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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抄佛經 以示懲戒

  午間一刻


  芙源殿內,宮門緊閉,宮婢奴仆們紛紛繞道而行,根本不敢經此門庭。


  白芍看著桌台上未動筷子的午膳,急的不行,“怎麽辦啊?這都過了一刻了,郡主還不吃。”


  白術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然,我們進去勸勸郡主?”


  “不可,郡主此刻正在氣頭上,怕是、怕是聽不進勸的。”


  “那該如何?”


  “咚咚——”殿門被輕輕敲響,薑赫的聲音隨之傳了進來。


  “白芍、白術,有人來了。”


  “誰來了?”白術拉開殿門,看了過去。


  不遠處


  春桃帶著幾名宮婢由遠及近,那趾高氣昂的姿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六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女一樣。


  “你們怎麽過來了?”白術皺著眉頭攔下了她們。


  白芍也壓不住自己的脾氣,冷聲道:“我們郡主正在禁足,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宮中誰不知道建平郡主正在禁足?”


  “你——”


  春桃輕笑,神情鄙視,道:“陛下下朝之後,知道我們公主被郡主大人嚇得不輕,特意讓奴婢們拿了佛經過來,讓郡主在這一個月內,將這本佛經抄完,以示懲戒。”


  “你說什麽?!”白芍白術等人驚愕,隨之而來的便是極盡的惱怒,“那是你們公主言語不敬在前,我們郡主憑什麽抄?”


  “這是陛下口諭,爾等不信?!”


  “我們郡主已經被禁足,你們這是落井下石!”


  “可別說的那麽高尚,難不成郡主犯錯就可以不罰了?!”


  “你、你敢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是說得!”春桃從身後宮婢的手中,拿過一本佛經就砸了過去,“就算是建平郡主,那也該罰!”


  “啪——”佛經落在地下,書頁展開,被風吹動的來回翻頁。


  那密密麻麻的字經佛體,單這樣看上一眼,就知道上麵全是字,沒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根本就抄不完,更何況還是這麽厚一本?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尉遲鷺抬腳威嚴的走了出來,穿著一襲冷色調的紫灰縐紗滾邊窄袖褙子,內搭長紗碧玉軟糯裙,淡雅樸素,似貴家小姐一般,但是那絕色容顏上所帶的清冷神情,如臨寒冬,透骨凜冽。


  赤著雙足腳踩地麵,沐浴著那斜射進來的微光,更襯肌膚凝白,仿佛踏著光,高不可攀。


  “砰——”她嚇得跪了下去,連帶著身後一群的宮婢們,顫抖低聲:“見、見過建平郡主,郡主萬安!奴、奴婢是奉陛下的口諭,給、給您送佛經來的。”


  尉遲鷺冰冷至極,輕嗤:“你把它扔在地下,說是在給本郡主送佛經?”


  春桃連忙跪著身子挪了過去,撿起地下的佛經捧了起來,高過頭頂,恭敬的顫聲道:“是、是奴婢罪該萬死,沒、沒有拿住。”


  尉遲鷺不在,或許她還能蹦噠一會,隻要尉遲鷺出現了,她就是隨意的說一句話都是不敢的。


  “嗬。”尉遲鷺冷漠十足,轉身進了內殿,“跪著吧,本郡主現在心情不好。”


  “郡主?!”春桃大驚,身後的宮婢們更是心如死灰。


  白芍低嗤一聲,跟著走了進去,“活該!”


  白術不敢再看,急急忙忙的進了內殿。


  “郡主,您可要用膳?”


  薑赫守在殿外,時刻盯著地下跪著的一群人,低嗬:“跪好了,別亂動!”


  春桃身子酸的不行,手上還舉著一本極厚的佛經,聽他這樣一說,差點要哭出聲來。


  宮殿外


  邵鑫扒著院外的殿門看向裏麵,麵上一陣焦急,“這、這是什麽意思啊?怎麽跪這麽多人啊?”


  他到底能不能進去啊?

  傳話的公公進去,站在台階上與薑侍衛說了什麽,再然後,他就見公公進去了。


  好一會,也不見出來。


  他更急了。


  內殿

  白芍低聲道:“郡主,萬公公來了。”


  尉遲鷺拿起手中的玉勺,攪了攪手中的錦絲糕子湯,不甚為意道:“他來做什麽?”


  萬公公跪下行禮道:“見過郡主。”


  “說吧,什麽事?”


  “南歸門的邵侍衛求見。”


  “誰?”


