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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風水:血流成河(上)

  「什麼?為何如此?」鳳凰門主極度震驚之下驚呼出聲。


  在物慾橫流金錢、美色、權利充斥的現代社會,修鍊已經成了遠古的傳說,至今仍能保留下來的門派,要麼是鳳凰派這樣封閉的部落,要麼便是如衡山宮、宏願寺、龍門派這樣正統的豪門。在房子車子票子私生子的誘惑下,修鍊是一個比封建迷信更加讓人鄙視的名詞,甚至在沿海地區,風水四柱已經堂而皇之的登上雜誌封面,道士僧侶仍然只能伴隨著名山名景作為附庸品。這也是為什麼謝甘明能坦然瞬間放下與旗門恩怨的原因,在這個時代,再執著下去毫無意義。


  「祖輩先人之意何以測之,彼時更是魔氣囂張,我輩僅遵便是。」黃玉真人森然說道,「天地萬物,循環輪迴,自有天意。」


  鳳凰門主已經冷靜下來,若是不能適應改變這種心態的刺激變化,門主之位也只是個虛名,「天符隱令,本門實在想象不到竟有如此秘密,孫聖使……」他忽然叫道,「陳楓衛飛是你接引而來的,如今黃玉真人揭開隱令之秘,這事你就負責吧。」


  孫溪的身影不知從哪鬼魅般的冒了出來,「門主,弟子當日初見陳楓衛飛時,本以為是龍門派的傳人,實在不知道就是隱令天符所捕的旗門中人,弟子這就……」


  「恩!」鳳凰門主隨意的一揮手,「去吧,將他兩人帶來,交於黃玉真人,本門與衡山宮聯手一著隱令之秘。」


  「是!」孫溪躬身後退,會意的轉身就要離去。


  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的黃玉真人,大笑起來,「天符隱令,各界遵從,門主英明啊,貧道還是同孫聖使共同前往,以訪有變。」


  「無妨。」鳳凰門主讓孫溪自行退去,轉身對黃玉真人笑道:「孫聖使這些年代表本門在外行事,見識上甚至已超本門,辦事又素來沉穩,黃玉真人毋庸擔心,本門尚有些不解之處。」


  黃玉真人面色立刻一變,剛要拍案而起,聞聽鳳凰門主最後一句話,又坐了下來,「門主有何不解?」


  鳳凰門主略一沉吟,「本門千餘年來世居湘西,只求安穩,但終究還是修道的一支,天符隱令確是先輩所傳,自然不能不遵,只是據說當時一戰後,參與制定隱令的各派掌門都已戰亡,黃玉真人卻又如何得知這隱令便是捕殺旗門?」


  黃玉真人細長的雙眉豎了起來,殺氣不經意間直衝而出,「那麼門主是不相信貧道呢?還是懷疑衡山宮?」


  氣氛僵硬下來,「前輩有所不知……」站在黃玉真人身後右邊的那名年輕的道士忽然開口,「既然隱令之說得以流傳於世,那麼必定戰前各派掌門有所布置,隱令也就能存世間了。衡山宮雖然建世不久,但祖師爺玄彌真人卻是甚有淵源的,隱令實是衡山宮代代相傳。」


  鳳凰門主久久不語,在現場幾乎壓抑到極點時,長笑起來,「那麼如此,本門便親領黃玉真人行捕殺旗門之隱令。之前本門仍有一問,何為捕何為殺?」


  黃玉真人身上殺氣狂涌,剛才說話的那名衡山宮弟子答道:「捕之不成,便為殺。」


  「捕之不成便為殺……」鳳凰門主饒有興趣的跟著重複了一句。


  那名年輕的道士叫做天英子,與另一個天閑子都是天字輩中和天松子關係最好的幾個。清陽與天風子回到衡山宮后,天松子的死立刻讓衡山宮上下震怒異常,但依清陽與天風子所見,天松子的死主要責任該是在千機門的文子俊身上。清陽下山的本意,是找到與旗門陳楓結仇的借口,以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將陳楓拿下。


  大約是衡山宮的確掌握了一些旗門的秘密,又或是他們從旗門現世中推測到了什麼,竟然鐵了心要把陳楓收歸,清陽曾目睹一切,知道行游發出的天符,絕對並非是旗門與血願有關,但天符卻引發了衡山宮關於隱令的猜想,不成想一番追查過後,居然給他們推測出隱令的內容就是「凡見旗門傳人者,捕殺之。」


