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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唯一的弱點

  喬納注視著眼前,碎裂的岩壁內,從黑暗中傳出響動,碎石剝落。


  「不得不承認,你那副鐵身板,的確很能抗。」他盯著破碎的縫隙內,說道。


  半身都陷入了碎裂的岩壁內的愷,躺倒在黑暗裡,身下不均勻的岩石面硌著他的後背,他捂住自己的額頭,掌面有著溫熱潮濕的感覺,不用說那裡流血了,被喬納那兇殘的攻擊手段,能將鋼鐵都撼動的強力手腕。


  這點程度都擋不住的話,哪還有什麼資格稱自己為「盾」呢?他在心裡說,激勵著自己,哪怕真讓我再變成鑽石人,能夠為大家抵擋住更多不利的侵襲,我也心甘情願啊。


  摯友們還在山的頂端,與真正的怪物對峙著,自己怎麼能因為一點家裡事就早早退場呢?


  如果我是什麼小說什麼漫畫里的主角,不知道能否請求作者給我送個掛呢,暫時的也行,雖然我不覺得自己能當的上主角,他在心裡腹誹到,不由得笑了一下,心想這個時候心裡卻有這樣的活動,那隻能是那個女孩才會幹的出的事情啊。


  外掛什麼的其實並不需要,我有我為了他們想要勝利的心,他想有這些,就足矣了。


  「倒是你,真的能朝我打出,剛才扭曲了鐵欄的攻擊嗎?」愷發出不服輸的高吼,伸手在黑暗裡摸索,扳著一塊岩石突出的表面,儘可能快速的起身。


  身陷這個狹小的縫隙里,他能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這座山的顫抖,越來越劇烈了,他覺得自己像是坐在沙塵暴內,大量的沙土石屑從頭頂潑灑降落,此刻的頭頂,岩層上一定冒出了太多裂痕,經由他們兩人交戰而帶來的破壞,使得這堵本身就在崩壞趨勢內的壁面,更快速的崩潰。


  「這麼多年了,從幾十年前我決定做了那場手術開始,之後的人生里,我一直扮演著無人能夠理解的角色,所以才一直成功的生存至今天,我也從未在任何人面前輕易的動感情,因為感情是最壞事的因素,最不穩定的因素,」喬納說,「但是今天,我這個不願意當我孫子的孫子,卻讓我久違的覺得有些心燥。」


  他活動著手腕,手臂至五指的關節都在作響,像是蓄滿了力量無處發泄,正遏制不住的流竄在體內。


  「上一次我擁有這樣的感覺是在什麼時候呢,是在什麼樣的場所里呢,因為什麼事情呢,面前又站著什麼人,身後又存在著什麼人,」喬納仰起頭,作出回憶狀,眸子內卻一直幽黑一片,像是沒有插入卡帶而停止工作的放映機,「毫無記憶,腦內沒有任何的畫面閃過,那就是在手術前,手術前的我或許經常會處在這樣的感情下,所以那時的我必定是無比懦弱的,懦弱到逼不得已迫使自己制定了那場手術。」


  前方的響動徒然增大,毫無預料的,一塊足有人頭兩倍大的石塊,兇猛的飛出裂縫砸了過來。


  喬納抬起左臂輕鬆的擋下飛石,石頭撞擊在他是手臂上迅速崩裂,他一擺臂,石塊就徹底碎掉了。


  「無聊的手段,像是羸弱的小孩子一樣。」他不屑的說,裝模作樣的擦拭手臂上染的灰土。


  「不要只用盲目的正面出擊,學會靈活應對,所謂剛柔並濟,不僅僅只是在格鬥技術上,更是適用在不同的戰鬥上,」愷的聲音傳出,「你沒說過同樣的話,但卻向我傳授過類似的道理,是不是也忘記了呢,畢竟只是這種程度的小事,在你日理萬機運籌帷幄的棋盤上,和隨手拿起一個棋子放在手裡把玩等待對方落子一樣。」


