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局中局 早已出宮
南歸門處
夜風冷冷吹襲過岸,帶來絲絲涼涼的清冷之感,隱有寒冬的肅冷蕭條,又有晚秋的蕭索淒涼。
月下皎潔,光線明亮而清晰。燭火幽幽,夜寂昏暗而陰鬱。兩者相較,大抵是黑夜更加黯愁一分。
穆兼章輕揚起唇角,半解釋半自責道:“還不是今日郡主出宮貪玩,竟然揪出王家的不潔之證來?此刻大理寺卿正在深夜處理此案,奴才怕這等消息傳的不及時,特意出宮查看,打算等明日一早,再匯報於陛下。”
尉遲鷺大聲駁斥道:“撒謊!你一定是在撒謊!哪有什麽王家?哪有什麽不潔之證?一切不過是你出宮找的借口罷了!”
“公主還請慎言,奴才是否言假,公主派人出宮一探便知。晚間不到亥時正,王家縣丞府邸門前,搜刮出來的成箱珠寶,不計其數。田園楔居,更是數不勝數。路過的百姓皆見,當不得假。”
“胡說八道!簡直是危言聳聽!本公主不相信!本公主——”
“好了,閉嘴!”陛下倏忽出聲,沉著臉打斷了她要說的話,揮手厲聲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帶嘉兒回去?!”
“是——”春桃伸手便要拉著她,苦著臉道:“公主,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兒。”
“不要!本公主憑什麽離開?”尉遲嘉大吼,紅著眼看向皇帝道:“父皇!他定是在騙你啊!您要將他殺了!殺了!”
皇帝臉色一冷,“還不帶走?!”
“是——”錦衣衛應聲上手,拉著她便將她帶離了這兒。
“父皇!父皇他們定是在撒謊!他們都是一夥的!父皇,你定要將他們抓起來!!……”
皇帝看向在場的眾人,一錘重聲道:“嘉兒年幼,不知尊卑,擾了掌印的出宮之行。明日,朕定要讓她向掌印賠罪,現夜已深了,諸位還是好好當職,切莫想些不該想的東西,否則讓朕知道,朕絕不輕饒!”
眾人皆跪,“卑職遵旨——”
“奴才遵旨——”
……
芙源殿內
床榻之上
尉遲鷺低著頭摸著懷裏的小白,眉目清冷,明眸皓齒,未著粉黛的小臉,素淨的好似一汪春水,冷聲道:“如何,可出宮了?”
白術低聲,“是,叫了兩匹快馬,與盛校尉一同離開了。”
“嗬!”她勾起嫣紅的唇瓣來,冷冷的笑著,“若不是穆掌印的人來告知本郡主,本郡主還真不知,本郡主這宮裏,如此的熱鬧非凡啊!”
白芍苦著臉低聲道:“郡主息怒,都怪奴婢沒有察覺,才讓蓖兒那丫頭去了胥禾殿胡言亂語。”
“人呢?”
“看管在暗房了。”
“帶過來吧,本郡主手癢的厲害。”
“郡主?”白芍一驚,有些不可思議道:“您要親自動手嗎?”
尉遲鷺彎下身子,將小白放在地下,跑開了,森冷:“自是,本郡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傷害本郡主的人。讓他們都起來吧,看一場好戲,讓他們記著,誰才是他們心中,真正的主子。”
“奴婢明白。”白芍急忙的轉身出了內殿。
白術走向前來,從床尾處取過那半搭在床架上的貂絨芙蓉花刺繡鬥篷,披在她的身上,係好前麵的玉帶,往下拉了兩分。
向後退了退身子,低聲道:“好了郡主,您可要綰發?”
“不用。”她淡淡出聲,抬腳便跨過屏風走了出去,“叛主的罪奴,還不值得本郡主如此對待。”
“是——”白術跟著她一同出了內殿,去了庭院中。
如今天色暗沉無光,天邊無一絲的大亮,全靠芙源殿內的燈火在撐著清明。
有些宮人甚至不明所以,稀裏糊塗的穿好衣服,從房內走了出來。
薑赫去了暗房,將犯了事的宮婢蓖兒給綁了出來,押在庭院中跪了下來。
眾人這才驚愕萬分,指著她議論紛紛道:“這是怎麽回事?”
