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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是烏沐,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小木頭,願意放棄一切娶她的屍骨,又怎麽會在乎這些。
就算同chuáng共枕,他也不願意因為欲望,讓自己受任何傷害。
葉楚顏眼尾猩紅,抬頭貼上了烏沐的唇。
她想這一刻,想了很久。
這個吻纏綿了很久,直到雙方都有些呼吸不暢,他們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對方。
葉楚顏伏在烏沐的心口,聞著他身上沉香木的味道,覺得人世間最美好的時刻不過如此。
她把手放在烏沐的心口,想感受他的心跳,卻摸到一個凹凸不平的疤痕,疤痕如長長的蚯蚓,蜿蜒蜷曲在烏沐的心口位置上。
這是在冷宮的時候,他為了自己放心頭血留下的疤痕。
葉楚顏哽咽了一下,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烏沐見葉楚顏似乎又要落淚,慌忙把寢衣掩好,低聲安慰道:“阿顏,別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葉楚顏小聲呢喃。“嗯,都過去了。”
事情過去了,可是這愛沒過去,一刀一刀的都刻在她的心上。
她葉楚顏何其有幸,此生能在重生後和烏沐結成夫妻。
倆人在這安靜的屋子裏,無聲擁抱著對方,默默感受對方的心跳。
※
此時……
大豐,張府。
張慶滿躺在chuáng上,睜著眼睛無法入睡。
自從大理寺被炸後,他臨危受命追查被炸案件,查到最後,終於確定是南恭離作的案。
可是,這真相並沒有什麽用。
因為當時南恭離已經和裴修衍一起立起了奪權的旗幟。
而且,裴修衍賑災期間名聲在外,災區難民一直在廟裏給裴修衍供奉長生牌,裴燁當時就下令把這些長生牌全燒了。
結果,這事起了反作用。
一些災區的難民燒了長生牌後,嘴上不說,心裏都在默默支持裴修衍。
裴燁龍顏大怒。
這幾個月,裴燁任命他來接手裴修衍之前處理的朝政之事,雖然權利地位更高了,他並不開心。
大豐動dàng不安,他每日在裴燁那裏有受不完的訓斥,處理不完的政務。
他現在才知道,裴修衍幫裴燁擺平了多少朝政上的麻煩事。
裴修衍能輕鬆應付的事情,他做的時候卻格外費力。
他每日回府後,都覺得身心俱疲。
這段時間,其他朝臣的日子也不好過。
大豐邊疆有北榮侵襲,南邊有裴修衍謀反,雖然北榮暫時退兵了,但這並沒讓裴燁的心情有絲毫的好轉,反而更糟糕了。
他擔心自己和裴修衍廝打起來的時候,北榮再次來襲。
可目前這情況,不南下鎮壓裴修衍又不行,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裴修衍繼續奪權謀反。
明知道這是那晟的計謀,還是不得不進這個圈套。
今日白天,在朝堂之上,百官因為到底要不要現在從邊疆撤軍鎮壓裴修衍發生了爭執。
想到這些,張慶滿心裏沉甸甸的。
這段時間,他唯一開心的事就是二兒子張璞玉回來了,安全無恙。
不過回來後,張璞玉始終緘默不言,不說自己這段時間去了哪裏,隻是每日待在屋裏看書。
他張慶滿向來不是什麽謙謙君子,廉明清官。
誰做皇帝不重要,裴修衍是不是真天子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若是裴修衍謀反成功,他還能不能安安穩穩做好現在的位置。
他隻想讓大豐安安穩穩,別再內亂,張家上下平平安安,安享富貴。
他越想越是心煩意亂,不停在chuáng上輾轉反側。
正在唉聲歎氣,後脖子猛然一涼,有人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張慶滿,好久不見。”
這聲音低沉清朗,卻讓張慶滿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這是裴修衍的聲音!
第122章 jiāo易
張慶滿不敢回頭,也不敢動彈,他怕一旦回頭就被劍劃斷了脖子。
隻能壓住心虛和惶恐,僵硬身子道:“裴修衍,謀反是大罪,你這樣做可對得起大豐先祖?我勸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要一錯再錯。”
“念在相識一場,我會求皇上給你一個全屍。”
裴修衍在他身後發出一聲極低的笑聲。
“張慶滿,我今日不是來殺你的,也不是來聽你講大道理的。”
“我想和你做筆jiāo易。”
張慶滿頓了一下,“什麽jiāo易?”
他可不想和裴修衍這樣的反賊做jiāo易,萬一被裴燁知道,滿門抄斬。
不過,他不敢一口拒絕,怕裴修衍惱羞成怒立馬殺了自己。
先虛以委蛇,保住性命,等到裴修衍走了,再稟告裴燁:裴修衍偷偷進京了。
“裴燁很快會bào斃,到時候我要你帶領百官,擁我登上皇位,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