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蹊蹺(2)

  “你有一副好的歌喉,何況高歌一曲,也不是用手完成,你如何不行?”秋絲雨倒是很想幫宛柔尋回自信心,尋回多些歡樂。


  “你的右手受傷了,可是我的右手卻完好無缺,如若你想撫琴,今夜我就將自己的右手借你一用,有何不可?”莫楚白將自己的右手輕放在宛柔的右手上,望著她的眸子柔情似水。


  宛柔好像突然明白最初為何會為這個男子而心動了,她就是愛上他能夠讓自己安心,讓自己依靠的柔情和那種歸宿感。而皇甫錦相對來說,就是一劑會讓人上癮的毒藥,戒不掉失去不了,又不想讓自己靠近一再深陷。


  “白,我好像後悔了。”宛柔突然眼眶中蕩漾著淚水,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沒錯,她是後悔了。但她不是後悔最終選擇了皇甫錦,而是後悔參加了醉香閣那次比賽,遇到了他們兩個男子,從而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宛柔……”秋絲雨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擔憂地喚了欲哭的宛柔一聲。


  “沒事的,都過去了……若你實在覺得痛苦,告訴我們,我們會帶你離開這傷心之地。”莫楚白最終還是忍不住心底裏那股衝動,將眼前朝思夢想的人兒緊緊收入懷中,溫柔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沒用的,回不去了。我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若藍宛柔,你不再是從前瀟灑自由的莫楚白,他也是不是從前那個霸道有愛的皇甫錦,通通都變了,情已不再……”宛柔緊咬嘴唇,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


  “別說了,不是說好今夜隻盡歡嗎?我們共譜一曲可好?”莫楚白扶著宛柔的肩膀,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發絲。


  秋絲雨看著這副模樣的宛柔,也不盡湧起一抹淚意。她和皇甫錦,可謂是相愛容易,相守難啊!就此錯過的話,該有多可惜?


  “嗯。我的紫音琴,在房內,勞煩你進去拿出來可好?”宛柔收斂了淚意,微笑著看向麵前溫文爾雅的莫楚白。


  “紫音琴?”莫楚白聽到這琴的名字,倒是有些吃驚。傳說紫音琴和青音琴,是上古珍木而製成,十分有靈性,這兩把琴也一直都是一對,持有者也多是夫婦。


  抑製不住心底的激動,莫楚白連琴帶桌就抬了出來。見他一臉震驚地望著那把紫音琴,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果然是上古珍木,手感與青音琴甚是相同!宛柔,過來坐。”莫楚白輕撫著那琴弦,一陣悅耳的琴聲洋溢而出。他起身拉過宛柔的手,牽著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宛柔的雙兒很自然地放到琴弦之上,意識到自己的右手有傷,她自嘲一笑,又放了下來。莫楚白意識到她的想法,左手摟著她的腰身,愛憐地望了她一眼,將自己的右手覆於琴弦之上。


  宛柔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與他眼神一個對視,左手開始輕輕挑撥琴弦。短暫一段音階響過之後,莫楚白也跟隨著她的節拍彈奏著琴弦。


  秋絲雨一手托著下巴,細細凝聽著這略帶憂傷的曲調,一手夾著桌麵的菜肴放入嘴中咀嚼著。莫楚白也在納悶,宛柔為何選擇這樣的一首曲子來演奏。但實際上,她卻是如此適合唱那些哀怨曲調的歌詞。


  伴隨宛柔那哀怨的聲音響起,秋絲雨竟然覺得哽咽起來。“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禦溝止,溝水東西流。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竹杆何嫋嫋,魚兒何篩篩,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


  兩人琴瑟和之,一派和諧之景,但可惜二人心中所思不一。曲終,莫楚白抬起手替宛柔抹去那早已經滑落的淚水,最終還是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宛柔,回來我身邊吧。”


  還不等宛柔作出回答,門外就響起一聲讓她永生難忘的霸道清亮的嗓音:“朕不準!”


  皇甫錦身著明黃色的龍袍,周身泛著王者氣息,雙手握緊目光灼熱地看著這個愛入骨髓的女人。若是仔細看的人,可以看出他的眼眶微微泛紅。


  天知道他在門外待了一個晚上,聽著她們飲酒作樂,談論雙兒之事;莫楚白提出要帶她走的時候,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門,身怕她答應;聽她說回不去,心裏忍不住一沉;直到她吟唱著《白頭吟》,他真的忍不住要進來看看她。


  他生怕她的離去,生怕的疏離,生怕她絕望之餘,唱出一曲訣別書,與君長訣!那他真的會怨恨自己,一輩子。


  “你為何要來這個,你滾,滾。我不想看見你!”宛柔卻突然好像受了刺激那般,拍案而起,指著皇甫錦,怒罵道。


  “你又何必來刺激她,你先離去吧!”秋絲雨生怕宛柔情緒會失控,當下就行至皇甫錦身前想勸說他離去。卻看出他眼眶泛紅還殘留著那隱忍的淚水,勸說他的身子也頓時停住不前。


  “朕的宛柔,都在吟唱《白頭吟》指責朕了,朕若是再不來,隻怕她就要怨恨朕一輩子了!朕怎麽可以允許你怨恨我一生?所以我來了,就站在你的麵前,若藍宛柔。”皇甫錦邁步而前,帶著一種贖罪之心出現在她的麵前。


  “笑話,我根本無需怨恨你!說得很清楚了不是麽,我與你從今往後,恩斷義絕,再不相幹。”宛柔甩開莫楚白扶著自己的手,堅毅地望著皇甫錦,眼神中透露給他的信息是——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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