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是姐姐 當職書房
外殿
桌位前
尉遲鷺吃了幾口綠茶味道的軟糕就吃不下去了,她肚子裏麵吃的食物實在是太多了。
前一刻鍾,在那濡興茶館內,範掌櫃的還給她送了好些的吃食。後,又給她送了幾盤子的盛白樓水晶蝦進來,嘴上還說著什麽是他們店裏的小廝去盛白樓順手給帶回來的,每位客人都送了一份。
她當時聽言, 也隻是道了一聲謝作罷,再沒有問東問西的。
因為她心裏知道,這或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她也不想去猜這人是誰,因而那人就在那兒擺著呢。
白芍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心裏存著事, 走上前來給她斟茶的手都有幾分的顫抖,“郡、郡主——”
她瞧見了,全當沒看見,伸手接過,低頭喝了一口,軟糕也不吃了,站起身來便要重新回內寢去。
“郡主!”白芍一急,連忙放下白玉茶盞壺走了過來,焦急的問道:“您在宮外可見了什麽人,因而在茶館內耽擱了?”
“我真的無事,你們不用擔心這麽多。”
“可您……”
“本郡主急著回來,還沒有見外祖父一麵,你派人傳信於穆掌印,讓他告知外祖父一聲。”
白芍瞬間就被她牽引著轉開話意,問道:“要與首輔大人說些什麽?”
尉遲鷺抬起了冷豔高貴的麵容,紅唇一扯,輕笑道:“便說,孫兒在殿內發現了密道一事,讓他老人家給孫兒搜尋一份金家當年參與建設皇宮的地下布局地圖,本郡主想知道其他各處宮殿出城的密道在哪兒。”
“是, 奴婢明白。”
“小心著些, 莫讓任何人聽了去。”
白芍低下頭去,恭敬的應聲回道:“是,奴婢會當心的。”
“郡主,若是芙源殿內有密道,那軒轅殿內定也是有的,三大殿也是有的。”
“你想說什麽?”尉遲鷺轉過頭去,看著那眸子白淨而無辜的白芷,心間略有思量。
她緩緩彎唇一笑,道:“奴婢想說,何必找首輔大人那麽麻煩?不若去陛下那邊,陛下定然是知道整個皇宮內的地下城密道圖的。”
“你的意思是,讓本郡主問皇伯伯要?”
這話倒是笑話了。
先別談她開口要了,陛下會不會給,就談她知道這麽隱秘的事,恐怕剛開口就要被皇伯伯以密謀造反的罪名給杖責吧?
不過她的意思,也不是真的在說白芷蠢笨與愚昧,而是想知道她有何旁的什麽好主意?
自然,白芷也不負眾望,還真的有一條上佳之計。
她說:“奴婢有認識在禦書房當職的一等宮女,她或許可以替郡主查查這密道之事?”
“認識?”尉遲鷺棕秀的眉目輕皺,連帶著額頭中央的一抹美人痣都跟著生動起來,好像在散發著不滿的戾氣一般,否決道:“不可,不過認識之人罷了,做不得此事。”
“若是奴婢,與她不止是認識呢?郡主可能相信奴婢?”
尉遲鷺抬起眼眸看她,麵容有些鬆動,問道:“是何?”
白芷勾起一抹可愛的笑容來,“是奴婢的姐姐,這宮裏沒有一個人知道,郡主您是第一個。”
一旁的白芍與薑赫也驚住了,詫異的看了過來,“姐姐?”
她點頭,神色不像撒謊,“奴婢不敢期滿郡主,是奴婢的姐姐,親姐姐,一母同胞,一脈同族,是奴婢進宮之後,才知道她在宮內當職的。”
“好啊你,這種事情都敢瞞著我們?”白芍有些嗔怒極了,上手便去捏她的肩膀。
她忙躲開了,求饒道:“白芍姑姑饒命,奴婢是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沒有說的。”
“能有什麽麻煩?”
