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白衣女子(二合一)
贏軒從兵刃雨中穿過,踏出的那一刻,鼻端飄來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只見前方橫亘著一條血河,那殷紅至極的血色,令人望之膽戰心驚。
血河潺潺而流,像是一道天淵般橫亘在前,令人無法前行,止步於此,血河前停留有幾位修士。
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修士,都不是易於之輩,各自都有著底牌,畢竟通過了白骨路、月華道、兵刃雨,足以證明自身的實力。
然而此刻幾位修士都是眉頭緊鎖,望著眼前的血河,似是束手無策,彼此間又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充滿著警惕之色。
此刻見到贏軒出現,眾人眼中莫不驚訝,此人臉龐略帶稚嫩,年歲似是不大,竟然能走到此地,不可小覷。
眾人心中謹慎,也沒人開口說話,腦海千思百轉,都在想著如何再進一步,深入宮殿,追尋傳聞中的機緣。
「這血河。」
贏軒心中卻是喃喃自語,不禁沉思,白骨路是那些女子的屍骨,月華道是銀闕禁地所獨有,兵刃雨也是那些女子身前的兵器,眼前的血河,莫非是那些女子的鮮血匯聚而成。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場大戰,慘烈至此,血流成河。」
心中泛起了滔天海浪,越是深入接觸銀闕禁地,贏軒心中越是恐怖,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災難。
腦海靈光一閃,贏軒急忙向四周掃視而去,果然又有著壁畫存在,連忙上前查探。
其餘修士見到贏軒的動作,都有些見怪不怪,每一個初入此地的修士,都對於那壁畫充滿了興趣。
壁畫上面刻畫的,和贏軒想象的有所不同,沒有想象中的殺戮殆盡,血洗一空,所有女子被趕盡殺絕,留下一路白骨,血流成河。
雖然有不少女子倒下,眾人悲痛欲絕,掩面而泣,但是都緊咬銀牙,戰至天昏地暗,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最終艱難的戰勝了強敵,掛著淚痕的臉上,洋溢著劫難后的歡呼和悲痛,相擁而泣。
只是望著身邊倒下的同伴,想起昔日的光景,都不禁嚎啕大哭,親手為同伴灑下了一抔黃土,全都掛起了素縞。
「竟然最終戰勝了,活了下來?」
原以為看到壁畫,能夠解開心中的謎團,哪知道心中的疑惑卻是更濃,既然最終取得了勝利,擊敗了強敵,也為故人灑下了一抔黃土,那麼一地的白骨作何解釋。
屍骨已被埋葬,莫非還能跑出來不成?亦或是存活下來的女子,後來又再次遇到了不測,導致如今的光景。
鼻端不斷飄來刺鼻的血腥之氣,聞到這股腥味,似是傳遞著一種悲涼的情緒,恍惚中,贏軒見到了一群女子,在血河上顯化身影,臉上帶著凄美的笑容,淚珠在空中飄零。
「這一切,沒那麼簡單!」
贏軒此刻,對於那宮殿機緣興趣倒是不大,反而對這神秘的銀闕禁地,產生了強烈的探知欲。
只是望著眼前的血河,贏軒同樣是皺起了眉頭,演化境修士無法做到御空飛行,自然無法橫空穿越而過。
看那幾位修士的神色,這血河並非那麼簡單,不然此刻眾人肯定早已橫渡過去,其中定然另有玄機。
來到血河邊,贏軒取出了一株普通的靈液,丟入其中,瞬間像是受到了強烈的腐蝕,一陣滋滋滋的聲音響起,整株靈液泛起了在血河中泛起了氣泡,隨後被消融開來。
嘶!
