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湊熱鬧
「人榜……張大哥以前也提到過一次，只是不太詳細，有些似懂非是，現在我都來了這裡，能具體說一說么？」白知放下茶杯問道。
「人榜，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說法，它是由『天機閣』所部署的排名，天機閣是江湖之中最有名的情報機構，論起情報收集能力，甚至隱隱蓋過六扇門一頭，它的情報網路遍布神州大地，不僅僅只是大唐境內，甚至外域群島，荒漠、草原、十萬大山都有所涉及。」
「天機閣之中一共有數個不同的榜單，譬如『天下才子榜』『天下名將榜』等，都是赫赫有名，極具權威的排名，不僅是江湖人士，上達官宦世家，下達平民學子，都渴望能夠被錄入榜單之中，只要被錄入榜單里，天下人盡數皆知其名號。」
白知思忖著道：「換而言之，相當於就是一個從上向下的排名，能夠廣告天下的權威性的證明么？」
「沒錯。」張善水點頭道：「畢竟大唐以武立國，所以相較於其他榜單，不論朝廷還是江湖，最在意的無非於三個榜單——天地人三榜。」
「人榜，錄入的均是年輕俊傑，一般是年歲不足三十，修為萬象境之下的武者，榜單排名一共三十六位；地榜是萬象境之上，宗師境之下的武者排行，一共七十二位；天榜便是宗師境界之上的排名，一共只排十二位。」
白知聽完后瞭然：「相當於青年、中年、老年三個不同階段的排名，對於實力也各有分級，的確聽上去挺專業，這樣一來，榜單更新時間也不同吧？」
「是的，人榜三月一次更新，地榜則是三年，天榜是十年……畢竟宗門之中有『宗師不與世爭鋒』的不成文規定，幾乎不會有宗師境界的強者出手，榜單向來很少變動，上一次更換……也是二三十年前的時候了。」張善水笑著道：「而且，天榜地榜也不是我們目前能夠企及的，江湖人談論的多為人榜。」
「畢竟都是年輕人，也是許多草莽人士都能夠觸及到的層次。」白知能夠理解，但也不乏好笑：「這算不算別樣的追星？」
張善水輕咳一聲：「也許算是吧，不過人榜里的年輕俊傑都是具有真才實學之人吶。」
「那這排名是怎麼算的？境界，年齡，還是戰績？」白知接著問。
「戰績為重點，幾乎所有登入人榜之人都以實戰實力為主要評判標準……當然境界也頗為重要，目前的三十六人最低修為的一者也是後天巔峰境界。」張善水說著，深感壓力巨大，嘆道：「後天巔峰，我也不知要修鍊多久時間才能達到。」
「張大哥，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妄自菲薄……」白知拍了拍張善水的肩膀，好笑道：「有點自信好么？你可別忘了，咱們自帶的外掛已經激活了。」
「哎，我就這性子，總是自怨自艾，又讓你見笑了。」張善水一拍腦門，尷尬的笑著。
兩人說著，這時房內的小二也已經打完了一套拳，他出一身汗，臉色微微通紅，顯然消耗了不少力氣，但精神煥發，紅光滿面。
張善水對著他招了招手：「你過來下，我有事要說。」
小二靠近：「什麼事，直接說就好。」
「你剛剛的動作有幾個做錯了，導致氣血運轉不順，難道感覺不出來么？」張善水捏了捏他的幾個部位的筋骨之後發現的確有些錯位，隨後搖頭道：「這些動作導致你的氣血淤積著，無法疏通，長久以往的話，會落下病根。」
小二聞言一驚，連忙道：「我可都是按照書上練的……怎麼會……」
「那肯定是書有問題，民間的百獸拳大多殘缺，你買到的大概都是其他人隨手拓下來的手抄本，肯定許多地方出現了錯誤和漏掉的註解。」張善水並不意外道：「這些只賣不到一兩銀子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有貓膩的，怎麼能買回來就練？」
小二臉色漲紅了，他嘀咕道：「家裡窮，這還是掌柜的給我半年多的工錢，才勉強換到的。」
「奸商啊。」白知抿口茶水。
「大俠，您幫幫我吧，我還不想這麼早就生病，家裡還有母親和父親要我贍養呢。」小二哀求道，說著就要給張善水跪下懇求了。
「你不用這樣，我說了出來，自然會幫你。」張善水和煦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你且站著別動，我幫你舒緩一下氣血，之後再告訴你那幾個錯誤的動作，慢慢來。」
「謝大俠，謝大俠……」小二感恩戴德道。
「不用謝，你站好。」
張善水開始發起了善心，隨手一幫，白知也不會去阻止，畢竟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罷了，作為一個謙謙君子，他的這種品質一向令人敬佩，這是發自內心的行為，不具有任何功利性質。
