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艾倫-烏拉諾斯！
「列隊!」高亢的列隊聲響起。
下一刻就是一陣急促的鎧甲摩擦聲，每一個士兵迅速的按照指令，面朝看台，筆直的排成四排。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就完成重新排列，這在這個大陸上是絕無僅有的。
不過這並沒有結束。很快下一隊士兵緊接著就走進了廣場。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們手裡的是長達四米的長矛，沒錯，他們就是埃西斯方陣軍團。等到方陣軍團重新列隊之後，便是突擊兵團，遊俠騎兵，重騎兵。
不過一會兒廣場上就整整齊齊的集結了艾倫手下五個方陣。蓋伊此刻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方陣的最前方。一身騎士鎧雖然早就不再那麼閃亮，但是卻擦得乾乾淨淨。
「公爵大人，集結完畢，等待指示!」
艾倫望著底下五個方陣三百二十名士兵，真是旌旗鮮明，槍刀森嚴，嚴整有威。一想到都是自己一點一滴打造出來的，他心中也不由得雄心大發。
艾倫往前走去，越過了格羅瑞亞，來到了看台的最前端。貴族們雖然微微皺眉對於艾倫無禮的行動有所不滿，但是這個時候卻出奇的一齊保持了沉默。
這時，一直隱藏在看台後方的樂芙蘭輕輕的念了句咒語，微微晃了晃魔杖。一道波紋悄然出現在看台之下，又在眾人察覺之前悄悄消失。
「我親愛的士兵們，我的兄弟們!」艾倫的話從看台上傳來，經過了不知名的變化之後，竟然神奇的放大了數倍。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每個人都能無比清晰的聽到。這個變化對於士兵沒有一點影響，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而後面的平民們先是傳出了一片驚呼之聲，之後或許是感受到著嚴肅的氣氛，迅速平靜了下來。
「我的戰士們!今天我之所以讓你們站在這大眾面前，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麼，讓我們埃西斯在大陸之上屹立不倒!」
「這一年多來，我們經歷了圖爾加之戰，下洛林戰役還有洛河戰役。我們面對的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但是無一例外，我們都勝利了。這是因為什麼?是我們的敵人太過愚蠢嗎?還是我們只是單純的運氣好?我告訴你們，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功勞!是你們在戰場上灑下的汗水與血水鑄就的。沒有你們就沒有埃西斯!」
艾倫深吸一口氣，無比鄭重的說道:「所以今天，我向你們宣布。從今以後，你們將與我共享所有的榮耀!不管是烏拉諾斯家族，還是整個埃西斯，將永遠記得你們!」
隨著艾倫話音落下，那五個方陣共三百二十人，一齊喊道:「永遠效忠公爵大人!永遠效忠烏拉諾斯!」
喊聲回蕩在廣場之上，蓋過了一切。雖然只是三百二十人的喊聲，但是聽在眾人的耳朵里那確實滔天之響。
「我的子民們啊，請好好看看你們面前這些可愛的戰士吧。從今以後請不要在畏懼他們，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來源於你們中間。我艾倫-烏拉諾斯在這裡向你們宣告他們以後的職責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保家衛國!為了整個埃西斯所奮鬥!」
廣場周圍的群眾們聽到艾倫的話，重新打量起裡面的士兵們。作為一個小市民，對於軍隊是有一種天生的畏懼的。那來源於長久以來的觀念，那就是軍隊都是殘暴而不講理的。尤其是許多人都經歷過戰爭的傷痛，對於軍隊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畏懼。
艾倫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也知道想靠這短短的一段講話就轉變人們的觀念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他還是這樣說了，因為他要在眾人的心中種下一顆種子。只要有了這顆種子，那麼總有一天，種子會長成大樹的。
