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兩瓶藥 花費幾銀
芙源殿內
見白術受傷昏迷回來,白芍與薑赫便急急忙忙的尋了過來。
“郡主——”
“郡主,您在哪兒?!”
“本郡主在這兒!”尉遲鷺轉過身去回了一句。
二人著急的跑近前來,“郡主,您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郡主,您這衣裳……”白芍紅了眼,“怎全是濕的啊?”
“無妨,背本郡主回去。”
“好。”白芍忙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背起了她。
她的力氣大,又虛長了郡主兩歲,郡主身子骨又弱小,是以背起郡主來也算輕鬆的。
薑赫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麵上的人,眸子晦澀了幾分,抬腳離開了。
鄧承雁便跪在地麵上,親眼見著他們主仆三人離開,唇角勾起肆意而薄涼的笑。
嘖,這比上趕著讓人家羞辱還來的輕賤。
他鄧承雁何時落到此般田地了?
……
殿內
楊太醫剛給白術醫治好,這邊又來了一個。
“郡主也落水了?”
裏殿,已經換好衣裳的尉遲鷺半趴在床榻上點頭,“嗯,不過本郡主不嚴重,你看看本郡主背上的傷就行。”
屏風外,楊醫正微點了一下頭,“是,麻煩白芍姑娘形容一下郡主後背的傷了。”
白芍小心翼翼的揭開後麵的衣裙,露出那觸目驚心,交錯縱橫的傷疤來,心疼道:“還、還有些青紫,下了水後,好像也有些泛了白,起了破皮,背尾後的傷口瞧著……”
“瞧著如何?”
“瞧、瞧著出血了。”
“出血了?”楊醫正大驚,可是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去看那屏風後的身影,隻能道:“快去拿丸凝散來,先將血止住。再去拿先前微臣留下來的貼敷膏,將傷患之處全部塗抹一遍。”
“好,我都記下了,勞煩楊醫正了。”白芍衝著屏風外的太醫行了一禮,以示感謝,便急急忙忙的去了玉櫥樟木櫃處,取出了幾個瓶瓶罐罐的藥膏來。
楊醫正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剛出殿外,就被人給扯住了身子。
“楊醫正——”
他疑惑的轉過臉去,“薑侍衛?可是有事?”
薑赫攤開掌心,露出手中的兩瓶藥來,道:“勞煩您給卑職看看,這兩瓶可是好藥?”
“讓我瞧一瞧。”楊太醫伸手接過,打開其中的一藥瓶,便隻輕輕的聞了那麽一下,就大感驚喜道:“這是哪來的藥?”
“怎麽,可是這藥不好?”
“不是,是這藥太好了!”
“什麽?”薑赫愣住了,“真的很好?”
楊太醫又迫不及待的打開手中的另一瓶,藥水紛香,彌漫著獨屬於藥酒的味道。
其中,更是增添了些許難能可貴的藥材,如清除毒素良好的白樺茸、如化濁降脂完善的澤瀉、如祛風散寒上佳的蒼術,可都是市麵難求,平常難得啊!
“薑侍衛是從哪兒得來的這兩瓶好藥?竟還是一瓶口服,一瓶上膚之藥?兩者一同兼用,相輔相成,可謂是藥到病除啊!”
薑赫大驚,“果真功效如此至好?”
“那是自然了,本醫正還能騙你不成?!”他說的義正言辭,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更何況看楊醫正如此愛護的程度,怕真真是不可多得的良藥了。
薑赫放下心來,伸手欲取回這兩瓶藥,卻被楊醫正給拍開了。
他湊近他小聲道:“你這開個價,賣給本醫正如何?”
“那怎麽可以?”薑赫立馬拒絕,這藥又不是送給他的,他怎麽能相賣呢?
“怎麽不可以?”楊醫正吹胡子瞪眼的,將兩瓶藥緊握在自己的手裏舍不得鬆開,拉著他的手去了無人的長廊處。
“你花費幾銀,本醫正雙倍給你,如何?”
“不、不可的……”
“你去醫館,日後取藥我少收你幾文,如何?”
“不可啊……”
“這已經是本醫正最大的權限了,你還想分文不取不成?”