  “邵侍衛,邵鑫,與盛侍衛一同當職的侍衛。”


  她放下手中的糕湯,拿起一旁的芙蓉玉帕擦了擦唇角,低冷:“不見,沒看見本郡主禁足了嗎?”


  白術拿著手中的淡雅平底白色繡花翹頭鞋,跪下身子去,替她穿上。


  萬公公什麽都不敢看,從進來時就一直低著頭,道:“奴才也是這樣說的,但是邵侍衛說他有緊急的事情求見您,還……還說什麽……什麽盛侍衛的事。”


  “盛稷?”她話音一頓,麵色冷沉,道:“讓他進來。”


  “是,奴才告退。”


  邵鑫過來時,看著門口被罰的一幫人,默默的為自己祈福,可別再罰到他的身上了,他這板子還挨在身上呢。


  “卑職邵鑫,見過建平郡主,郡主萬安!”他抱拳行禮。


  尉遲鷺坐在主位之上,捏著手中的玉玲瓏球觀賞,連眸光都未分給他,道:“什麽事?”


  他抬起眼眸,直視著她,略帶考量道:“卑職、卑職是想……”


  “大膽!”白術冷聲嗬斥,嚴聲不已,“郡主乃是外男可見?!”


  邵鑫:“?”


  郡主上次不還去了侍衛處嗎?


  那見了外男不多嗎?!

  白芍跟著出聲道:“還看!?你的小命不想要了?!”


  “不不不——”邵鑫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卑職不敢,卑職來這,真的是有事要求郡主的!”


  “有事相求?”尉遲鷺低低出聲,抬眸瞥向他,傾吐道:“你還站著?”


  “砰!”邵鑫跪了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說跪也是能跪的,態度無限誠懇道:“盛侍衛受傷嚴重,已經暈過去三次了,還希望郡主可以賜下止疼的麻沸散,讓盛侍衛挺過這一遭。”


  “你說什麽?!”尉遲鷺當即摔了手中的玲瓏球,聲音冷冽清清,“那太醫院的上百名太醫是幹什麽吃的?不知道醫治嗎?!”


  “嘭!”他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眼淚說來就來,“郡主明察啊,那盛侍衛本就是傷上加傷,如今又挨了三十板子,怕是、怕是挺不過今晚啊!”


  “拿本郡主的令牌,去請張醫正、楊醫正、海醫正速去侍衛處,替盛稷看傷。”


  “郡主!”邵鑫連忙打斷她,這樣一去豈不是露餡了?哭嚎道:“張太醫剛給盛侍衛看過傷,如今盛侍衛缺的根本就不是太醫,乃是麻沸散啊!”


  這一個時辰有沒有到?

  這還要求到幾時啊?


  尉遲鷺掃向一旁的人,吩咐道:“那就去拿麻沸散,還愣著做什麽?!”


  白術連忙低聲,“是,奴婢這就去。”


  麻沸散乃是麻藥的一種,專門診治特大傷痕留下的止疼難忍,就連醫館都沒有,更別說侍衛處,可謂是千金難求。


  但是麻沸散的副作用極大,一般,也沒有人敢用。


  白術從庫房取來了一小顆的麻沸散,低首遞了上去,“郡主——”


  尉遲鷺淡淡道:“給他吧。”


  “是——”白術轉過身去,將手中的木色盒子遞了過去,“給。”


  “多謝、多謝。”邵鑫迫不及待的接過,高興的連背上的傷都不疼了。


  白術沒眼看,抬腳去了尊位處,低聲道:“郡主,他也有傷,莫不是為了自己所求?”


  尉遲鷺嗤笑一聲道:“不過是小傷,他敢用麻沸散嗎?”


  邵鑫聽見了她們主仆的對話,忙跪著叩首道:“還是建平郡主明鑒,我都是小傷,怎麽敢用這東西呢?這一不小心會吃死人的!”


  “你說什麽?!”尉遲鷺的臉色一冷,氣息陰寒。


  邵鑫急忙捂住了嘴,搖頭道:“不、不,卑職瞎說的,一定不會吃死人的!不會!盛侍衛怎麽會死呢?”


  “邵侍衛!”白術視線瞪了過來,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他再次搖頭,“不不不,盛侍衛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沒有死,怎麽可能吃了麻沸散就會死呢?”


  “邵鑫?!”白術怒聲。


  “滾——”尉遲鷺連看都不想看他,沉著臉去了內殿。


  “郡主?!”白術連忙提步跟了上去。


  留下的白芍一臉憤怒的看向他,“不會說話就別說話!盛侍衛要死了,一定是你詛咒的!”


  “我、我沒有啊!”邵鑫跪在地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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