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亡靈詛咒
九個分身,然並卵用。
經過這次分裂之後,包括本體在內的所有分身均是掉入了二星級的水準……他們連B級以上的忍術都無法發動,根本就是炮灰里的炮灰。
白知右手一甩,鬼朱五郎投擲了出去,砸在了牆壁上,他直接雙眼一白,血流如注,暈厥昏死。
旋即,九個分身殺來。
小白根本不需要其他應對方式,以硬碰硬,冰寒之息擴散,冷冽的風席捲四周,將牆壁天花板都塗上一層潔白,首當其衝的幾人,直接僵硬當場,雙足雙手和正面胸膛都被冰封。
餘下幾道人影躲避開寒風的正面吹息,運起土遁,用石化皮膚擋住凜冽寒霜,結印之後,招出數道地岩突刺,封鎖了白知的閃避空間。
小白低垂眼眸,自然不怕這些攻擊。
可這瞬間,一道微風在他的背後吹起,細微的風聲如此熟悉。
瞬間,白知想到了那柄消失的刀刃,表情稍變,心頭凝重。
後方的空氣之中,不知何時再度浮現出了一道人影來,深黑的刀刃隱現於漆黑里,交織成了殺意的劍光,冰冷的微風藏不住炙熱的殺意。
洛薩之鋒,疾風步再現。
鬼朱五郎在落入白知手中的前一瞬,丟開了洛薩之鋒,讓他的分身握住這柄隱刀,激發其中能量,開啟疾風步,隱入微風之中,等待下一次機會……若是能將白知斬殺於此,也不是沒有絕地翻盤的希望!
同一個招式,連續兩度將白知逼入絕境。
這一次的分身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他出刀的角度格外詭異,竟是從上至下的傾斜角度,竟是打算將崔智雲和白知一同貫穿,避免先前同一幕的再現!
這一次,如何閃避?
崔姐的第六感不可能再救白知第二次,洛薩之鋒即將貫穿兩人。
千鈞一髮之際,小白動了。
他轉身滑步,單掌高抬,五指探出,竟是在疾風般逼近的無形軌跡之中,精確的扣住了洛薩之鋒的刀刃,以一股蠻力更改了它的斬落軌跡。
嗤……鋒刃劃過血肉,擦身而落,一道猙獰傷口浮現在白知的左臂上,血流如注,深可見骨。
浮現而出的分身視線錯愕,無法理解自己必中的一刀為何偏移了方向,以洛薩之鋒的鋒利,以他的力氣,白知的手指應該觸碰到的一瞬就應該被切斷才是。
「你高估自己速度和力量了……實力衰退的情況,改變你攻擊的軌跡,並不難!」
白知低語著,流淌而出的鮮血匯成尖銳長刺,鮮紅色凝固,它幻化為固定的形狀,穿透了分身的脖頸,將其擊殺,同時餘下幾人也同樣沒能逃過,或被冰刺穿心,或被血刺封喉。
十個分身,轉眼間,死傷殆盡。
精神斷裂,靈魂分割的痛苦硬生生將鬼朱五郎從昏厥里疼醒了過來,他的腦袋疼痛欲裂,口鼻耳里都滲出黑色的血液,渾身顫抖,彷彿羊癲瘋,表情痛苦,掙扎不斷,發出沙啞的嘶吼,凄慘無比。
疼痛之中,他抬起一隻充血的眼睛,看向白知,是陷入絕境里的憤怒,還是在臨死之前的憤懣?
不過,都無所謂了。
黑白槍口之下,眾生平等。
一聲槍響,一人魂散。
六道輪迴之主的提示聲在耳畔響起。
【您已經擊殺敵方輪迴者】
【該輪迴者為復仇小隊成員】
【東方小隊積殺戮值:1;星火小隊殺戮值:0;復仇小隊:-1】
「結束了。」沒有什麼比起這聲提示更加令人信服,白知終於能放下了警惕心,鬆了口氣,癱倒在地,他心頭有些疲憊,表情也帶著苦笑。
一個四星級的暗殺者就是這麼難纏,即便已經佔據了上風,卻也差點被他絕地反殺。
他將崔姐放下,也管不得四周的髒亂了。
崔智雲也顯然驚魂未定,望著四周的詭異場面,回憶起剛剛發生的種種,她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想問一句,我是不是在做夢?
