奮戰,也不肯施以援手,邁出去的腳步,為何又要收回,為什麼不並肩而戰?」
白衣女子雙目直視,似是在半空中綻放出冷電,句句直指人心,說得男子一愣一愣,面紅耳赤,難以回答。
「我沒有去圍攻你,反倒是我的不對了。」男子心裡都快哭了,這女子究竟是什麼思維。
贏軒和安思危聽到此處,對於心中的想法愈加的肯定,這女子來歷非凡,極為驚人,只是有其在此,若不取得首肯,恐怕渡河無望。
「若不能並肩而戰,苟活於世,又能如何。」
白衣女子輕嘆一聲,眼神陡然間變得極為凌厲,沒有了方才的嬌柔,修長的纖纖玉手在空中一揮,那麼的優雅,月華傾瀉而下,場中又多了一尊雕塑。
隨即妙目又恢復了嬌柔之色,似乎還帶著一絲凄苦疲憊,望向場中僅有的兩人,眼珠不住的打量。
贏軒感受到女子的目光,心中不由一緊,這似是死神的召喚,望向誰誰就要死一樣,只是在這地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恐怕要逃,也無處可逃。
安思危露出了自認為溫和的笑意,平凡的五官竟令人升起了一絲好感,如沐春風,似是拿捏准了女子的心思,帶著一絲胸有成竹,直視女子目光,緩緩踏前一步,似欲侃侃而談。
「你說,為了愛一個人,不惜拋棄一切,這值嗎。」女子說道這,似乎有些泫然欲泣,帶著一股委屈之意,雙目中隱隱含著淚光。
安思危的表情一滯,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怎麼又換了個問題,這又是什麼情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