  話語只說到一半,就有更多躁動接連起伏,彷彿那個愷陷入的裂縫中正在進展著什麼開山鑿地的工程,隨後是更多的石塊飛出來,大大小小不一,屬於古人類能做到的槍林彈雨。


  「鬧騰的應用方式,只是無意義的推遲時間。」喬納說,除去雙臂外的全身部位都宛如平靜湖面一樣絲毫不動,唯有雙臂化為殘影舞動,不斷的格開全部飛來的石塊。


  「你自以為一切都會被自己拿來當作棋子,哪怕真的查清了所有人的過往經歷,但你能理解每一個人的心歷變化和內在成長嗎?不如說像你這樣只知道用遺忘來解決困難的手段,根本不可能理解,」愷的聲音繼續傳遞著,飛石也在持續,前方的岩壁散發更加激烈的躁動,「那麼你面前棋盤上的棋子,就未必都能拿的起來了。我會用一直以來從遭遇中學到的一切,來打倒你!」


  喬納的眉頭,第一次顯現褶皺。


  「我說過了,我特意在這裡等待你,不是為了聽你絮叨這麼多無用話,而是我要,將你存在於我身邊這一事實,從我之後的人生里,一絲不剩的抹除!」他大叫,像是要壓住對方的聲音,嗓音里漸漸帶上了可以察覺到情緒波動。


  他伸手接住了一塊完整的巨石,隨後狠狠的將其原路扔回,正中愷陷入的縫隙里,內部傳出悶響。


  「我知道的,我也說了,關於爺爺你的事情,我的猜想已經越來越真實了,」愷說,語調沒有一絲變動,那塊返回的飛石似乎並未造成影響,「那個任何人都捉摸不透看不清楚的神秘身影,在我的眼裡已經開始模糊了。」


  飛石的不斷扔出終於停息,然後高大的聲音,從揚起的沙塵里顯出。


  「你說我在任何人面前都做到琢磨不透,卻又說自己看清了我,」喬納的聲音顯得激動,額角處褶皺又添了數道,「你,是在戲弄我嗎。」


  「我不是什麼會說晦澀話的人,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愷了走出來,鐵色的肌膚上,淤青的顏色已經可以看到,說明若是其放在正常人身上,會是多麼嚴重,他的面頰留著一道擦拭過的血跡,「不在你臉上打到一拳,我是沒臉回家的,所以在你眼裡我這枚棋子,勢必要跳起來砸到你的臉上!。」


  「那你倒是說說看啊,說你看透了我的什麼?」他質問到,朝向愷的所在主動發起了衝鋒。


  但是愷卻後退一步,臉上並沒有畏懼的神情,他全力揮打自己身後的岩壁,一次擊打,壁面就再次裂痕叢生,經歷了太多力量撼動的岩壁,如今早已脆弱不堪。


  愷不尋常的反應動作,讓喬納下意識的感到疑惑,但此刻全新的力量灌注全身,給了他即使不用刻意停下來防範也可以承受一切的自信。


  「那就讓我看看你經歷的一切,能給你什麼樣的取勝之法!」慍怒的聲音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哪怕能夠扛下真槍實彈的驟雨活力也足夠再度重創愷的身體。


  到來的,並不是什麼子彈炮火,作為警告聲的是上空發出的巨響,隨後,落石之雨,從黑暗的穹頂出墜落而下。


  剛才那一下,讓傷痕纍纍的岩層徹底崩壞了嗎,喬納心裡快速思考到,但抗的住,他此刻強悍至超常的身體能夠擋得下,最多只是挨下一塊落石的程度,他足以再次擊中愷的身體。


  進攻的手段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但又如何呢,只是從胡亂出拳的程度到了只懂花拳繡腿的功夫,依賴落石,這種也會妨礙到自己的方式,只是黔驢技窮吧,愷,他心裡想到。


  「這一下,你就能親身感受到,剛才那鐵欄凹陷的痛苦!」他瞳孔里愷的身影逐漸接近而放大,他的話語已經染上了狂熱。


  喬納壓低了身體,更快速度的衝鋒,為了爭取落石降下前更多一秒的時間,即使是這短暫到只能眨眼的時間,也足夠他將更多力量衝擊至愷的身體上,讓對方明白違逆自己的愚蠢性。


  他衝鋒中的身體,拖延在後方的身影里都染著淡淡的紅色,他此時的身軀,浮現在肌膚表面的絲網狀紅色更加濃郁鮮艷,甚至發出明亮的妖光,像是身體里的血管正在燃燒,燒到皮膚的外面!

