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水落石（下）

  「是你殺了林佳兒。」白知語氣鏗鏘有力。


  「第三起案子，兇手殺人的手法不夠果斷，如果直接割破動脈一切都好說，不僅取心手段暴力，更是讓死者一度疼醒了過來並且加以掙扎……這種不純熟的手法，我以為是兇犯開始焦急了，但這並不是焦急，而是慌張，因為你沒用那麼暴力血腥的手法殺過人，那是第一次。」


  司徒咬牙：「你說了這麼多，都只是推論而已。」


  「是推論，但這麼多種巧合複合在一起，真的只可能是巧合么？」白知嗤笑一聲：「這四起案子，所有的受害者都跟你有所聯繫，全部都是你診療過的人，林佳兒的母親林溪，她為什麼會記不得之前被你診療過一次？因為你對她施加了催眠，並且誘導她將女兒的行蹤說了出來。」


  「你沒證據！」


  「證據，就在這裡……」白知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一段對話斷斷續續的播放出來。


  ……


  「那麼，我問你，林溪……你真的懷孕了么？」


  「是的。」


  「多久了？」


  「三月時間。」


  「哼……三月么，真是剛剛好，接下來的魂魄有的著落了，這下羅仇那蠢貨也會安分一段時間。林溪，你之後的打算是什麼？」


  「修養身體。」


  「有陪同者么？警方對你有沒有監控？」


  「沒有，只有心蘭陪同在我身邊……」


  「很好，那你記住，在後天的八點之前，乘上地鐵，來我這裡，不論發生什麼，必須準時趕到。」


  「是……」


  ……


  聽完這段清晰的錄音，司徒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他咬牙切齒道：「你居然……」


  「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么？」白知閉著眼睛斜視著司徒：「所謂的不打自招就是這回事了吧，你自己都開口承認了，多謝你的幫忙，我連你養的獵犬的名字都知道了。」


  司徒猙獰道：「那現在只要毀了這份錄音，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肯定是有備份的吧，傻叉。」白知嘆了口氣：「說到底，你還不理解我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份錄音的……需要我給你慢慢解釋一下。」


  「首先，我沒有在這裡安置上監聽器，你每天接待的客人量那麼多，我可沒興趣一天到晚都監聽下去，我安置的監聽器是林溪身上的。」白知一一道來：「其次，林溪女士並沒有懷孕，墨心蘭是警方的協力人員，最後，這份錄音在雲網盤上有備份。」


  「胡說！如果是真的，她怎麼可能不告訴我！」司徒大吼道，雙目赤紅。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成功催眠她。」白知諷刺的一笑。


  「不可能！」司徒不信，他的催眠手法，全世界也沒多少人能抵抗，這可是他的看家本事，別說是個普通人，即便是個精通心理學大師，他也有信心能將其催眠。


  「普通的手法當然不行，我也讀過幾本心理學的書籍，想要破除催眠，心錨的設置，疼痛的刺激都是必要的，所以我一共給她設下了十八種心錨，同時叮囑她不能放開手，當她放開手的同時，疼痛就會刺激她醒過來……」白知並不自滿也不自傲的說著：「她的確被你催眠了，只不過告知你的都是虛假信息而已。」


  司徒面色陰冷下來，質問：「你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來的？」


  「不，我只是覺得對方遲早會自己撞上槍口來的，所以一直在後方觀察，然後……就碰到你這個自尋死路的倒霉蛋了。」白知嘲諷全開。


  「到底是誰自尋死路！」司徒冷喝道，一股濃密的黑色氣息從他的身軀上逸散而出。


  「怨力……難怪這裡都這麼乾淨，原來是被你藏在了身體里么？」白知的心眼視野之中，司徒已經扭曲成了非人的模樣，他奇道：「你是怎麼保持著怨力不擴散的？藏匿的這麼好。」


  「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說我大致也能猜出來。」白知托著下巴，猜測道：「你剛剛的態度和現在更改這麼大，方才頭疼的模樣也消失不見，儼然一副狂暴化的模樣，對於自己的作為也供認不諱……雙重人格么？」