“奴婢與姐姐兩個人,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這才在叔伯的幫助下,躲進了宮裏來的。”
聞言,尉遲鷺忽而挑眉,心裏的疑慮被打消,問道:“什麽仇家?可嚴重?”
“不嚴重的。”白芍搖了搖頭,趕忙說道:“就是奴婢與姐姐小的時候,家裏不知出了什麽事,突然得了好多的銀子,招來的妒眼的人罷了。”
白芍隨意猜測道:“是不是,你們家遇到什麽貴人了?還是有人來向你們家報恩?”
白芷好笑的搖頭,“白芍姑姑猜的這些,奴婢都是不知道的,或許是因著這些緣由吧。總之就是得罪了人,又被搶了銀子,爹娘最後還死了,就隻能送姐姐進宮,養活家裏。奴婢當時還小,就被寄養在叔伯家,和那些兄長姐姐一道長大。”
“奴婢想姐姐,便也跟著來宮裏了,到了宮裏之後,才知道姐姐已經在禦書房裏當職了,還在陛下麵前博得了眼緣,成了陛下身邊的一等宮婢呢。”
“奴婢與姐姐,也隻是在每月月末時,私下裏見上那麽一麵呢,平日裏隻是遠遠的瞧著,卻不敢相認的。”
白芍一邊驚奇的搖頭,一邊感歎道:“倒真的是苦了你們了……”
“不苦的,奴婢跟在郡主身邊每天都過的很好,已經不想這些事情了,就是有時會想爹娘。”
“那你們仇家可知是誰?”
“知道的。”白芷垂下了小腦袋,失落道:“他們還攀上了高官刺史大人,奴婢們又敢對他們如何?隻想著保命罷了。”
“豈有此理?”白芍痛恨出聲,叫嚷道:“這世間,還有如此猖狂的人?竟還越爬越高?”
尉遲鷺冷冷嗤笑一聲,打斷她的怒罵聲,說道:“爬的再高又能如何,摔下來照樣粉身碎骨。”
“是,郡主說的是。”
“你說的,是皇伯伯身邊的哪一個宮女?”
白芷抬頭,回道:“奴婢姐姐叫若沁,奴婢本家便姓若,若沁也是姐姐的真名,奴婢原先叫若析,木斤的“析”。”
“若析?若、沁?”尉遲鷺回想著腦海裏,曾經見過皇伯伯身邊一等宮內的各個麵容。
這才想起自己有一次去禦書房,向皇伯伯討要南疆上供的火焱狼鞭時,招待她的宮婢好像確是叫什麽若沁來著?
那日,金烏高高懸掛,日頭高漲,炙烤著大地,溫度節節高升。
她穿著單薄,身旁還有白術在扇著小扇子,吹著點點清熱的冷風,但心裏那股子燥熱焦灼之感,如何也退不下去。
那名宮婢便給她奉上了一份裹著碎冰的涼茶,清清的,涼涼的,涼茶滑過小舌鑽進腹中時,更是舒服的不行。
她當即便問了,“這是什麽?何人所做?”
那名宮婢木納著臉,低下身子,不急不躁的給她行禮,“是奴婢所做,奴婢給它起名“冰茶”,這在奴婢的家鄉,甚是常見。”
“是嗎?你的家鄉在哪兒?”
“酷暑炎熱之地,南皖。”
“嗯,好地方。”
“是,但也熱死過人,也不算好地方。”
尉遲鷺抬眸瞧了她一眼,因她這實話實說的說話方式,彎唇笑了,“你說的也對。”
後來再如何,太久遠了,記不太清了。
不過,這名宮婢在皇伯伯的禦書房,的確要比其他所有的宮人們地位來的要高上一些。
她這才道:“那你覺得,若沁會願意幫本郡主嗎?”
白芷重重的點頭,“會,奴婢會幫著郡主,姐姐便會幫著奴婢。”
“好,交給你了。”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