  他燃燒著,狂暴著,得意又傲慢的高喊和大笑著,緊握的左手擺在前方。


  到了,剩餘的距離足夠自己揮拳了,喬納不知道此時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是不是和一直以來的自己不一樣了呢?如果真是有著什麼表情,是淺顯的還是瘋狂的,對自己而言,這樣的面容,到底是自己戴上了惡魔的面具,還是摘掉了空無的假面?但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在自己的拳頭確實的擊中目標后,自己所要的,就徹底擁有全部了。


  他將捨棄一切,真正讓自己走向頂峰。


  「你只是在,莽撞的出拳啊,爺爺。」但是眼前的愷,只是保持著不慌不亂的表情,說道。


  一如之前自己對這個孫兒所說,那正是他會來找自己尋求鍛煉的理由,因為只懂得胡亂釋放蠻力,也僅僅只到達發泄蠻力的程度,而單輪比拼力量就有太多太多更強的人了,這樣的人,是沒有一絲的可能,戰勝任何人的,也無法攀至頂峰。


  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彷彿角色互換了,於是喬納明白自己出現了失誤,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他走神了,也不過只是一秒極其短暫,但很多時候,總是因為這麼一點,從而影響了整個未來的進程。


  一塊巨石,竟更快一步,在兩人的中間下墜,下落的巨石逐漸擋住了愷的身影。


  「就連同這石頭一起擊潰你那份徒有虛表的自信表情!」他叫著,一拳穿透了岩石,半根手臂都沒入其中,那岩石足有他自己半身那麼大。


  喬納另一手扳著石塊,將陷入石內的手臂從一側擠碎石頭抽出,而更多的落石,已經開始在周圍降下。


  然而,愷的身影,卻不在巨石之後。


  在哪兒?喬納心裡想到,他抬起頭,看到又一塊巨大的石頭距離自己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想要擊碎,卻看到岩石表面,自己出現了裂口。


  他立刻注意到了,但同時愷的身體已經從碎開的岩石后冒出,鋼鐵的拳頭釋放出連續的出拳,雨點般的傾斜在喬納的身上!


  「我說我知道的,你想在這裡和過去做個了解的想法,」他激昂的應答,連同這番猛烈的連續拳擊,一同呈現在自己爺爺的面前,「即使你通過手術,讓自己和過去的一切都分隔了,但依然有一些你無法以此斷開,那就是你和我父親,已經我,有著親緣血脈的事實!」


  「因為你們的存在,會幹擾我的想法,讓我很焦躁啊!」喬納沒有反駁或是掩蓋,他接著愷的喊叫,給出了自己的心聲。為了對抗,也同樣打出了一番連續的出拳。


  但愷的身體從空而降,重力為他帶來了額外的力量,竟一度壓制了喬納的拳擊,喬納的雙腳節節後退,直至愷再次落地,下落的巨石接連不斷的砸落在兩人肩上,背上,臂膀上。


  「所以,在得到了這份力量的時機,若是能夠在此做到擊倒我甚至殺了我的話,對你而言,就是徹徹底底的新生了。」愷忍受著打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拳頭,繼續揮拳。


  「我要我站在最高的頂台上,再無人將我拉的下去!」面對著愷,喬納僅僅只是想著,瘋狂的出拳。


  各自吶喊聲的碰撞,攪動著他們體內的熱血和心靈,與此同時,兩人不斷的出拳,也在數十次的交錯中,有那麼一次達到相同的頻率和幅度,拳面砸在了一起。


  「但你殺不了我的爺爺,你下不去手,儘管你變成現在的這樣子,可內在卻並非殺人犯。」


  「可別忘了,你的母親,就是我殺的。」喬納冷笑一下。


  他的話讓愷的拳頭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在這場戰鬥里,愷明白自己決不能受到感情的影響而失控,否則只會重複雨夜裡的失敗。


  「但是我們體內留有相同的血,這讓你,無法對我和父親我們兩人下手,」愷說,「你自以為那場手術讓自己忘記了一切,也同時消除掉了自己所有弱點,可唯一的弱點,你卻無法消除,任何人都看不透你,但是我們能,哪怕只是一部分,因為我們存在本身,也就是你的弱點。」