贏軒倒吸一口冷氣,這血河竟有如此強的腐蝕作用,飛又飛不得,游又游不得,就算有船只能擺渡而過,估計也會瞬間被腐蝕,到時落入河中,恐怕凶多吉少。
此時有一青年,似是有些按耐不住,瞧了瞧眾人,取出了一對物件,似是蝙蝠的翅膀,將其安在了自己的背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身上靈光泛起,背後的蝙蝠翅似是活了過來,在不斷的拍打,身形漸漸的飄飛起來,懸空而起,不過竟有些搖搖晃晃。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咬了咬牙,毅然而然的拍打著蝙蝠翅,朝著血河懸空漂浮而去。
來到了血河的上空,背後雙翅不斷拍打,身形緩慢的移動,臉上不禁湧現狂喜之色。
這對蝙蝠翅也只能做到短暫的懸空,但若是陸地卻是能夠身形漂浮加速,猶如鬼魅,是青年的一大利器。
此刻束手無策之中,又不甘放棄,也只能勉強一試,雖然身形有些不穩,所耗靈力也是甚大,但好歹有了渡過血河的方法。
眾人望著青年此等奇兵異刃,心生羨慕的同時,也難以心中的一抹嫉妒,此人竟然有此利器,意欲捷足先登。
此時,一位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驟然暴起,雙手掐訣之中,平底颳起了一陣旋風,由道道鋒利的風刃組成,帶著嗚嗚的抽咽之聲,朝著青年肆虐而去。
「你!」
漂浮在血河半空中的青年,見到此景目眥欲裂,此刻懸浮在血河上空,依靠此翅膀本就極為吃力,雙腳無著地之處,受到旋風的波及,疲於應付,身形不禁晃動得更為厲害。
此異寶本就是作為身形速度增幅之用,只能做到短暫懸空,青年用來飛渡血河已然尤為不易,此刻受到攻擊,身形劇烈晃動,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卑鄙無恥!」
青年爆喝,怒目圓睜中,帶著驚駭之意,似是想要靠岸,與中年男子決一死戰。
見到此景,中年男子下手更重,雙手迅速的翻飛,旋風在血河上刮過,捲起了駭浪,青年男子懸空無力應付,帶著驚怒之色,跌入到了血河當中。
「救…救我…」
青年男子不斷掙扎,話音斷斷續續,充滿著凄厲的嚎叫,不一會,整個人的血肉飛快被腐化為烏有。
只留下臨死前一雙充滿著怨恨的雙目,死死地盯著中年男子,隨即漸漸沉入血河,連一絲骨渣都似是不曾留下。
中年男子面色平淡,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只是那雙三角眼不時閃現一絲毒辣之色,那輕薄的嘴唇,帶著冷然之意。
眾人望著眼前一幕,都對這中年男子充滿著忌憚,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見不到別人渡過血河,橫加阻攔。
此時心中縱然有著小算盤,也不禁得重新計算,以防被人乘虛而入,血河危險至極,從剛才青年男子落入河中,活不到幾息便可見端倪。
望著眾人的神色,贏軒心中也不禁盤算,這些修士不僅實力不凡,手段更是毒辣,不得不小心翼翼。
其中,除了中年男子之外,有兩人引起了贏軒的特別注意。
一位面目普通的青年,其貌不揚,此時臉上反而噙著淡淡的笑意,表情始終如一,對此見怪不怪,又帶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似眾人般充滿警惕。
另一位引起贏軒注意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身著素白宮裝,身形婀娜,但卻面無表情,帶著冷然之色,好像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一樣。
從青年身上,贏軒感受到的是自信和底氣,從女子身上,贏軒感受到的是虛無和縹緲,都有些令人看不透。
「不知各位道友有何建議,總不能在此地空耗時間,不如大家齊心協力,看看能否共度難關。」
就在贏軒沉思之際,面目普通的青年男子安思危打破了僵局,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意,眼中卻不時有著精芒閃現。
眾人紛紛沉默不語,彼此之間都不了解,心裡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縱使有底牌,也不願在人前暴露,更別說共享了。
更何況還有一心狠手辣之輩,目光都是若有若無的望向中年男子。