  司徒咧嘴一笑：「確切而言，不是雙重人格，他只是我造出來的虛假暗示而已，久而久之就從主體里分裂了出來，相當於是我自己的手腳。」


  「能被自己的手腳支配身體，你也是厲害。」白知冷不丁的反諷了一句。


  「哼，牙尖嘴利的小鬼。」司徒冷笑：「用這個虛假人格作為掩飾，他的精神會自然而然的封鎖住怨力的外泄，我也不會暴露出來，就算是靈武局的探員也看不出我的虛實來。」


  「就像是披上了人皮的妖怪……呵，不過說來，你居然也知道靈武局？」


  「那可是狩獵我們這群魔修的人，誰會不知道？」司徒冷漠道：「除了羅仇那種半路子出家的白痴，誰都知道低調做事，他偏偏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殺人犯一樣，遲早會引火燒身，死了也是活該！不過也多虧了他的白痴，我才能不用沾染血腥就可以得到包含怨念的靈體。」


  「還能順便來幾發。」白知補充。


  「沒錯……那兩個屍體都不錯，如果不是為了留下來耍警方，我肯定會多玩上幾天。」司徒舔了舔嘴唇，懷念道：「可惜最近沒什麼屍體好玩……」


  「你那助手都被你弄死了，還說沒屍體可玩？」白知冷笑。


  「哦？」司徒挑眉：「你怎麼知道的？」


  「你喝著人血，坐著人骨做成的椅子，這才是下班時間卻不見你助手的人影，不是被你弄死了，還能是什麼呢？」白知反問：「她也是怪人，知道自己遲早會死，居然不肯逃走，也不肯報案。」


  「因為她是我用來養鬼的載體啊，根本無法違抗我的意志。」司徒拿起酒杯，輕輕晃動，甜猩的血液粘稠無比，他仰起頭一口飲下，滿口森白牙齒上儘是一片血漬。


  「養鬼……你果然是……」白知面色漸漸凝重。


  「不，我可跟他們不一樣。」司徒抬起頭來，驕傲的笑著：「我在三年前都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長的人，我能走到現在，依靠的都是這個……」


  他舉起自己的手機，偌大的一個熒幕上僅有一個應用。


  「屍鬼APP。」白知念出了那個名字。


  「這就是我的力量來源，它教會了我養鬼和養屍的方式，並且通過不斷的養鬼養屍，就可以不斷提升等級，隨著等級提升，我自身也會開始漸漸變化……誰也想不到，我的模樣會變得這麼俊俏，也不會想到，我從一個普通的二流學生，能自學心理學達到如今的地位。」


  司徒攤開手，痴迷道：「這一切都是來源於它……誰能想象，一個手機應用軟體竟然能人類變成魔修呢，可它傳授的東西都是真實的，我得到的力量也不是虛假的！看在你今天讓我感到愉快的份上，我就大方的告訴你好了，全世界這種應用的擁有者，一共有超過一百萬的數量，每一個人掌握的能力都不同。」


  白知聞言，心頭猛地一怔。


  冰涼的感覺爬上背脊，使得他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慄。


  一百萬……


  如果所有的應用都是這樣的晉級方式，那也不會有人能抵抗這種誘惑，稍微想象一下，即便全世界只有一千名類似於羅仇和司徒的人，也足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他們只有兩個人就讓H市不得安寧了！司徒更是逍遙了三年時間，這三年內，天知道他究竟殺害了多少人，腳下埋葬了多少屍骨！

  如果這個數量乘以一百萬的話……他娘的，豈不是會掀起一場超能世界大戰？

  白知不由得想要捂臉，自己所居住的世界居然有這麼危險么？

  「三年時間，我殺的人數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但每次都能完美掩藏下去，這麼久過去了，弄得我自己都開始有些神經質……無能的警方，虛偽的現實社會，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查到真相，著實讓我鬱悶了很久。」司徒一臉沮喪的嘆息著。


  「我能找上門來，你很開心？」白知眉毛一挑。


  「當然，能將羅仇那白痴算計，又能找出我來，這難道不值得讚歎？」司徒用力的拍著手以示鼓勵：「你真是了不起，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依然能查到這裡來。」


  「但是？」


  「但是，你還是運氣不好啊，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錯，不僅迎來了你這位客人，更是在一個小時前，完成了這一年來的辛苦準備！」司徒攤開雙手，姿勢誇張，語氣重嘆：「如今的我，已經是LV4了！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么？」


  月光下，人形逐漸開始扭曲，他的身體里噴發出了誇張的怨氣，龐大的怨氣洶湧澎湃。


  「這代表著，我已經能役使百年修為的鬼將了！」司徒狂笑：「出來吧，烈煞，用新鮮的血食慶祝你的誕生吧！」


  ps1：段子：

  醫生：「你的X片顯示你肋骨斷裂……」


  病人：「那怎麼辦啊醫生？」


  醫生：「沒事，我已經用美圖秀秀幫你修好了！」


  ps2：感謝以太素、天樂523、圓滾滾的豆子的打賞，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