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四章 張雷公
隨後,司馬朗又問:「對於黑山賊,大將軍是什麼意思?收而用之,還是徹底剿滅?」
司馬懿正是為此事而來,他向兄長傳達了主公的原話:「能收而用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唯有斬草除根!」
司馬朗瞭然,低頭思索不語。
未過多久,外邊傳來陣陣歡呼。
「大首領回來了!」
「大首領回來了!」
歡呼的聲音傳進屋內,司馬朗帶著弟弟走出屋外,前去相迎。
出寨沒走多遠,司馬懿便瞅見了走在前方的領頭男人。
張雷公身高應該在八尺左右,豹頭環眼,頭上裹著黑幘,體型很是強壯,穿著虎皮縫製的皮衣,露出半邊肩膀,結痂的傷痕不少,看起來有股粗莽的氣勢。
在他身後,跟著許多手下賊兵,他們肩扛糧食、提著雞鴨等搶奪來的戰利品,儘管渾身是汗,臉上卻是寫滿了歡喜。
留守山寨的賊兵和老人、婦孺們見了,同樣大為高興,有了糧食,至少又能熬過一段時日。
「馬老弟,我給你弄回兩口袋書籍,也不曉得你喜不喜歡!」張雷公提著粗麻口袋,見到司馬朗立在寨前迎接,心中歡喜,大老遠就喊了起來。
洪亮的嗓門兒,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司馬朗臉上浮出笑容,拱手道了聲:「大首領有心了。」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氣。」
張雷公大手一揮,極為洒脫。
此時,他也發現了站在司馬朗旁邊的年輕少年,好奇問道:「這小子是誰,怎麼面生得很?」
司馬朗於是介紹起來:「大首領,這是家弟,當年他也僥倖逃脫劫難。得知我在這裡后,特意從南方千里迢迢趕來投奔於我。阿弟,還不快向大首領見禮!」
司馬懿接到兄長暗示,當即躬身抱拳:「馬懿見過大首領。」
因兄長改名『馬朗』,所以司馬懿自然不能報出司馬的姓氏,索性也隨意用了個假名替代。
張雷公上下打量了司馬懿一番,又與司馬朗作了比較,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兄弟兩果然有幾分相像,小老弟,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拿!在我這裡,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別與我客氣,顯得生分!」
張雷公十分敞亮,粗獷豪放的語氣里,完全沒有將司馬懿當作外人。
回到營寨,他將劫掠得來的物資分作兩份。一份是山寨的日常開銷,餘下的便拿去發與寨中的老弱婦孺,供養他們生活。
走進山寨大堂,僅剩司馬朗等幾名心腹。
「啊喲喲~~喲喲~~~」
張雷公坐下之後,面色驟變,突然捂著胸肋,吃痛的叫了起來,哪還有半分剛才的威風。
衣服掀起,左肋處纏著的布巾已被血水浸濕,赤紅紅的一片。
「大首領,你受傷了?」司馬朗急切問道。
張雷公點了點頭,額上已經滲出冷汗。但在外人面前,他必須保持作為大首領的威嚴,讓寨內的弟兄安心,以免產生恐慌,給外人有機可乘。
司馬朗趕緊讓人拿來止血的藥膏,親手給張雷公敷上。
止血之後,張雷公說起了事件始末。
起初的時候還萬事順風,搶得盆滿缽滿,結果在劫掠完林慮縣準備退回的時候,半道殺出一彪人馬。
雙方混戰之下,張雷公這邊折了不少兄弟,物資也落下許多,張雷公還被敵將挑傷了左肋,落下馬背,幸得弟兄們奮命相搏,才將他從地上救回。
否則,他差點兒就回不來了。
「可知敵將姓名?」司馬朗詢問起來。
「那人自稱方悅,使一桿梨花點鋼槍,乃是河內人氏。」
張雷公咬牙憤恨,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的,老子又沒搶他方家,幹嘛非跟老子過意不去!
「此人很強?」司馬朗故作好奇的問上一聲。
張雷公在腦中回憶一番,仍舊有些后怕:「何止是強,似我這般勇猛之漢,在他手上都未必能走上三十回合,簡直就是強得離譜!」
「也不知道,那位傳言中能力敵千萬的呂溫侯,能比方悅強上多少?」
張雷公萬分感慨,他沒見過呂布,對於外邊的傳言,他只當是人們吹噓得厲害,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就好比在這黑山諸寨中,吹牛說自己本事如何如何的賊匪,數不勝數。
其實呢,繡花草包,根本不值一提。
但方悅不同,張雷公與他是實打實交過手的。
因此,張雷公心中也清楚,論實力,方悅遠勝自己。
司馬懿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小老弟,你笑什麼?」
見司馬懿笑容古怪,張雷公莫名所以,認真說道:「那方悅的確很強嘛,輸給這種人物,又不丟人,老子輸得心服口服。」
「那大首領可知,以方悅的實力,在呂溫侯的麾下,連前十都排不進去。不說呂溫侯,單是華雄、龐德、管亥之輩,都能把方悅按在地上摩擦,更別說黃忠、馬超這些世間一流猛將。」
張雷公坐井觀天,司馬懿決定讓他看看井口外面的世界。
怎麼可能!
張雷公神色愕然,瞪大著眼珠,像是要把眼前的少年生吃了一般。在這一刻,他感覺腦海中『轟』的一聲,這些年所建立起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他實在無法想象比方悅還強悍的人物,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豈非動動指頭,就能取走自己小命?
不,不可能的!
張雷公用力甩了兩下腦袋,回過神來,右手抓住司馬懿的領口,眼神狂躁,質問起眼前少年:「小子,你如何知道這些!」
語氣不似起初的那般和善,稱呼也從親切的『小老弟』變為『小子』,可見張雷公已經起了疑心。
司馬懿倒是膽大,也不搪塞遮掩,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聲音鏗鏘有力的道明自己身份:「吾乃大將軍麾下,隨行參軍是也。」
張雷公聽聞此話,是又驚又怒,將司馬懿往地上重重一推,勃然變色道:「好啊,你果然是官軍細作!來人,給我將他拖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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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頭一回寫書,沒有太多的經驗,純粹是摸著石頭過河。謝謝大家的包容和指正,也感謝大家一路相隨至今,此致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