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千古文官第一人
此處，是一處閑置的庭院。
修建平整的草地之上擺著略顯粗糙的木製桌案，竹制椅子，坐上去會發出『吱呀』的清響，庭院的另一側種植著一些花草，它們迎著陽光舒展著身體，星星點點的七色斑斕渲染出一副畫卷的閑適之景。
庭院，粗茶，老者，竹椅，這四者結合之後，差點讓白知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隱居者的家中。
直至身前的老人出聲，才將白知的注意拉回來。
「老夫馮道，仙跡戰盟元老之一，白小友前來，有失遠迎啊。」老人捧著茶杯，卻也沒有起身，並非擺出那副恭敬十足的態度，禮貌也只是點到為止，給人一種無比舒適之感，放佛他們並非是第一次見面，而是相處了許久的老朋友。
「東方隊，白知。」白知輕輕點頭示意。
「不必如此拘謹，請坐吧。」馮道輕笑道：「這是一次面向仙跡戰盟的交易，你的慎重我自然明白，不過其實考慮的深遠一些，這與交易空間里的買賣並無實質差別。」
「看來貴戰盟是打算做『一筆』買賣了。」白知意有所指。
「不，老夫絕無此意，喧賓奪主的事情老夫是做不出來的，這場交易本身就是願挨願挨的過程，主次順序不可亂套，以免傳出去壞了名聲是小，讓麾下輪迴者寒心可就事大了。」馮道哈哈一笑，輕描淡寫的將話題揭過，說的句句都是實理，無從挑剔。
「仙跡尊為七大戰盟之一，而我們東方小隊只是青銅小隊，並不存在任何的可比性。這個交易，說實話……我並不想做。」白知直言道：「不論我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都顯得不合適。不論我答應和誰交易，都必定會牽扯到更深層次的利益，而作為群雄間的一隻雜魚，這風暴的中心位置，並不是好的安頓之所。」
馮道聞言，點頭一嘆：「老夫明白你的顧慮。其他四個戰盟不是一個青銅小隊能應付的了的，你售賣了管理者許可權，一旦牽扯到深層的利益，就可能會導致殃及池魚的遷怒，這一點你賭不起……可如今仙跡主動出手，肯定引起了周遭戰盟的注意，他們都在觀望，不論交易結果如何，你已經沒有退路可走。」
小白閉目，沉沉道：「牽一髮而動全身，貴戰盟的單方面舉動已經將我們小隊推倒了風尖浪口上，無限世界之中，幾乎所有白銀級小隊的輪迴者都在關注。」
「說到底，這個困境的製造者還是貴戰盟。」白知目光如炬：「馮老先生您既然這麼清楚，那自然也明白，我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吧？」
「心情？」馮道笑道：「我沒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一次的情緒波瀾，你冷靜的讓老夫感到驚嘆……不過按照你的說法，這種情況下，普通人會憤怒的吧。」
「可我沒有憤怒的資格。」白知一字一頓道：「連憤怒都不能表達出來。」
「老夫可不是第一次坐在談判桌上了，就算被人當面潑了一臉紅茶也是有過的。」馮道長袖善舞，將尷尬化去：「白小友不需拘謹，哪怕大罵，老夫也不會在意。」
「您的修養是好，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白知淡淡道：「也許罵完之後，我的名字就要加一個病字頭了。」
「白小友真乃幽默之人。」
「可我並不想要說笑話。」小白端起茶杯，道：「話歸正題吧，管理者許可權不僅僅只是我一人的東西，如果要交易，必然要東方小隊作為收益對象……我很清楚自己沒太多談條件的資本，所以，說再說也只是廢話，您老……開個價吧。」
「夠坦率啊，老夫不討厭坦率的小夥子。」馮道笑著搖頭：「不過你這份坦率里卻也藏了不少心機，『開個價』這句話，老夫是不能答應的，交易是雙方的，不論哪一方放棄爭取都會讓交易變得失衡。」
「說得好，可這並沒有任何卵用……」白知冷淡道：「太極拳打多了就會頭暈目眩，我相信貴戰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交易準備。」
「哈哈，是老夫疏忽了。」
馮道哈哈一笑，抬起手掌，憑空抽出了一張契約紙。
上面的條款密密麻麻，但都是為了保證雙方權益而簽訂的，並沒有陷阱條款，這些都是小事，可以修改和整理，略過不看，直接看向交易內容。
東方小隊一方需要付出的交易內容只有一個，S級評價獎勵，管理者許可權。
仙跡戰盟付出的交易代價則多了許多。
其一，仙跡戰盟將於東方小隊成立友好關係，仙跡麾下任何小隊不得對東方小隊產生危害行為。
其二，東方小隊可在與仙跡戰盟交易時，獲得成本價折扣，享受貴賓級待遇。
其三，仙跡戰盟將會全力資助東方小隊所有成員提升至六星級，期間所有花費由仙跡負責。
其四，東方小隊的死亡級、世界級任務將由仙跡派遣專門應對人員幫忙渡劫。
其五，仙跡將不會以任何理由干涉東方小隊的自由，決定權全權保留。