「大家都走到了這一步,難不成甘願在此擱淺,不想再進一步,不想探尋此地機緣?」
安思危一步步誘惑著眾人,想到此處,大家心中難免意動,總不能在此地空耗,但是又無法做到互相信任。
「這樣,我有一飛行寶器,只是憑藉我一人靈力,卻是難以驅動,要不大家齊心協力,一同渡過血河?」
話音一落,安思危手心出現了一具小船,似是在展現誠意,眼光掃視眾人,帶著一絲底氣。
大家心中蠢蠢欲動,對安思危不免信服了幾分,紛紛出言,願意相助一臂之力,共同渡過血河。
「道兄,不知你意下如何?」安思危望向了中年男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承蒙道友提攜,願助一臂之力。」姚中正三角眼微微眯起,連眉梢的幾縷魚尾紋似乎都帶著寒意,有些皮笑肉不笑。
「不知另外兩位道友?」安思危又是淡淡出聲,此時卻是望向了場中還沒有表態的兩人。
一位是贏軒,一位是那白衣女子。
「在下才疏學淺,實力不濟,就不渡河湊熱鬧了。」贏軒微微搖頭笑道,卻是不肯上那賊船,心中總是有著一絲不安。
白衣女子則是望著血河怔怔出神,不發一言,帶著一絲神秘的色彩,令人猜之不透。
「那就可惜了。」安思危搖頭一笑,但是手中的小船遲遲未施展而出,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眾人瞬間瞭然,想起了姚中正剛剛的舉動,要麼所有人上船,絕對不能留有人在此,不然渡河途中若是出了意外,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小子,這可由不得你!」姚中正率先出聲,嘴角帶著冷笑,那雙三角眼泛著毒蛇般的光芒。
「要麼你先渡河,要麼一起上船。」
聽聞此言,贏軒卻是微微一笑,眼神瞟向那位白衣女子,只是她似乎聽不到外界的爭執,依舊一副神遊的模樣。
「我若不呢!」
贏軒微微一笑,似是帶著一絲羞澀之意,略顯不好意思。
「那我們就送你渡河!」
姚中正桀桀一笑,話語中將眾人拉下了水,甚是巧妙,能來到此地之人都不是易於之輩,沒有人願意隨便發生衝突,讓漁翁得利。
安思危則是一臉淡淡笑意的望著眾人,沒有出聲,樂得有人出手解決此事,留贏軒在岸上,他也是不放心。
但是對於贏軒,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到有一絲危險,似乎在身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猛獸,聰明的他,自然不會出頭。
「等到你們都上了船,是死是活,你們也都做不了主了。」安思危望著眾人在蹦躂,像是局外人一樣,臉上雖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但有著一絲他自己也沒察覺的高高在上。
「還有這位娘子,別以為你不出聲,便沒有事嘿嘿!」姚中正桀桀一笑,眼角帶著淫邪之色,不斷的在白衣女子玲瓏浮凸的身上亂瞟。
白衣女子似是不曾聽聞,依舊怔怔出神的望著血河,不發一語,臉上面無表情。
「各位道友,時間緊迫,我等速速聯手解決了這兩人,儘快渡河,晚了,什麼都遲了!」
姚中正此刻又是一臉正色,掃視向眾人,沉聲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不動聲色之間,已經取出了各自的靈兵,時不待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場面瞬間混亂,除卻贏軒、安思危、白衣女子之外,姚中正那方可是有著六位修士,此刻分成了兩波人馬,將贏軒和白衣女子包圍。
安思危則老神在在的站在了圈子之外,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大戰一觸即發,贏軒也是嚴陣以待,雖說自己在同階中罕見敵手,可是來到此地的修士,也都不是泛泛之輩。
「唉。」
在這個緊張的氣氛當中,場中突然響起了一絲輕嘆,帶著一絲惆悵,神色略顯迷惘,臉上帶著一股凄美的絕色,令人望之不禁心生憐惜。
「你們說,若這世間,沒有紛爭,該有多好。」
白衣女子此時淡淡出聲,聲音空靈,如同在空曠的幽谷中響起,似是想起了美好的事物,但是卻透著凄涼之意。
此時,似是受到了白衣女子的感染,一股悲涼的情緒瀰漫在眾人的心頭,令人聞之不禁潸然淚下。
贏軒雙眼瞳孔猛地一陣緊縮,似是想到了什麼,頭皮不由一陣發麻,臉上帶著驚駭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