  對峙的兩人相互分開,隨後再一次撲擁而上,扭打在一起。


  「是啊,如今你的父親也死了,我要斬斷的桎梏鎖鏈,就只剩下從你身上延伸出的這一條了。」


  「如果你能斬斷的話,為何不早早就斬斷呢,在我昏迷的時候將我致死,或者在雨夜裡就掐斷我的脖子,或是更早,在我熟睡的時候派人來我家裡開槍射殺我,再或者,在當年爸爸和你鬧決裂的時候,就直接將爸爸他給殺掉!這樣還是嬰兒的我自然而然落到你手裡,完全可以被你培養成任你差遣的部下。」


  腳下的地面被巨大陰影遮蓋,陰影迅速的擴增,兩人同時後撤拉開距離,下一刻巨石墜落,砸在兩人之前站的位置,愷和喬納隔石相望。


  「當年爸爸和你鬧決裂的時候,他曾憤怒的告訴你,要找到任何關於是你害了他妻子的證據,還有你私下干過的許多骯髒勾當,誓要將你的陰暗暴露在光天下,事實上最初的幾年他的確尋找了很多,也惹到了一些和你有過合作的人,要是放在電影里,那個男人,他應該算是開場就死在某某殺死里的龍套吧,」愷說,「但他卻一直幸運的活下來,還將我撫養長大。」


  「這種事情,他也告訴你了嗎。」喬納眼神抖動,他叫喊著,再度邁開雙腿。


  愷彎腰拾起掉在地面的落石,朝著喬納砸了上去,盪開的煙塵里,喬納一邊繞過擋在前路上的落石,一邊打開襲擊而來的飛石,不斷的逼近愷。


  混雜在飛石中的,一個渺小的黑影正中央的飛向他的臉頰,喬納伸手將其接住,握在手裡時已經將其捏的褶皺不堪。


  「不,這種黑暗的事情,他怎麼會告訴我,是我從他故意想要埋藏的東西里,挖掘出來的,」愷說,「這個記事本,上面記錄著自和你決絕後,爸爸的所有內心歷程。」


  喬納半信不疑的打開了本子,看到第一眼,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是那個人的筆跡。」他說,幾十年過去了,這個老男人竟然還記得當年離開自己的兒子的筆跡。


  他翻閱著,漸漸的加快了翻動書頁的速度,像是想要儘快看完後面記述的一切。


  「這點也只是我的猜想,既然爸爸當年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你和你的合作者,或者說你的獵物,他本該可以被你們任何一人派人暗殺的,正如你當初暗殺了我媽媽一樣,可是你沒有,應該只是抹去了所有會確切影響到你的蛛絲馬跡,而別說由你來暗殺了,多半還阻止了其他勢力派來的暗殺者吧,因為那個人,是你的兒子,即使不再瓜葛,也依然是你的兒子。」


  「閉嘴!」喬納吼著,加大了手勁,被握在手裡的本子已經扭曲變形,「給我看這種東西,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看完了之後,你也該明白的吧,」愷說,「這麼多年過去,爸爸他,心裡已經不再對你抱著敵意了,雖不能說原諒了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但一直鎖住他的心結,已經隨著時間而化解了,要說原因,也只有你們是父子這一點吧,在爸爸他也做了父親后,更是明白了父子間擁有的感情。」


  喬納不說話了,默默的聽著,壓低的臉上陰晴不定。


  「所以我想,爺爺你也是一樣的,你殺不了父親,甚至當年還有那麼一次,在父親的生日那天給他寄來了禮物,那時候連爸爸自己都記不清自己的生日了,還有在他死後,我有時去墓前,能看到不知誰放在那裡的花,而據我所知,爸爸認識的朋友幾乎沒有,」愷說,「還要我說的更多嗎。」


  喬納看了眼被自己的怪力弄的不成模樣的本子,突然瞥到邊緣的一角,有三角形的凸起,似乎本子里還夾帶著什麼東西,他抽了出來,是一張照片,上面畫著年輕時的自己,還要自己兒子年幼時的樣子,背景是黃昏下,他站在自己兒子身後,兒子笑的很開心,他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兒子肩上。


  身體頓時變得燥熱,彷彿體內的血液都變成了不安分的野獸,在血管內肆意的流竄,喬納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衝擊自己的身體,由內而外的,伴隨著突然到來的身體異狀,還有記憶的閥門不受控制的打開。