換做平時,白知或許還會去忽悠一番,可現在他實在是沒有閑暇精力去管這些了。
他在鬼朱五郎的屍體身旁,找到了一枚泛著深紫色的徽章。
在殺戮模式之中,擊殺敵對的輪迴者,除了獲得因果點數之外,更會得到對方的團隊徽章——輪迴者的個人空間與團隊徽章緊密相連,當被擊殺之後,徽章就會具現出來,成為掉落物品,內部的物品也不會隨之缺失,而是保存在內。
所謂殺人爆裝備,就是這個意思吧。
收起徽章后,小白開始包紮傷口,期間崔姐也從震驚里恢復了過來,她失血又頭暈,也是說不出話李,只能閉著眼睛養神。
很快,在通道口裡傳來了腳步聲。
伊芙神色焦急的追趕了過來,隨著本體的死去,負責阻攔他的分身也隨之死亡,得到了提示后的她還是不放心的趕了過來。
「白……」伊芙在白知身前蹲下身體,注視著他手臂上那道深邃的傷口,滿臉愧疚之色:「你受傷了。」她垂下腦袋:「對不起,我沒能注意到……」
「不是你的錯,我也沒能注意到,險些喪命。」白知安慰著她,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崔智云:「也多虧了崔姐。」
「嗯?」崔姐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可她一臉『我不想理你們』的高傲冷漠臉,顯示著心情並不好。
見到她這樣的態度,白知無奈道:「之後會給你解釋的。」
「這還差不多。」崔姐姑且放過了白知,隨後皺起眉頭:「吉姆和沃爾特怎麼這麼慢?」
「他們被埋在石頭下面了,一時半刻出不來。」伊芙說著,手裡亮起白潔的聖光能量,覆蓋在了白知的手臂上,給他治癒傷口。
然而,白潔的聖光能量在觸碰到了白知手臂創口之時,卻發出了呲呲的聲響,猶如雪遇陽光,鐵塊溶解一般,劇烈的疼痛讓白知差點沒忍住叫出聲。
望著自己的傷口……在聖光能量的照耀之下,深入血肉的皮肉翻滾之處顯出濃郁的深灰色氣息,它侵蝕著白知的血肉,抽取著生命力,讓皮膚老化壞死,血肉枯竭乾涸,它以很快的速度順著手臂擴散,這才寥寥半分鐘,他的半個手臂已經化作慘白的枯骨!
伊芙手疾眼快,以最快的速度點落在白知的肩頭,擴散的聖光能量詛咒了黑氣的進一步蔓延,但也只是攔截住,無法驅散。
她的額頭沁出汗滴,呼吸急促起來,花容失色道:「這是詛咒……黑暗魔法的詛咒。」
生命力被抽去,白知臉色慘白,他的視線落在了地面上那柄染血的黑色兵器上。
「被算計了……」小白低聲一嘆。
對方未必需要將自己徹底殺死,哪怕只將他拖入無法動彈的境地之中,就算是贏下了半局,先下半城。
這個鬼朱五郎是真的抱著殺了自己的想法來的,他顯然不清楚自己的刀上有詛咒,否則根本不需要瞄準致命的位置,只需要擦破血肉就可安然撤退。
他被利用了——當做一個棄子。
藏匿在暗處的魔法師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劣勢在哪裡,該怎麼去應對這種局勢,該如何發揮自己的最長處,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只要自己等人一日不死,他絕對會做個徹徹底底的縮頭烏龜,打死不會露面。
但僅憑他一人,哪怕造出十倍的軍隊來,也不可能將兩個小隊的輪迴者一網打盡,為了打破這個僵局,他需要一個誘餌,一個潛入者,一個聽從指揮的棋子。
鬼朱五郎完美的承擔了這個角色。
他所有價值都被利用的一乾二淨,危險由他來承擔,送死也由他去,監視、暗殺布置陷阱都是他一人完成,可謂勞苦功高,甚至於最後的最後,鬼朱五郎都沒被信任……他自己都不清楚刀刃上附加了亡靈詛咒,如果知道,他絕對不會以命搏命,甚至可能不會失手,更不會憋屈的死在這裡。
可憐的人,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魔法師手裡的一個完美開局!
如今白知因亡靈詛咒而生命危在旦夕,如果不消滅施法者,他遲早會死,可上哪裡去找施法者?這是一個死循環。更何況,如今白知已經算是失去了戰鬥能力,虛弱不堪,他不可能發動煉金陣,沒有了顧忌,虎視眈眈的無數亡靈大軍,隨時可能揮刀殺進來,誰能攔住他們?
或許星火小隊走的輕鬆愜意,畢竟師緣祈和赤紅九的實力擺在那裡,可東方小隊已經傷員了兩人,如何脫離?
遠方寂靜的房間內響起一聲冷笑,黑袍法師望著寶珠里的場景,冷冷一笑:「沒錯,你們已經被無路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