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種下異心

  常淩不答羅維的問，隻是盯著龍十二道：“你怎麽能肯定這是龍一的？”


  龍十二說：“這個腰牌小人認識啊。”


  “證據呢？”


  龍十二看向了羅維、


  羅維便道：“常國舅，你是來我這裏審人的？”


  常淩說：“他說這是龍一的，要怎麽讓我相信？”


  “你放肆！”羅維有些發怒地道：“常淩，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龍十二這時從腰間解下了自己的腰牌，這還是他們五人重回宮裏後，龍玄重賞他們的，“國舅爺”龍十二雙手捧著這腰牌，對常淩道：“這是小人的腰牌，請國舅爺過目。”


  常淩拿過龍十二的腰牌，隻一眼就讓他差一點昏死在羅維的麵前。


  “你，”羅維這時聲音中有了些關心的味道，問常淩道：“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常淩將腰牌還給了龍十二，對羅維道：“打擾王爺了。”


  “你這是要走？”羅維衝龍十二揮了一下手，讓龍十二退下，然後就對常淩道：“我這裏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常淩腳步停了一下，接著又往前走，卻聽到身後的羅維說道：“這個不會是殺你常氏一門的人，留下的吧？”


  常淩走不動了。


  羅維突然就笑了起來。


  常淩猛地回頭，正好看到羅維眼中的快意，這快意讓他心驚肉跳，又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往羅維麵前走了幾步，他真的想殺了這個人！


  “我說龍一那天怎麽像瘋了一樣，”羅維卻不在乎常淩的靠近，對常淩道：“竟然當眾就剌我一刀，原來這還不是他自己的膽子。”


  “你這話何意？”常淩問道。


  “龍一一直就不想再當龍騎衛，”羅維道：“這是個一心想為自己活的人。”


  “我聽不懂你的話。”


  “聽不懂就自己想去吧，”羅維冷道：“常淩，你真的不適合跟著平章皇帝，你的腦子不夠用啊。”


  “雲起，”常淩叫了羅維的字，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說過了，我身不由己。”


  “我是恨你，”羅維道：“不過還沒到要你全族死的份上，當朝國戚，說出去多威風啊。”


  “常家無心與羅家爭的，”常淩說道。


  “這與羅家沒關係，常淩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麽執意要歸隱嗎？”


  常淩看著羅維。


  羅維道：“權太大，會招忌的。”


  “你是說……”


  “我什麽也沒說，”羅維打斷常淩的話道：“我隻是提醒你一句，在陛下的眼裏我們都是棋子，算計人是他的愛好。”


  常淩開口還要與羅維說話。


  “趙福，”羅維卻把趙福喊了進來，道：“送國舅爺去看看皇後娘娘。”


  “奴才遵命，”趙福忙道。


  “我突然有點同情你，”羅維又向常淩解釋道：“讓你見見你們常氏身份最尊貴的女子，你的心情是不是能好一點？”


  “國舅爺，”趙福喊呆站在那裏的常淩道：“請。”


  常淩走出了這間花廳後，就聽見花廳裏傳出了羅維的笑聲，這笑聲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常淩走了後，龍十二就又到了羅維的跟前，說：“王爺，常氏？”


  “是我命人殺的，”羅維的笑聲完全是笑給常淩聽的，常淩走了後，他的臉上就又是一片冷然了。


  龍十二把頭一低。


  “覺得我做錯了？”羅維問道。


  龍十二道：“不是，我隻是不知道王爺想做什麽。”


  羅維抬頭看看龍十二，說：“別說是你了，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麽。”


  “啊？”龍十二張大了嘴。殺了常氏一族，難不成隻是這個人的突發其想？

  “你跟去鳳儀殿看看，”羅維這時命龍十二道：“看看他們兄妹見麵能說些什麽。”


  “是，”龍十二領命去了。


  羅維起身走到了院中，一院的花草，炙熱的陽光，隻是都化不掉羅維眼中的冰冷。


  常淩進到鳳儀殿中，看到的隻是常氏皇後的眼淚。


  “大殿下呢？”從方才進殿到這會兒兄妹二人說了不少話了，常淩都沒見到龍霄，便問常氏皇後道。


  常氏皇後的眼淚剛剛止住，被常淩這一問龍霄，又哭了起來。


  常淩又是一驚，忙道：“大殿下也出事了？”


  “陛下不讓我見他了，”常氏皇後滿心的委屈，滿腹的苦水，在嫡親兄長的麵前，終於有了可以傾述的機會。


  “不讓你見他？”常淩道：“這是為了什麽？”


  常氏皇後向常淩哭述起來，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是在對兄長說，皇帝對她一點也不好。


  常淩一直就沉默著聽常氏皇後哭述，他的心變得冰冷。龍玄的心思，常淩從來不敢去猜，因為他害怕。不過這一次，一族人的命都沒了，讓常淩沒辦法不去猜龍玄的心思了，羅維的話如同魔音一樣，在他腦中盤旋著。他常家這些年來，是在朝中一家獨大，龍玄將京畿一帶的兵權除了上都之外的，都交到了他的手裏，常淩是想著這是自己作為龍玄的親信，得到的龍玄的信任，現在他手上的這些兵，反而是害了他常家的東西？


  常氏皇後沒有注意到兄長慘淡的麵色，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傷心事。


  常淩看著常氏皇後臉上的淚水，他這個妹妹，從小就是賢惠穩重的，沒想到今天能在他麵前哭成這樣，在這宮裏，他的這個妹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這個皇家，常淩想著龍玄，想著羅維，龍氏皇族怎麽盡出這種怪物？“你知道龍一嗎？”常淩突然發問道。


  常氏皇後說：“聽說過，傷了錦王的那個龍騎衛。”


  “你見過？”


  “我連長明殿都進不去，”常氏皇後掉淚道：“哪裏能見到這些人？哥，這宮裏，我像一個外人，什麽都不知道的。”


  龍一想要自由，常淩突然又想到羅維的話，那麽剌殺羅維隻是一個幌子，是龍玄的一箭雙雕，一是讓羅維受傷，無辦法有大的動作，二是讓龍一得以掩人耳目，殺了他常氏一族，換回他的自由身？龍玄要殺常氏，不想再用他了？對龍玄的懼怕，這時化成了這種魔怔一般的懷疑。常淩越想這種可能，越覺得真實，卻絲毫沒有去想，龍玄若不用他，殺了他即可，為何要殺常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