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祖訓，殺意
邱萱萱驚愕的看著譚九齡放在桌子上的半碗羊奶，目光在那張小巧的木勺子上久久粘著。讓亡靈聞風喪膽，整個居英派都承認高手，武林公認的俊逸少俠，居然用一根小巧的木勺子喝羊奶！
「譚師兄，你這是……」她的鼻子向來靈敏，一進門就聞出那碗里的是羊奶。
羊奶明明是這一帶的小孩子才喝的啊！
「邱師妹，我們走吧。讓掌門師伯等久了不好。」譚九齡怕邱萱萱再待下去會發現什麼，直接把她推出去。心裡還打算等一下去師門的書齋查查，看會不會找到線索。
他胡亂鎖上門，這才恢復鎮定和邱萱萱往門派的大殿走去。
這次的慶功宴不止是為譚九齡他們舉辦，其他的除靈小隊也斬獲不少亡靈，僱主們的銀錢紛紛送到居英派。賺了不少錢，又能為擴建居英派的力量添磚加瓦了。
掌門高興，特別吩咐將慶功宴辦得很是恢弘龐大。既彰顯名門正派的浩然之風，又能震懾其他蠢蠢欲動的亡靈。
譚九齡本就不太擅長應對這樣的場合，再者已經好幾年沒這樣和所有的同門在一起吃飯喝酒，有那麼一瞬很不自在。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用來回敬掌門師伯和各位長老的誇讚。
他好不容易半醉著從慶功宴上下來，摸到書齋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
當晚，譚九齡翻遍了居英派典藏的各種古籍書冊，均沒有發現有哪本書能解釋那個撿來的女娃娃是怎麼回事。放下最後一本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譚九齡風一樣趕回竹屋，看見娃娃還在睡，但是他的衣服卻掉在地上。
他以為被人發現，慌忙不迭的將竹屋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人進來過或者是在竹屋周圍待過的痕迹，譚九齡才鬆口氣。
他趁著天還沒黑，在竹屋旁邊辟了一處地方出來做伙房，平日里燒個水做個飯什麼的。一個人逍遙自在了這麼久的譚九齡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搭夥房的一天。
就這樣，譚九齡立了幾根主要的柱子后，發現天色已晚，打了個哈欠就沒心沒肺的跑去睡了。
睡之前，他還刻意把孩子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一邊曬著窗外的月色，一邊看著這個糯米糰子一樣的娃娃，怎麼琢磨都想不通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亡靈。
或者，並不是亡靈，只是魂體不太安定的孩子？
可一般普通的孩子哪會出現在一朵荷花里？譚九齡睡不著了，他之前已經將荷花帶回來晒乾放好，細細檢查過，那荷花也不是亡靈。
瞪著眼睛想到天亮，譚九齡也沒想出半點頭緒。
刺目太陽從窗戶里探進來，他再也躺不下去的翻身而起。草草洗把臉，穿戴整齊之後他又看著娃娃發獃，心裡的不安也漸漸加重。
這小傢伙雖然奇怪，但他已經明確她就是亡靈。只是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出手將這孩子解決掉，若是將來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殃及無辜，他會悔不當初。
譚九齡想到自己昨天一時衝動想要搭夥房，不禁勾唇笑笑，只是這笑容有些冷。
在居英派的祖訓里，就有一條是：凡亡靈者，雖小必誅。他是居英首徒，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譚少俠，自然時刻謹記居英的祖訓。
但譚九齡也是自小孤身長大，身邊沒有親人。在他的除靈路上，卻無數次親手拆散不少親情厚重的人家，有些事守護靈，有些是地縛靈，有些是和人類有著糾纏不清的感情的亡靈。
每一種感情，都是他曾經憧憬過、渴望過無數次，最後卻只能在師父冷冰冰的戒尺和皮鞭下奮力練習武功和除靈術。
師父說過，不管是和人類對戰還是和亡靈對戰。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死，決不能姑息任何一個亡靈，也絕不能放走任何一個敵人。
亡靈除了魂體沒有完全形成時，會呈現半形態和半煙霧狀，最後成長為死前最後樣子的亡靈。
會自己隱藏氣息和魂體，身體和人類的孩子沒有任何差異，且還會自己成長。這娃娃就是這樣一個既神奇，又特殊的亡靈，那是不是代表這娃娃也將會是無比厲害的亡靈？
譚九齡的手漸漸伸向娃娃的脖子，既然是人類的形態，掐死應該沒問題。
他的手指剛觸到嬰兒柔軟溫潤的皮膚，糯米糰子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嘟嘟嘴巴，伸出小手條件反射似抱住了他的手。她在被子下皺皺鼻子，隨後竟展顏露出一個近乎能軟化人心的笑來。
譚九齡一怔，手就這樣停在嬰孩的面前。孩子拉著他的手，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護盾、最溫暖的地方。
她蹭蹭譚九齡的手，笑眯眯的繼續睡。譚九齡被這個太陽一樣的笑容給定住了，他的心臟像被重拳狠狠擊中，將最外層的堅硬外殼砸的粉碎。
譚九齡的心軟下來，冰冷僵硬的臉也換上柔和線條：「小丫頭，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哭笑不得的想要抽手離開，孩子卻抱緊了他的手指。軟軟乎乎的小手，像是這世上最美好、最溫暖的綢緞，從他的手上一路包裹到心裡。
鬼使神差的，譚九齡的另一隻手輕輕撥開孩子的小手，按了按她粉嘟嘟的臉蛋：「既然你這麼像糯米糰子，就叫糰子好不好？」
娃娃輕輕動了動，還在繼續睡。譚九齡無奈的搖搖頭：「你不拒絕，那就是答應了。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糰子，將來懂事了，可不準不喜歡。」
他小心翼翼的幫糰子掖好被腳，又繼續搭夥房。
累了一整天，譚九齡總算用簡單的木頭和自己準備來換房頂的乾草搭好伙房。又批了些柴，這才飛身在天黑之前到城中買了一應鍋具碗筷，中途還在成衣店偷偷定了幾身小衣服，帶了一個木澡盆。
小丫頭好像還沒洗過澡吶！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江湖上也還算太平。沒什麼人來委託除靈，譚九齡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照顧糰子上，糰子還是不吃東西，他換了好多種食物都沒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