  黃玉真人是衡山宮掌門黃湘真人的二師弟,入衡山宮修行前曾是抗戰時期的一名國民黨軍官,殺氣甚重,近百年的修鍊未讓他受到道法的感染,卻反而一身法術強橫無比,是目前衡山宮最高也極富心計之人。


  衡山宮創建的歷史並不長久,僅有兩百年不到的時間。開山宗師玄彌真人的經歷很是奇特,他原本是個自小父母雙亡寄身寺廟的沙彌,所棲身的寺廟被戰火所毀后,開始流浪,後來不知怎的,竟然做起了遊方郎中,直至清末才以玄彌真人之名興建了如今的衡山宮,一直一個人修鍊,到了二戰時期,開始收了黃湘、黃玉、黃秀、黃中四名弟子。


  是至今日,衡山宮竟成了南嶽所在的代表,事實上衡山本是道家三十六洞天第三洞天,也就是現在號稱為南嶽四絕的水簾洞,而道教七十二福地中的青玉壇福地、光天壇福地、洞靈源福地,都在衡山上。


  若以玄彌真人的經歷來說,能探察出隱令也不足為奇,至少在衡山宮上下沒有人懷疑,所以在隱令的招牌下,天英子天閑子抱著給天松子復仇的念頭,非要跟隨黃玉真人下山增長閱歷。


  驚奇過後,陳楓衛飛都對鳳鳴山上天氣的異常視若無睹,他倆先前所經歷的比這還要詭異萬分。但如何說服鳳凰派仍是難中之難,幾番商討后,還是覺得找到孫溪再說,在鳳凰派與蠱神門的爭鬥中,孫溪能冷靜的權衡,足以說明這個人有著一定的大局觀。


  「去找孫溪!」兩個人跳了起來。也不管會引起什麼樣的驚動。陳楓衛飛以比打劫還專業的精神,在孫溪家竟然遍尋不著一個人。孫溪與孫溪的老婆都不在家,整個鳳鳴山上漆黑如墨,靈氣、太歲、奇門大陣三者交織下,仍然無聲無息的。


  如果說這是隱性的,不惹人注意,鳳凰派這樣一個神秘的門派中,天降異相在神鳳靈寶的渲染下,恐怕就連普通的弟子都習以為常,但陳楓衛飛這會兒騰騰上樓匆匆下樓,也沒有一隻狗叫聲響起。死氣沉沉是現在鳳鳴山上最真實的寫照。


  「是不是見鬼了?」衛飛從孫溪家木樓的階梯上走下,鳳凰派這時竟然集體玩起了失蹤遊戲,不用腦袋去想,也該知道其中定然發生了什麼變故。


  兩個人拾階而上,此時的天色稍稍亮了一些,但依然暗昏無比,彷彿烏雲密布的黃昏一樣。空氣中也瀰漫著暴雨將臨之前的悶熱,沒有一絲的風動,鳳鳴山上全是這種沉重的壓抑,甚至就連半山腰的神鳳龍脈竟然也偃息起來,跳躍閃爍的靈光,現在便如燃盡了的蠟燭,再無半點光亮發出。


  發現了這點,陳楓不禁腳步一停,皺起眉頭。剛開始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以孫溪的護法聖使的地位,整天甚至長年不在家,都是常事,而作為一個以部落形式存在的門派,孫溪的老婆也不能以常人家婦女視之。


  至於鳳鳴山上杳無人蹤,陳楓覺得像鳳凰派這樣一個傳統的部落群體,其生存的使命便是為了山中的神鳳龍脈,而龍脈尤其是需千年時光孕育的龍脈穴的,在一步步逐漸成熟的過程中,由於它是不斷的聚集天地靈氣而成,如同修鍊一樣,會在不同的時段內,引發不同的天劫,由此呈現的異相那是經常可見的,世居於此的鳳凰派弟子自然應該知道什麼時候該避之,何時有當出之。但此時神鳳龍脈的靈光卻不知為何也不再閃現,難道鳳凰派終於等不及龍氣成熟,提前動手了,還是另有他變?