僅此五點，足以讓任何輪迴者為之心動。
有了這五項條款，任何一個小隊均可安然無事的從青銅級小隊成長為黃金級小隊，長期綁定的利益，無限期付款簡直好頂贊。
隊伍里的眾人均可以安然無事的成長為六星級輪迴者，屆時面臨的生死危險也將會小上許多，至少不用為了一點因果點數掙扎，任務閑暇也是非常之多。
僅從條款上看來，仙跡已經是將誠意擺在了桌案上。
「如何？」馮道的笑意不減，從容依舊。
「很好，很強大。」白知給出五字短評。
「那，簽么？」
「不簽。」白知果斷否決。
「呵呵……」馮道笑了，望著白知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許波動，似是讚賞似是感慨，他端起粗茶輕輕抿上一小口，故意發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東方小隊成為附庸。」
「條款上寫的很清楚了，不會幹涉東方小隊的主權自由。」馮道又道。
「人不是機器，條款是條款，不會涉及到感情……如果簽下的話，我相信貴戰盟也會盡心儘力的去培養東方小隊，視如己出，將最好的資源拿出來，讓我們成長的一帆風順。」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但，正是因為仙跡一手締造了東方小隊的未來，龐大的付出已經讓這不僅僅只是一場交易，情感和利益一同成為鎖鏈，沒人能逃脫這種束縛。東方小隊將再也無法離開仙跡，這種聯繫已經千絲萬縷，甚至外界也早就認為我們已經歸順於仙跡。」
「換而言之，所謂的主權只是一句空話，或許根本不需要執行到契約完成，只要經歷一次死亡任務，我們就會主動申請加入仙跡吧。」白知點明了主題：「這也正是你們所設想的……既然遲早都是同一家人，提前付出些代價又有何妨，反正最終反哺的是仙跡戰盟。」
「說的很好，能一眼就看出內部的陷阱，白小友不愧是有弒神之資的人。」老人感慨一聲，隨後笑道：「可這有什麼不好嗎？」他諄諄善誘：「你先前也說過，不想成為五個戰盟之中的一隻雜魚，那既然不願成為弱者，就只能歸附於一方，這是最佳的選擇……相信老夫這句話——仙跡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成員。」
「不說東方小隊其他人如何，但目前有你一人就足夠證明它的潛力之強，戰盟會給予你們足夠的重視和庇佑，成為核心小隊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你或許遲早能成為巔峰的輪迴者之一，如果仙跡庇護，這種可能將會無限趨近百分之百。」馮道將話說透，再度問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聽得老人此言，白知選擇了沉默。
沒錯，主權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比起生命和隊友的生命更重要？
自己或許有著潛力，但潛力不代表現在，成長需要時間和資源，如果從零起步，將會是一條鋪滿荊棘的染血崎嶇之路，可若是有戰盟庇佑，將會是一條光明坦道。
既然如此，有何不可？
「白小友，你先前說了許許多多，可在老夫看來，也只是待價而沽罷了。你在等待一個出價者，一個足夠分量的出價者，你認為持有著管理者許可權，必將成為眾人目光焦點。」馮道說著，語氣倏然一變：「可你錯了！你太過於輕視你自己的分量！管理者許可權只是一個理由，更多人想知道的，是你的選擇！」
「迄今為止，獲得S級評價的人不過寥寥七十九位，而成功弒神之人更是只有七位，這份資質代表著什麼，你現在或許不了解，但將來你就會明白……那是九星級輪迴者窮極生命也無法跨越的一道障壁！」
「仙跡率先發動，目標是你手中的管理者許可權，可卻不僅僅只是管理者許可權！仙跡戰盟是想要將你們東方小隊都納入麾下！這也是我們所有仙跡元老的共同決議！」
馮道一字一頓道：「話已至此，白小友，老夫馮道代表仙跡戰盟向你發出邀請！」
他聲音清朗，字字沉著，渲染著交談的藝術和言語的張力。
「我不會承諾這一張廢紙之上的條條款款，也不會如其他人一般與你虛以委蛇，但唯有一句話老夫敢說——若是你答應，這偌大無限世界，任你暢遊！」
談判，到此已經結束了。
對方單方面的結束了談判，給予了白知毫無準備的當頭棒喝。
白知心頭苦笑不已，該說自己還是託大了么……不愧是仙跡戰盟的元老，這份魄力著實讓人無法生出抵抗感，他從一開始就沒將管理者許可權作為重點，他的目標……是東方小隊，是自己……那麼，要答應嗎？
ps：段子：今天看到一個很有趣的定理：在一個球體表面，不可能存在連續的單位向量場，這個定理可以推廣到更高維的空間：對於任意一個偶數維的球面，連續的單位向量場都是不存在的。根據這個定理我可以判斷出——你們真的很無聊，看不懂還看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