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可這顯然不是馬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所想要的就是前將軍、槐裏侯和關中,最低限製也是漢陽和武都兩郡。他看著李辰海陰沉的臉色,連忙離席翻身拜倒:“將軍,犬子無禮,請將軍不要再在他身上多費心思,調遣大軍擊殺此子就是,騰願為先鋒,臨陣招降舊部,以助將軍一臂之力。”
李辰海扯動嘴角無聲的笑了笑,他離開座位雙手扶起馬將軍之子,極力壓抑著心中的不爽,很客氣的說道:“馬老將軍切莫如此,此事與老將軍無關,衝也不願意逼你父子反目為仇,聖人還說,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況且談判嗎,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要求高,我不答應就是了,何必立刻兵戎相見呢,還可以再談嘛。”
馬將軍之子老淚,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了,他現在不敢再奢望李辰海饒了馬,隻希望李辰海不要一怒之下把他在塢的家人全部推出去殺了祭旗。聽李辰海這麽一說,他知道李辰海還沒能最後放棄希望,心裏才稍安了些。他站起身來,對楊阜大聲說道:“你回去對那個逆子說。讓他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立刻自縛到將軍麵前請罪,任憑將軍落。我還能念一些父子之情,用這張老臉為他向將軍求求情,否則老夫從此與他斷絕父子關係,親提大軍斬殺他於冀城之下。”
楊阜唯唯喏喏,看著暴怒的馬將軍之子。不敢回話。
馬將軍之子回身向李辰海行了個禮:“將軍,馬將軍之子待罪之人,不敢久居正堂,這就回去麵壁思過。真是慚愧。竟然生下這等逆子,無顏見馬家列祖列宗啊。”
李辰海好言勸了兩句,請馬將軍之子自行方便。馬將軍之子連連鞠躬,流著淚傷心不已地退出了正堂。楊阜還跪在下麵,一聲不吭的等著李辰海落。李辰海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青瓷碟子裏地點心嚐了嚐。又喝了口香茶,抬起頭看了楊阜一眼,示意旁邊的孫紹將碟子送到楊阜的麵前。
“遠道而來,還沒有吃飯吧,先嚐點墊墊饑。”李辰海拍拍手撣落手上的餅屑,神色平靜的說道,沒有一絲憤怒,好象馬地那些要求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笑話而已,聽過了也就聽過了。
楊阜卻看著眼前的碟子愣。他看著一個個小巧的金黃色的餅不知所措。李辰海不僅沒有把他趕出去,卻賞他吃東西。這貌似有些不太正常。他猶豫地看了一眼李辰海,見李辰海麵帶微笑的看著他。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拈了一隻,用左手托著送到嘴前,張嘴咬了一口。
餅很脆,很甜,味道相當的不錯,對於趕了一天路的楊阜來說,更是鮮美異常。
“謝將軍。”楊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顧不得水燙,連忙向李辰海致以謝意。
“義山,你是丞相府地人,是韋大人極力拘留,才把你放在涼州參涼州軍事,可是你這軍事可參得不太好啊。”李辰海晃了晃身子,坐得更舒服一些,慢吞吞的話中卻帶著極大的威壓。
“回將軍。”楊阜凜然應道:“馬將軍三萬大軍圍城,城中僅有守卒兩千餘人,眾寡懸殊,但我冀城軍民並未放棄,屬下與從弟楊嶽、楊謨、別駕閻大人、從事趙大人等人竭盡全力,一起上城,於城上布半月陣,嚴陣以待,閻大人更是不顧性命危險,潛水向將軍大人求救,我冀州本是想與將軍大人一起夾擊馬將軍的。奈何援軍雖至,卻久久不至冀州城下,城中派出的求援也無一例外的被馬將軍斬於城下,韋大人也是無計可施,隻得為城中百姓計,屈身相從。屬下無能,未能識破馬將軍之計,有負韋大人厚意,不敢請將軍寬恕,請將軍責罰。”
“你們守不住冀城也就罷了,為何屈身從賊,馬三萬大軍,你們冀城就算積儲豐厚,又如何能支撐得住他這麽多人馬的消耗如果沒有你們幾個大族的支持,他還能呆在冀城嗎”李辰海打量著楊阜有些憤怒的麵容,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天水地大族,眼裏就隻有你們的家族嗎”