  如果說是鳳凰派提前收取他們所謂的神鳳靈寶,那麼與它緊密相連的太歲之氣應該有所變化,而且那不是什麼靈寶,鳳凰派的收取只是破壞龍脈,所產生的後果除了讓那道太歲煞星更加沖滿煞氣外,甚至可比「三龍大遁」,想到謝甘明,陳楓心裡又是沒來由的動了一下。


  這時,卻聽得衛飛輕輕嘆道:「沉睡了千年,現在你終於要醒了么?」陳楓一楞,隨即恍然,知道是自己多濾了。半山腰的神鳳龍脈靈氣的收斂,原來只是成熟之前的最後一次蟄伏。它收起所有外瀉露出的靈氣,便是為了關鍵時刻的一衝,畢竟是充滿了靈性的龍脈,知道如何調整自己。


  忽然前面黑影一閃,有人冷聲喝道:「來者何人?」


  他出現的儘管突兀,但卻在陳楓衛飛的意料之中,這應該才是真正的鳳凰派的體現,別看宅子里的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雞鳴鴨叫齒童奔竄,全然一付農家樂的模樣,實則上作為一個隱忍傳承了千年的部落門派,他們雖然沒有像龍門派或者衡山宮那樣,從一開始手徒到如何考察、選評、提升等等完整的制度。


  比如龍門派,收門人的時候沒有什麼條件,但入門之後,必須先過「磨性』一關,研經誦典,燒水砍柴,惟獨不傳道法,這期間多數人意志不堅,總會中途罷手,留下來的都是深信不疑的忠誠弟子和天賦過人的天才,只因他們能從普通的典籍中領悟到基礎的重要性。


  經過第一道的篩選后,那些被淘汰的弟子一般並不會被拋棄,也只能成為普通的待客、勤雜弟子,終其一生不過多點壽命而已。通過考驗的弟子就可以進一步的接受道術的訓練,此後便是一層層的選拔,並且在選拔的過程中,這名弟子所能達到的結果。


  而部落門派一般要麼是以「族」為群,或者家族或者民族,要麼就是這個門派創建的時候便是在就近發展,隨後慢慢的將周邊的人都吸納進來,逐漸的形成了一個部落,鳳凰派便是這樣。


  所有的部落門派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之所以為部落,必定是遠離大眾,隱於荒僻之處,因此上他們縱有絕學秘計,可維持部落的生計才是他們首重的。部落的形成與存在,總是建立在某種信仰與傳說之上的,那些絕技秘法無非是護衛圖騰的工具和手段,修鍊不是他們的終極目標。


  鳳凰派卻是個例外,原本他也是如此的,由神鳳棲居的傳說而建,但後來在這個傳說上誕生了神鳳靈寶,更與山那邊的蠱神門互爭歸屬。這一番爭鬥下來,兩個均為部落門派,明爭暗鬥,你來我往,死傷無數,早已煉的精兵滿營。現在由於神鳳靈寶的原因,鳳凰上下外松內緊,步步為營,所以陳楓衛飛一直不敢亂闖。


  陳楓沉聲說道:「在下旗門陳楓,日前受孫公所邀來鳳凰做客,此時有至關重要之事需面見孫公。」


  那人並不讓步,「既為孫公之客,當知鳳凰之規,前出不遠為鳳凰重地,不可擅闖。」看來以他的地位,不大可能知道旗門。


  「聖使請來的客人,你便這樣待之?」


  那人立刻肅言,「聖使也是鳳凰門內,聖使的客人更該遵從鳳凰的規矩。」天色昏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聲音上倒是聽得出他很年輕。


  陳楓無奈的搖搖頭,「也罷,那麼閣下能否通告孫聖使,在下有要事約見?」


  那人也搖頭,「孫聖使既不在家,他時常行蹤飄忽,除了門主常人難知,許是下山也說不定。」他要不是親眼看見陳楓衛飛從孫溪家裡走出,又知道此刻鳳凰派是自從與蠱神門息戰十年後的首次戒備森嚴,沒有特許連蚊蟲也難進山,馬上就會對陳楓有所行動,既為聖使的客人,怎麼會不知道孫公人在何處呢?

  陳楓猶豫了一下,知道龍脈與靈物之別說了他也不懂,是沒有用的。但鳳凰派連續橫死九名弟子,卻是人人皆曉,也許拿這個可以說動他一下,只是徒然說出太歲的真正原因,又會不會引起別的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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