這種好人誰不喜歡……又不是心理變態的反派大魔王。
一番講述之後，小二滿懷欣喜的去了。
「滿足了？」白知笑著問。
「每日一善，可得善果……哈哈，我也不是那群少林寺的和尚，只是隨心而為，隨心而為罷了，沒那麼多的複雜念想，想做就做，僅此而已。」張善水說著，看了看天色：「天色也亮透了，差不多也可以出發了。」
「出發，去哪裡？」白知記得之前並沒有預定好去哪裡，問：「遊山玩水看風景？」
「不，我們去……湊熱鬧。」張善水一臉神秘莫測，笑著回道。
「……湊什麼熱鬧，有什麼熱鬧可湊？」白知的臉上寫著『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表情驚訝又怪異，令人忍俊不禁。
「這你就不明白了，白小弟。」張善水高深莫測，壓低聲線道：「所謂的走江湖無非就是湊熱鬧，人聚集在一起了就是江湖，熱鬧的地方總是會出現許許多多的事情，恩怨仇殺，兒女情長，可謂百看不厭吶……若是一個不小心，自己都會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看戲對象。」
「張大哥，你還真是一個資深老戲迷啊。」白知捂著額頭，嘆息不止：「闖蕩江湖等於湊熱鬧，我對於你這個神一樣的解釋表示拜服……您可真乃神人也。」
張善水疑惑道：「難道，哪裡不對么？」
「也不能說是錯誤吧，不論對於經歷的人而言，是感到多麼的刻苦銘心，對周遭不明的人而言，只是一場笑話，一個鬧劇，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白知一改面色，道：「張大哥你的認識反而頗為深刻，只是這種看熱鬧的第三者的視角，未必能一直保持下去啊……」
「我明白，涉身江湖，終歸還是需要自己進去走一遭，僅僅只是看，那是沒有作用的。」張善水握緊清泓劍，回憶起昨夜裡殺人的場景，他面色微寒：「而我自己也已經陷入了風波里了，血雨樓的刺客死了，但也絕對不會只有這幾人而已，下一次來，又是你死我活。」
「你明白就好，不要太鬆懈，但……也不要太緊張。」白知起身，微笑道：「畢竟現在你可是有同伴在身邊，將性命託付於我，保你平安無事。」
兩人相視一笑，踏門而出。
說說笑笑，漸行漸遠，外出去尋找熱鬧了。
廬州城地大物博，一座城池佔地不知繁幾公頃，達官貴人居住於此，富商之家更是不計其數，無數人對於作為江南之喉的廬州城趨之若鶩，只是天明，整個街道上就已經充滿了吆喝聲，琳琅滿目的商品，絡繹不絕的人群，形形色色的裝扮，很容易便會令人迷失掉方向感。
與其說是熱鬧，倒不如說是繁雜絮亂吧。
畢竟古代……可沒有『城管』，佔地經營的事情多了去了，除了一些大戶人家的門口沒人敢徵用，其他的街道旁邊根本不少見攤位。
難得來了古代，白知見到了不少小吃，隨手買下，他不缺錢財，臨行之前，特意換了些通用貨幣，銅錢、銀錠、金錠都有。
「嗯，這才是正宗的老婆餅啊……雖然沒有老婆。」白知很滿意的啃著燒餅，吃的滿口流油。
此時的白知穿著一身白色衣衫，刻意留的長發隨意披在肩頭，面容俊秀里多出幾分陰柔，透著別樣的魅力，吸引了不少人駐足看，再加上他粗獷的吃態，更是吸引眼球了。
當然白知不會介意，張善水也不會介意，兩人結伴同行，將多少女性的目光吸引的移不開。
正走著，前方的橋上傳來了騷動。
張善水眼睛一亮：「熱鬧來了。」
白知駐足聽了幾秒之後，饒有興緻道：「似是有人在橋上動起手來了，有趣。這種江湖挑戰不分時間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合不合適么？」
他放開感知，將前方人群的討論聲聽的分明，簡答過濾了一下情節之後就得出了結論來——兩個無聊的江湖俠客在橋上打一場無聊的架。
兩人用巧勁擠開人群，走近一看，果然如此。
一名手持君子劍的藍衣青年正咬牙切齒的瞪著不遠處的另一名穿著黑色俠客服的青年，一人用劍，一人用彎刀，分立橋樑兩側，激蕩的氣勢於空中對碰，釋放的真氣是貨真價實的衝突。
橋上倒了不少商販的車，可他們似乎也不在意的樣子，顯然不是頭一遭見，並且都清楚自己一定會得到賠償才能這麼安心且有恃無恐的看熱鬧。
張善水定睛一看，驚訝道：「鐵血飛鷹梁宇，驚鴻劍司徒宏，他們怎麼會打起來了？」
ps：段子：買了台智能電視，看了一會，它說：「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