身後的格羅瑞亞牢牢的盯著艾倫的背影，她攥著拳頭，彷彿是心中也如同艾倫一般激動。而勞倫斯和巴希爾兩人默默的對望一眼，同時搖了搖頭。他們在對望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經過這一番講話之後，艾倫的軍隊絕對會對他死心塌地，不再是那群渾渾噩噩，不知為何而戰的貴族軍隊了。而曼努埃爾則是眼神明亮，他似乎發現了艾倫領軍的秘密，心中已經開始籌劃著自己的新式軍隊了。
艾倫彷彿意猶未盡一般。朝蓋伊揮了揮手，同時口中說道:「我的子民們，請上前來，我有話想和你們說說。」
蓋伊受到手勢，立刻朝身後的士兵下著令。很快五個方陣分成兩路縱隊，整齊的離開廣場，侍立在看台的左右兩側。
也許是烏拉諾斯家數百年的妥善治理，又或許是出於對於貴族的畏懼。埃西斯的平民們遵從了艾倫的話，走進了廣場，匯聚到艾倫的面前。
看著這些普遍穿著粗衣麻布的平民們，艾倫不禁感慨了一下貧富差距之巨大。之後便用它那溫暖的話語說道:「我的子民們。千年之前，我烏拉諾斯的先祖就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紮下了根。隨後埃西斯這座城，從一座只有數百人的小城鎮，發展到現在擁有超過十萬人的大城。這千年之間，威脅到我們存亡的事件不止一次。但是我們還是頑強的走到了今天。我今天能夠站在大陸之上，成為一名有名有姓的大貴族，不僅僅是因為我這個貴族的身份。更加重要的是你們所付出的努力。因為你們千年以來不斷努力，不斷的奮鬥，才有這個偉大的埃西斯!」
「吼!吼!吼!」艾倫話音落下，兩側的士兵們不由自主的齊聲大吼三聲。
「所以今天!我以艾倫烏拉諾斯的名義，要求你們，你們所有我埃西斯的市民!從今以後當你們面對任何人時，一定要驕傲!一定要自豪!因為這是我能夠給予你們最大的榮耀!」
埃西斯的市民們看著看台之上激情演講的艾倫，原本被煩雜的日常生活所折磨得乾枯的心臟，在這一刻忽然彷彿重新散發出了活力。
很多人忽然想起，就在這一年多前。他們每個人的生活還是那麼一成不變，從日出到日落，他們唯一思考的事情，就是生存。他們這些平民說的好聽，比城外的野人要好一些。可是實際上也並沒有常人所想象的那麼美好。
很多時候城市之中的矛盾比野外還要多得多。小偷，流氓，惡霸這三個城市毒瘤一直是這個大陸上每個城市的標配，他們就是每個城市的寄生蟲。還有商會，壟斷了整個城市的貿易。災難財，戰爭財這些都是他們最樂意見到的。更別說那些兇狠的稅吏，粗魯的衛兵和殘暴的貴族了。
然而就在艾倫建立了內閣之後，一個強有力的政府出現了。不但將城市裡的各種工會掃蕩一空，還將那些商會打壓出去。貴族不在肆無忌憚，城市內的一切行為都受到法律的規範，沒有人能為所欲為。種種措施之下，城市的安全程度顯著提高，這是艾倫收到民眾們信任的最基本條件。
再加上千年來，烏拉諾斯家族在埃西斯根深蒂固的影響，艾倫在平民們的威望陡然之間就升高了不只一層。
現在，當艾倫喊出了這一番之後。每一位生活在埃西斯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這是第一次，有史以來第一次。一個貴族竟然對平民說出這樣的話。竟然將貴族的功勛與榮耀和平民們共享。
不只是埃西斯的市民們驚訝，就連艾倫身後的一眾安慕希貴族也坐不住了。
一名穿戴華麗的中年貴族第一個站起身來，大聲怒罵道:「烏拉諾斯，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無知的語言!貴族是天生高貴的存在，你竟然將貴族置於平民一等，實在是對貴族最大的侮辱!你根本不配成為一名貴族!」
「不錯!你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將你烏拉諾斯一家千年的榮耀與尊嚴毀之殆盡，你就不怕你的祖先震怒嗎!」又有一名貴族站起來質問艾倫。
之後越來越多的貴族紛紛起身就要離場，以此來抗議艾倫的行為。
看台上一絲一毫的動靜都透過無形的力量傳遍了四方。很自然的那些貴族的喝罵和質問也一絲不落被平民們所聽見。