  他按住自己的額頭,本子從手裡脫落,照片在空中緩慢的飄蕩下降,他不由得低下身體,想要緩解影響身體的那份極度不適感,忽然覺得眼前變得模糊混亂,視野像是被扭曲了,如同花瓶的電視屏幕,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清晰的東西,只剩下那種照片,然而裡面的畫面跳出了那種薄薄的紙片,化為了真實的場景,將自己置身其中。


  記憶里,那溫潤的黃昏,自己難得一次的有了閑暇,帶著尚且年幼的兒子出門玩耍,而在他們照相前的一秒,他還在用手機和合作商談話。又是一個黃昏,空蕩蕩的房間內,已經長大為人的兒子和自己展開爭吵,要和自己決裂,並頗具威脅的告訴自己,他已經展開調查了,而與此同時,那棟樓下的草叢裡,正藏著幾個想要暗殺兒子的殺手的屍體。許多許多年後,同樣的黃昏,負責送出信件的部下離開了兒子的家,自己的車子就停在一旁的巷子內,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倚靠在車門,手裡握著當年父子二人的合影……

  「給我停住,給我停住,到底是什麼,這個幻覺,」喬納惱怒的低吼,按壓自己的額頭,即使閉上眼睛,那些自動蹦出來的畫面依然清晰的呈現,「副作用嗎?這個力量,還會影響人類的心智嗎?不可能,我給那群人下過真言葯,如果有什麼陰霾的東西我不該不知道,或者說,這一點連那群人也不清楚嗎。」


  他有些氣急敗壞,於是一隻手捏住另一隻手腕,然後全力的一掰,關節處帶來巨大的疼痛,他忍耐著,額頭泌出汗。


  若是幻覺,那麼疼痛的刺激是最好的解藥,喬納深呼吸一口,閉眼再睜眼,眼前的畫面終於變回了正常,呼吸的平復也穩定了體內的躁動,他一隻手無力的下垂。


  「這就是,我要傳達給你的東西了,第二件事我也完成了,」愷的身影從巨石后繞過來,站在喬納看得清的位置,他並不清楚剛剛自己爺爺經歷的一番短暫鬥爭,「現在,就只剩下把拳頭砸在你的臉上了。」


  說著,他傾斜身體擺出姿態,像是武術家刷拳術前的起手姿勢。


  那個身形,喬納見過的,曾經在炎熱下訓練愷時,自己曾施展牛毛的技巧,將擒拿,柔術等受身反擊的功夫融為一體的特殊技巧,以壓制和反擊為主的格鬥術。那時候自己僅僅只是以此作為迎接愷盲打莽撞的方式,未曾想要傳授給他,卻沒想到被這個小子自己琢磨出來了。


  「照貓畫虎的本事,你真覺得卵可以擊石嗎。」喬納叫喊著,握緊了剩餘的一隻手,沖向了愷。


  「那就來試試看啊爺爺,現在的你,還能像之前那樣輕鬆的將我絆倒在地嗎,你的進攻方式,變得狂亂了啊。」愷不服輸的叫嚷著,屏息凝神。


  他解開了下半身的金剛之軀,將全部魔力傳遞給雙臂,這一次,他告訴自己一定要看清,看清對方打來的,要擊倒自己的一拳,然後反擊回去。以他的速度躲不開,那麼就捨棄閃躲的能力,將全部集中在迎擊的部位上!

  金剛之軀·不動如山。


  喬納的拳頭,筆直又迅猛的砸向了愷的臉面,不帶任何假動作,只剩下一隻手可供使用的他,已經做不出什麼假動作了,再加上對體內力量的依賴,潛意識告訴著他,只要全力的揮拳就夠了。


  於是愷看清了,即使快速,卻也毫無遮攔的一拳。他探出雙手,繞著喬納伸來的拳頭,擒住了他的臂膀。


  喬納的身體,被愷帶動著不由自主的向前傾斜,他看著愷,近處看著這個孫兒的臉頰,和自己的兒子年輕時是那麼想啊。


  「我的弱點.……」他心裡說著。


  隨後,愷的拳頭,包裹著熾烈黃光的拳頭,使用金剛極吸收了承受下的每一拳附帶的血氣力量,只為了聚集在最後的這一拳。


  「你自以為只該被自己利用的棋子,現在,要狠狠的砸在你的臉上了啊!」


  光芒與拳面,覆蓋了喬納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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