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麻沸散 無法醫治
芙源殿內
一時兩方對峙,誰也討不到誰的好處。
欒公公捏緊了手中的聖旨,尖著嗓子道:“建平郡主,咱家還是奉勸您放人,否則陛下那邊怪罪下來,您怕是不好過的。”
“不好過便不好過,本郡主就是要保下他,你大可以去皇伯伯麵前盡情的告本郡主的狀啊?!”
“你——”欒公公氣的臉色一變,丟下聖旨轉頭便走,道:“那咱家倒要看看,郡主這般硬氣能到幾時?”
“鬧什麽!?”太後的嗓音冷冽的傳了進來,隨即帶著一大幫子的人,踏了進來。
眾人急忙低身行禮,“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皇祖母……”尉遲鷺連忙走了過去,跪下身子哽咽道:“建平知道錯了,皇祖母和皇伯伯要罰就罰建平吧,能不能放過我芙源殿的人?”
“不可。”
“皇祖母?!”
“建平!”太後低下身子將她拉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略有安撫之意,麵上卻冷下來道:“陛下的旨意已經下發,諸位大臣皆是耳聞目睹的,怎可輕易篡改?”
“建平不管,建平就是要……”
“建平!”太後看她的目光有些低冷,湊近她小聲道:“放心,皇祖母替你保下他。”
尉遲鷺一怔,“皇祖母?”
太後揚聲道:“來啊,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給哀家拖出去,依著皇帝的旨意,杖斃!”
“是——”太後帶來的侍衛們飛快的衝了上來,拖著小福子便出了芙源殿。
那動作快的欒公公都反應不及,眨眼間,人就從他跟前沒了。
“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啊!!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郡主救救奴才……”
“嘭——”
“啊!”
“嘭嘭嘭——”
“啊啊啊!!”那聲音淒慘恐懼的厲害。
尉遲鷺撰緊了手,低聲道:“皇祖母,您不能騙孫兒。”
否則,她怕是會寢食難安。
雖然這些下等人的人命在她的眼裏輕賤的不行,宛若螻蟻一般,但是她尉遲鷺的準則裏是有賞有罰。
沒道理聽了她的話,替她做了事,還要送了命的。
這又不是叛主的奴才,而且又是她芙源殿的人,她,得救。
太後點點頭,低聲:“哀家不騙你,但是,建平,這次你確實過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就給哀家好好的待在這裏,哪兒也不許去。”
“好,建平不出去,但是建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
“太後!”欒公公提步走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好看,道:“陛下的意思是讓奴才來。”
太後抬眸看了過來,話語帶著逼迫道:“怎麽,哀家伸手替皇帝處理了,你還要怪上哀家不成?”
“奴才不敢,隻是陛下那邊……”
“皇帝那邊哀家去說!”
“是,奴才明白。”欒公公低著身子退下了,帶人出了外殿。
庭院裏,血跡成河,紅意渲染了整座明亮的地界,桐葉半紅半黃,汙泥染上血紅色斑駁,氣味衝鼻,瘮人十足。
他掩著口鼻厭惡道:“快走!”
“是——”
……
南歸門
東廂房內
張太醫收了手,歎了口氣道:“怕是,這傷疤得留著了。”
邵鑫扶著後腰,疼的齜牙咧嘴道:“什麽、什麽意思啊張太醫?這、這上等的金瘡藥也不能醫治盛侍衛後背的傷嗎?”
“你看看他的傷!”張太醫一言難盡的搖了搖頭,“舊傷加新傷,鞭痕,笞打,板子,什麽傷都有,還都在同一處,你說,能好嗎?啊,能好嗎?!”
“這、那這應該怎麽辦啊?”邵鑫慌的不行,結果剛動了一下身子,後背就疼的不行,“啊嘶,我、我這傷呢?”
“你這傷和他們一樣,養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就是這位大人的傷,怕是養上一個月都不成!”
“那要養幾個月?!”
“不知,看他自己。”張太醫留下幾副藥貼後,拿上醫箱出了門。
“別不知啊張太醫!”邵鑫扶著腰,追著他走了出去,急聲道:“是不是需要什麽藥材?我、我可以去找!隻要您說。”
“這不是藥不藥材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要看他自己,臥床修養!”
“啊?”
床榻之上
盛稷緩緩睜開茶棕色的燕眸,唇角輕輕勾起冷涼的譏諷,這副身子,怕是現在動都動不了了吧?
三日,又如何去完成?
嗬,盛稷啊盛稷,還不如當日留在廷獄監,任由那劊子手砍下他的頭顱,也好過現在這樣屈辱的活著了。
“盛侍衛!您不能動啊!”邵鑫趕忙的衝了進來,“您後背傷的嚴重,不能下床!”
盛稷推開他的手,掀開被褥強勢的下了床,拖著一副孱弱的要死的身軀,一步一步都是煎熬疼痛的堆積,去了房內的隔間。
“盛侍衛?!”邵鑫慌亂的不行,“這可怎麽辦啊!”
盛侍衛根本就不聽他的話啊!
可是郭陽、李行兄弟幾個傷的嚴重,還在隔壁廂房躺著呢!
他是因為認識行刑的太監,給他行了個方便,才打輕了幾板子,還能下床。
盛侍衛他,可是實打實的被打了三十大板啊,那血,就像那水一樣,流的到處都是,太嚇人了。
而且盛侍衛本來鞭傷就未好,此刻又添了一筆,怕是,下個床,走個路,就是極限了吧。
邵鑫卻不知,這已不是極限,而是……
“噗!”一口鮮血突然噴了出來,盛稷扶著胸口疼的彎下了腰,咳嗽牽扯著五髒六腑,帶動著鮮血而出,因撐不住全身的壓力,而單膝落地跪下,整張白玉的麵容虛弱蒼白的好像一張紙,風一吹,怕就撐不住了。
“盛侍衛!啪啪!您怎麽了?!”邵鑫急的拍門,手足無措道:“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下屬說了,不能下床不能下床!您怎麽就不聽下屬的呢?!”
盛稷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失血過多的唇瓣,冷著燕眸,扶著一旁的浴麵台子強撐著站了起來,腳上好像生了釘子一般,走一步,疼一步,再走一步,便是鑽心刻骨的疼痛,沙啞出聲:“替、替我去求一味藥來。”
邵鑫立馬緊張道:“什麽藥?”
“麻沸散!”
“什麽?!”邵鑫驚呼出聲,隨即搖頭拒絕,“不可不可!那是會吃死人的止疼丸!!”
“去,我要服用。”
“不行,不行啊盛侍衛!莫不說這藥千金難得,就說這藥副作用極大,在、在宮廷裏乃是禁藥啊!!”
“貴人們定有,你去求。”
“不成不成!!下屬不去,下屬死都不去!!”
盛稷冷漠道:“那你要我等死嗎?!”
“盛侍衛……”邵鑫腰也不扶了,拍著隔間的小門道:“真的不可以啊!您的傷需要靜養,可不能服用這些禁藥啊!!”
“去求,我命令你!”
“盛侍衛?!”
“一個時辰。”
“什麽?!一個時辰?!”邵鑫拔腿就向外跑,“不成啊!下屬求不來啊!”
上哪兒求去啊?!
他哪認識貴人啊?!
唯獨認識的一個,還拜她所賜挨了板子!!
哎,也對啊,建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