楊阜猛地抬起頭,直視著李辰海,張嘴欲說,又強自抑製住了,他不服氣地哼一聲:“將軍,我冀城諸姓雖然薄有家資,但除了幾個家丁護衛並無多少武力,麵對著三萬羌胡,我們又能如何朝庭有數萬大軍都無計可施,將軍又怎麽能苛責我等”
李辰海眯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楊阜,半天沒有說話,楊阜也氣乎乎地看著李辰海,一時間氣氛有些不太自然。李辰海看著他好一會,忽然笑了:“我在丞相府就聽說天水楊義山豪氣過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看來你今天來做這談判的使,怕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吧”
楊阜一愣,這才覺得自己剛才被李辰海一激,話說得有些露骨了,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忙低了頭,避開了李辰海的眼光。幸好此時馬將軍之子不在,看李辰海這樣子,應該也不會把這話傳到馬耳朵裏,否則他一家老小可就保不住了。“義山,說說冀州城裏的情況吧,閻伯儉上次來了一趟,回去之後杳無音訊,他現在可好”
“回大人,閻大人平安。”楊阜簡單的說了一下冀城的情況,他還沒摸透李辰海地心思。不敢說得太過直白,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李辰海的臉色,想從他的臉色裏看出一點端倪來。可惜李辰海地臉色一直比較平靜。也不憤怒,也不生氣,也沒有欣喜,看起來就象是拉家常一般,並無特別的目的。楊阜心中有些著急。他說完冀城裏的情況之後,試探的問道:“將軍,馬將軍地要求雖然高了些,可是將軍如果真心想招降他的話。還是可以商談的,請將軍示下朝庭能夠答應的條件,我願意回去再向馬將軍進言,或許還有商談地餘地。”
李辰海笑了一聲:“他現在誌驕意滿,還能靜下心來聽你勸告嗎前將軍是不可能的,馬老將軍還健在。槐裏侯也臨不到他,這個他就別做夢了。他起兵之前是偏將軍,我想朝庭能答應他的也不過如此罷了,至於關中嗬嗬嗬,他想回來也可以,但隻能帶五百親衛,在我帳下做個偏將,你回去問問他究竟是願也不願。”
楊阜緊跟了一句:“將軍,這個條件。馬將軍一定不會答應的。”
“不答應就不答應吧。”李辰海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說道:“韓遂已經起兵回金城了,這裏隻剩下馬。你覺得他一個人能擋得住我的大軍嗎既然不願降,那就打吧。不過。你冀城地百姓免不了要吃些苦頭了。”
楊阜大喜,連忙向旁邊挪了幾步,趴在地上,顫聲說道:“將軍,如果將軍決意剿滅馬,楊阜願意效勞。”
“你”李辰海看了他一會,忽然笑道:“義山,你可是馬的使,怎麽會這麽想,你不擔心你在城中的家小嗎”
楊阜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有聲,然後抽泣著說道:“將軍,阜等深受韋大人的優遇,無以為報,韋大人被殺,阜等痛徹心肺,日夜所思就是怎麽為大人報仇,奈何城中實力不足,馬又不準我等隨便出城聯絡,這才隱忍至今。我此來談判,就是閻伯儉出的主意,想一探將軍的心意。如今將軍想要擊殺馬,阜等求之不得。如能報得此仇,縱使家小盡數被馬屠滅,也在所不惜。”
李辰海吃驚的看著楊阜,有些不太敢相信他的話,這人為了替韋康一個外人報仇,連自己地家人都不要了,這也忒狠了。他看著泣不成聲地楊阜,猶豫了片刻,問道:“你們有多少實力,準備怎麽報仇”
楊阜又在地上磕了個頭,沉聲說道:“如果將軍有意,阜願回城之後與閻伯儉商議,聯絡諸姓,與將軍內應外合,襲殺馬。楊阜得報大仇,將軍得成此功。”
李辰海細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義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地做法極不妥當。城中有馬三萬羌胡,你如果行事稍不慎,就會走漏風聲,馬殺了你們隻是舉手之勞。冀城堅固,馬據城而守,我就是想和你裏應外合也無能為力,到時候冀城的百姓也會遭到報複,韋大人可就白死了。”
楊阜急道:“將軍,我等也有數百人,如果擊其不備,未必沒有成功地希望,縱使有差,將軍在城外也無甚可擔心之處。冀城的百姓已經遭了馬的暴虐,又怕什麽報複隻要能為韋大人報仇,我等不惜此身,請將軍也莫作婦人之仁。”
李辰海有些不快,你楊阜為了韋康報仇,可以不惜身家性命,可是我不能不防止你不成事反而連累了冀城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