“不是……”薑赫為難的搖頭,“卑職不是那個意思。這藥不是卑職的。”
“不是你的會在你手裏?”楊醫正如何也不信,反而越發覺得他是嫌棄他開的這幾個條件不夠優渥,又追加砝碼道:“這樣,咱們這樣啊……”
“你看,咱們醫館最貴的金瘡藥、丸凝散、護心丸,也不過幾十銀錢,你這兩瓶,啊,兩瓶藥,本醫正給你算、算啊……六十銀錢如何?”
薑赫默默無語,就看著他在他的麵前精打細算著,然後還掏出了自己的銀袋子,開始數錢,一邊數錢,嘴裏還一直嚷嚷著,“本醫正也不能讓你虧損不是,所以啊,所以還要給你兩倍,就是……一百二十銀錢,如何?”
薑赫:“……”
他怎麽有點不忍心告訴他,他這藥是哪來的呢?
“一百二十銀錢啊!你想想,這可是本醫正兩個多月辛勞所得的月銀啊!”
薑赫:“……”
這怎麽還在這兒抱怨上了呢?
“本醫正不像你們這些宮內當職的,還有郡主公主們的賞,本醫正就隻能吃自己的俸祿度日。”
薑赫:“……”
這賣起慘來了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給,你數數,絕對一錢不差。”楊醫正將錢袋子都扔給了他,剩下多出來的十幾銀,都小心翼翼的塞回了自己的衣袖裏。
薑赫實在忍不住了,將錢袋子扔還給他,搶了他手中寶貝的兩瓶藥,掉頭便走,“這是盛校尉送給我們家郡主的藥,你搶什麽搶?”
“你說誰?”楊醫正驚楞住了,隨即收起錢袋便追上他,“盛校尉?哪一個盛校尉?是本醫正認識的那個校尉盛稷不?”
“不然還有兩個盛校尉嗎?”薑赫瞥了他一眼,揚了揚手中的兩瓶藥,“還買嗎?要不進去和郡主談談價?”
“不不不——”楊醫正害怕的搖搖頭,他怕郡主會給他議議價,然後看他以多少錢的價格賣出去。
“那卑職就恕不奉陪了。”薑赫轉身離開,順著長廊進了內殿。
“你——”楊醫正見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心疼的不行,就差一點,差那麽一點那兩瓶好藥就是他的了。
到時候,他以這兩瓶藥酒走上人生的輝煌之路,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怪隻怪,他與這兩瓶藥相識太晚,盡皆落入郡主的口袋了。
不過……
盛校尉?盛稷?
楊醫正一拍腦袋,“對啊!盛稷!他有這好藥啊!從他那裏買,對,趕緊去買……”
否則被太醫院的那幫老家夥們知道了,他的發財之路又得破滅了。
內殿
“郡主——”薑赫低頭站在屏風外,說道:“卑職有事要匯報。”
“什麽事?”裏麵傳來尉遲鷺那厭厭的低聲。
白芍正給她擦藥,已經擦了一大部分的傷患處了,是以她現在疼的麵色煞白,紅唇也失了色,丟了光澤,隻顧疼去了。
“盛校尉之前與首輔大人一同進宮看您,說是給您帶了藥,後盛校尉又言他忘記給郡主您了,幾日後又派人從宮外寄了來,卑職一直未得空,轉交於郡主您。”
“嗬。”她勾起唇瓣冷冷的輕笑著,什麽忘記給她了?怕就是那日氣的不輕,也不想給她什麽藥罷了,因為她那樣訓他,他應該是知道羞恥的。
不過想起那天,她也就憶起了他也同樣訓斥她了,不就是因為她當時未曾讚同他的提議嗎?
他還負氣離開?該生氣的應該是她才對!膽大包天的狗奴才!
思及此,她怒道:“不要!本郡主才不稀罕他的藥!給本郡主拿走!”
“可是,方才楊醫正也看過了,卻是良藥啊!”
“良藥本郡主也不需要!誰愛要誰要去!拿走!”
薑赫開口再勸,“郡主,盛校尉他……”
卻惹得她厭煩,“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