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狗鼻子
盧曉熙默默在心裏感慨：世間的謠言就是這麽來的。她當時明明是拿斧子捶了棕熊的兩隻前爪，棕熊疼痛之下又害怕落腳再度被砸，才不得已把兩隻前爪都抬起來。
趙海明扭頭問盧曉熙：“丫頭，你真給熊瞎子‘嚇投降’了？”
盧曉熙歎氣，已經放棄掙紮，嘀咕道：“麗梅說是就是吧。”
幾人回到盧曉熙他們躲避棕熊的地方，趙東霖指著盧曉熙爬過的那顆大樹上棕熊留下的抓痕道：“我的媽呀，以前隻聽老人說過熊瞎子會爬樹……看看這劃出來的爪印子！”
盧曉熙扭頭瞪他，這家夥剛剛聽說她和趙麗梅爬樹的時候，還一副看白癡的樣子，原來一切都是‘聽說’！
趙東霖被瞪的訕訕摸鼻子，他這幾年跟著趙海明進山，見過兩次熊瞎子。隻是離的老遠一行人就躲開了，熊瞎子也是見他們人多，不願意招惹，雙方算是相安無事遠遠的都避開了。
盧曉熙這種拎著個劈柴斧子，就敢把熊瞎子攆到滿山蹽（liāo跑）的，別說平河溝沒聽聞過，他估計就是清河縣、乃至東三省都少有。
趙麗梅指著大樹斷在地上的粗壯枝丫對幾人道：“看見沒，那就是熊瞎子壓斷的。當時可險了……”
盧曉熙躲避棕熊不是爬樹就是狂奔，為了不被棕熊拍到受傷，精神也一度緊繃。現在徹底放鬆下來，就有了非常明顯的疲憊感，特想坐著歇會兒，可還一身泥巴，又髒又難受。
李玄宇剛將野豬放下，就招呼趙東霖幫一起打些水回來。那處水源地經常有動物出沒，所以每次取水都得幾人結伴，以防有肉食性野獸。
趙東霖知道李玄宇打水肯定是想給盧曉熙梳洗，現在那丫頭髒的都跟泥猴似的了。
打水的時候趙東霖多打了兩趟，連帶著趙麗梅也能跟著擦洗擦洗。雖然趙麗梅看上去不像盧曉熙，臉上都是泥道子。可追盧曉熙的時候地滑，趙麗梅也摔了兩跤滾了身泥，不比盧曉熙幹淨多少。
洞穴外麵皮木柴的石台側麵有個天然形成的石凹，隻比家裏洗衣服的木盆大些。李玄宇簡單清理了下，燒了些熱水倒在裏麵，讓趙麗梅兩個簡單擦洗。
石凹附近有些灌木叢，剛好能作為遮擋，李玄宇和趙東霖則持槍在另一邊幫忙警，讓她們有東西靠近就大喊。
個村子入林打獵的隊伍都會在這裏落腳，對比人跡罕至的山林，這一帶就相對有人氣。他們身上都有槍，但凡有點兒腦子的動物都不會過來招惹。再加上眾人都有老獵手帶著，也盡量避免有血腥味刺激野獸，所以都覺得附近相對安全，哪成想居然有棕熊會摸過來。
趙東霖幾個也非常慶幸，當時盧曉熙跟著留了下來，這要隻把趙麗梅自己留在山洞裏。他們那處簡易的木門，真不一定能防住棕熊，想想都覺得後怕。
眾人是進山打獵，自然不會帶什麽換洗衣服。盧曉熙兩人簡單的擦洗之後，又將衣服褲子上的泥巴衝洗了下。雖然盡量擰幹了水分，可穿在身上仍舊十分濕冷。
好在山洞裏生著火，兩人坐在火堆邊，篝火的熱度加體溫，衣服估計能幹的快點。
李玄宇卻心疼媳婦，覺得濕衣服黏在身上太難受，將他們晚上躺著睡覺的木板立起來，做成簡易隔斷。然後又在另一邊弄了個帶支架的火堆，讓盧曉熙兩人躲在裏麵烤衣服。
這邊趙東霖一幫男人，衣服也被雨水打濕了些。兩個女眷被隔開，他們也剛好脫了烤火。
隔著木板子，盧曉熙兩人脫的隻剩背心短褲。趙麗梅的老式背心濕了，有點兒走光，盧曉熙自己改的小背心到是護住了重點部位，卻露著大半截的腰。
趙麗梅有些好奇，低聲問盧曉熙：“你自己做的？”
這會兒的農村男女都是跨欄背心，還沒有所謂的內衣、胸罩的說法。
盧曉熙就低聲給趙麗梅科普了下自製內衣的好處、作用，趙麗梅正紅著臉聽著，就嗅到了股熟悉的臭腳丫子味兒。
立刻怒道：“趙東波，是不是你又脫鞋了！”
隔著木板趙東波委屈道：“大家都脫鞋烤腳丫子，你咋就吼我呢。”
趙麗梅磨牙：“誰腳丫子有你的臭啊，我一聞這股熟悉的臭腳丫子味就知道是你小子。”
趙東波嘀咕：“真是個狗鼻子。”
趙東霖笑著跟李玄宇揭短：“以前上學的時候，東波在課堂上偷偷放了個屁，還被麗梅告訴老師，說一聞那個酸菜味的屁就是東波放的。”
趙麗梅紅著臉吼她哥：“你咋這麽煩人呢！”
盧曉熙笑出了眼淚，沒想到趙麗梅和趙東波還是對活寶。
原計劃的野菜湯被棕熊攪黃了，盧曉熙以為中午隻能繼續啃幹巴巴的大餅子、鹹菜配熱水。沒想到李玄宇和趙東霖又出去了趟，再回來的時候就拎了兩隻已經被處理幹淨的野雞。
男人們的衣服雖然也被雨水打濕些，到底不是用水洗的，所以幹的比較快，盧曉熙兩人的衣服這會兒才是半幹。
李玄宇心疼媳婦，對趙東霖說道：“反正咱們除了鹽也沒帶什麽佐料，誰做都一樣。來、東霖哥、東波你們給我搭把手，咱把這兩隻野雞肉肥的地方切切，能燉湯的燉湯，能戳上樹枝烤烤的就戳上樹枝烤烤。”
趙麗梅跟盧曉熙嘀咕：“李知青知疼知熱的，對你真挺好。”
盧曉熙笑彎了眼睛，心裏美滋滋。
趙麗梅兩人衣服烤的差不多了，李玄宇他們就把中間隔著的板子撤掉，準備吃午飯。
盧曉熙吃過野雞之後，就能理解為什麽她家老爺子總說，後來菜市場買的小笨雞沒味兒了。即使調味料單調，一鍋野雞湯也仍舊稱得上鮮美。
用柴刀削出來的樹枝上，插著烤的油汪汪的雞大腿和雞翅膀。
李玄宇見盧曉熙都難得的有點兒饞的舔嘴唇，就將烤好的雞大腿遞給她。
盧曉熙搖頭，一指還滋滋冒油的雞翅膀道：“我想吃雞翅膀。”
李玄宇寵溺的將油汪汪的雞翅膀拿過來，囑咐道：“小心燙。”
趙東霖嘀咕：“不會吃，大腿兒才有肉。”
趙東波接話：“都是不會梳頭的女孩子才吃雞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