“蓖兒怎麽會這樣?”
“聽說她是胥禾殿的人,竟然敢背叛郡主,去那邊通風報信。”
“什麽?這可了不得啊!”
“可不是,郡主說要親自動手,給她一個教訓呢!”
“天!那她怕是……”
尉遲鷺冷著眼看他們議論,開口便是冰冷道:“去取本郡主的火焱狼鞭來。”
“是,奴婢這就去。”白芍轉身便進了內殿,取了紅色長長的鞭子出來。
“啪!”她伸手接過,便是用力在地麵甩了一鞭。
眾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臉上帶著幾分的害怕,幾分的敬畏,還有幾分骨子裏的恐懼。
蓖兒睜大眼,雙手被緊緊的綁住跪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冷漠尊貴的小人向她走來,驚恐的搖頭,淚意布滿臉頰,“不、不要……奴婢不敢了……郡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尉遲鷺抬手,便狠狠的一鞭子甩了上去。
“啊……”她疼的渾身一顫,萬分酥麻般的疼痛襲來。
尉遲鷺森寒道:“竟然敢背叛本郡主,本郡主便要讓你知道,本郡主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啪——”
“啊!!”
“啪啪啪——”
“啊……郡主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
“啊啊啊!!郡主饒命……饒命啊!!奴婢……奴婢不敢了啊!!……”
“本郡主有沒有說過,凡是背叛本郡主的人,就是本郡主的敵人?!”
“啊啊啊!!郡主饒、饒了奴婢吧……是、是六公主逼迫奴婢……這樣做的……”
“啪!”她又一鞭子甩了上去,小臉極致冷寒,“所以,你就敢背叛本郡主了?”
“啊……不、不是的……郡主饒命……”蓖兒疼的躺在地下,不管怎麽翻身,怎麽躲避,那長鞭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每一鞭,每一下,都能狠狠的打到她的身上。
“啪啪啪!”尉遲鷺最後又甩了五鞭子,才扔了長鞭,披頭散發,冷冷的凝視著她,“抬走,趕出宮去!”
薑赫抱拳應聲,“是,卑職領命。”
他招來侍衛,拖著滿身是傷的蓖兒便出了宮。
自然,在出宮之前,還特意饒了一段路,從胥禾殿門口而過,讓胥禾殿的眾人再一次見證了建平郡主的狠辣手段,血腥無比。
庭院內
眾人縮著腦袋,不敢亂看,地下,還有那滲出的絲絲的血跡,卻很快的就被宮人給擦了幹淨,什麽也沒留,就好像剛剛他們發生的一幕,都是夢幻一般,沒有任何跡象留存。
但是眾人都明白,即使這一幕被銷毀了,那所發生的事,都深深的留在了他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永久烙印,刻刻提醒著他們的所言所為,生怕多說一句,多做一事,就惹得建平郡主不喜,從而遭來殺身之禍。
尉遲鷺站在殿門前,居高臨下的環顧著眾人,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冷傲,輕嗤道:“以後,本郡主希望蓖兒的事,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否則,本郡主不介意一一將你們,處以極刑,最後,再扔到宮門口去,生死不論。”
眾人嚇得皆跪,“奴才/奴婢不敢,奴才/奴婢謹遵郡主教誨。”
“本郡主知道,爾等中有不少不服本郡主之人,心不向本郡主之人。所以,你們都要藏好了才是,不然若是敢暴露出來什麽,蓖兒今日的下場,就是爾等明日的歸宿。”
“奴才/奴婢明白,奴才/奴婢日後定謹言慎行,絕不背叛郡主。”
“那就好,起來吧。”尉遲鷺轉身便進了殿,淡然的留了一句,“也希望爾等說到做到。”
“奴才/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