有人感到畏懼，害怕貴族的憤怒會帶來災難。有人感到氣憤，他們不願意接受貴族們的傲慢。還有的人則是緊緊的盯著艾倫，看看他們的主君，他們的領主。他們等待著艾倫的態度。這些眼神里有期待，有迷茫，也有恐懼。
哈哈哈哈!艾倫的大笑之聲掩蓋了紛亂的看台，望著這些貴族們厭惡，鄙夷的眼神，艾倫如同站在了上帝視角一樣，帶著幾分同情與憐憫說道:「我的子民們，看看這些貴族醜惡的嘴臉。這就是貴族的高傲，就是他們的榮耀。多麼無知的人啊!」
艾倫轉過身來，面對著看台之下一臉期待的人民。
「讓我來告訴你們。每一個生活在艾爾大陸上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安慕希人還是莫斯利安人。不管是人類，還是精靈，矮人。只要他們同樣是生長在這片天地之上，同樣是吃著五穀雜糧，那麼我們都是平等的!」
當艾倫這些話說出口時，看台之下的人類也許還沒有太過於激動，但是那些異族們卻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歡呼起來。
矮人，精靈，野蠻人或許還有一些不知道的種族，但是在艾倫說出種族平等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艾爾大陸雖然種族眾多，但是千年來卻沒有融洽的相處。當人類統治了大陸之後，也在骨子裡認為他們統治了大陸之上的所以生靈。這種高傲，產生了數之不盡的罪惡。奴役，****，殺戮，掠奪發生在人類的身上就是罪惡，但是發生在外族的身上，卻從沒有人關注。
這個在現階段被所有人所忽視，習以為常的情況，在深受現代思維影響的艾倫眼裡，卻是不能容忍的。他很清楚生命沒有高低貴賤，異族同樣具備生存的權利。而更重要的是，他要完成他的大事業，就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異族，當然也在其中。
艾倫沒有被異族們的歡呼所打擾，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但是他想要的不僅僅是這樣，他想要的還有很多!
「同樣，我也要告訴你們。貴族這個稱號，不應該是阻隔我們之間的溝壑，它應該是鏈接你們和我的紐帶!因此，我認為。」
「所有人都能成為貴族!」
這句話，如同石破天驚一般炸響在埃西斯城內。此時不管是安慕希的貴族還是平民們都已經嚇呆住了。沒有人想到艾倫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話講到這裡，已經收不回來了。這一已經是艾倫公開的和貴族劃清界限了。
「為什麼貴族就要比你們高一等?我告訴你們，一個真正的貴族，不是因為他的血緣高貴，不是因為他的地位高貴。鑒定一個貴族的標準，就在於道德的高低和貢獻的多寡!一個道德高尚，對國家有貢獻的人，即使他是奴隸，也可以成為貴族!一個作惡多端，危害社會的人，那麼即使他的地位再怎麼高，也必將受到人民的懲治!」
如果換做大陸上任何一個地方，艾倫的這番話都不會產生任何的效果。但是這裡是埃西斯，這裡有雅典學院。而正是雅典學院在埃西斯的影響，大批的學者，知識分子進入了埃西斯，傳播了知識，傳播了新的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
在這以前，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被遺忘的。
貴族們不需要他們，平民們也不需要他們。他們找不到在現實生活中存在的意義，這也是很多人逐漸瘋魔，迷失在慾望中的原因之一。比如那被人所唾棄的犬儒學派，很大程度上由此產生。
而艾倫的這番話直接就戳中了他們的心坎，有著這番話，他們就能重新找到生活的目標，他們就能真正的成為他們心中的一個有用的人。
更加重要的是，雅典學院的學生很多來自於平民，破落貴族家庭。他們這些唯一的指望，就是艾倫對他們的重用。
所以當艾倫喊出這樣的宣言后，雅典學院的人沸騰了。
「艾倫-烏拉諾斯!」
「艾倫-烏拉諾斯!」
「艾倫-烏拉諾斯!」
他們歡呼著艾倫的名字，大聲的宣洩著自己的情感。而這最終，也點燃了那些平民們的熱血。
整個埃西斯城陷入了歡呼聲中，艾倫-烏拉諾斯之名響徹雲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