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只怪標題黨
空間傳送在瓦洛蘭算不上怪事，人們察覺不到那一刻時間的停滯，對於忽然出現的林風幾人並未怎麼在意。
眼下人們要關心的事情只有一個，街上到處傳播著關於戰爭的議論。
林風嗤之以鼻，這場戰爭早已與他無關，這座城市這個國家他也不再關心。
雖然神廟那邊還有幾個他關心的人，但拉克絲的身份特殊大祭祀不敢對她怎樣，林七七和金克絲都不會引起重視，卡特完全有自保能力。
所以，林風決定先送辛德拉離開再說。
然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錯了。
因為還有烈風團的兄弟，人群中傳來關於他們的議論。烈風團已經離開了原本安排的駐地，被大祭祀假借自己的名義派往普雷希典高台一線布防。
好一個惡毒的女人，難怪她安心閉關，原來早就將一切都算計好了。
我千里迢迢而來，為了幫助艾歐尼亞，卻受到你們這般對待。
哼，以怨報德嗎？
憤怒反而讓林風理智下來，現在他需要理智。
實力，一切都是因為實力。如果現在給予艾歐尼亞援助的是戰爭學院或者德邦，神廟和大祭祀一定恨不得跪舔。
亂世降臨，這場戰爭和以後所有的戰爭林風都無法獨善其身。所以，只有勇於面對並且儘快強大起來這一條路。
好吧，那我們就來戰吧。不過既然你先玩弄心機，也別怪我使些手段。
林風索性也不離開了，辛德拉不知為何也選擇留下。
當天，神廟就開始派人暗中監視他們，此外並沒有任何其它行動。
顯然，大祭祀對林風還是有所忌憚的。因為林風不僅是光明聖子，還自稱代表德邦海軍。聖女拉克絲更是與他同進退，這兩個人很可能會關乎到德邦對這場戰爭的態度。
而現在，德邦的態度很可能關乎艾歐尼亞在這場戰爭中的命運。
近來的局勢有些不妙，諾克薩斯人坐視南部佔領區丟失不為所動，在普雷希典集結的兵力卻不減反增。
種種跡象表明，卡爾瑪傳來的情報是對的，帝國人可能要對普雷希典下手了。
相當嘲諷的是，這個情報其實最早是由林風告知卡爾瑪的。
轉眼九月已經快要過去了，這段時間裡艾歐尼亞和神廟都出奇的平靜。
不過在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發生了兩件小小的趣聞。
九月十一日，聯邦軍部總長查克拉.哈格爾迎來六十大壽。
此時民間對於聲援艾歐尼亞出兵諾克薩斯的呼聲持續高漲，為了順應這股趨勢，查克拉將生日宴選在城外最精銳的野戰軍團營地舉行。同時，他命令駐紮在西海畔的聯邦艦隊為慶祝活動鳴奏禮炮。
海軍已經歸屬軍部，他的確有這個權利。雖然有濫用職權的嫌疑，但陛下和海軍部並未發表任何質疑。只是，陛下卻有違常理地沒有出席這次活動，海軍部將領也全部借故缺席。
接著，又有怪事發生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破壞了整個活動，總長大人帶領眾人離開準備臨時換個地點。
可是這個時候，海軍戰艦上的禮炮極其巧合地忽然提前發動，嚇得陸軍部眾大人們惶惶不安。
似乎，虛驚一場。
但不幸的是禮炮中偏巧混入了一枚實彈，更巧的是那枚實彈落在了生日蛋糕上。
而蛋糕里，躲著準備給總長大人一個驚喜的他最心愛的寵妾。
海軍部稱這個事件是一次誤射，一個不合時宜但又難以避免的悲劇——由作戰部隊執行禮儀任務是不合時宜的，缺乏相關任務訓練導致失誤是難以避免的。
留駐王城的海軍副統領馬卡斯公爵對總長大人家屬的罹難表達了沉痛的心情，沉痛到必須喝光大人為慶典活動準備的兩瓶好酒才能略略平復。
當日，陛下對海軍的失誤進行嚴厲訓誡，牽連到整支駐王城艦隊都被趕回聖光城海軍母港重新接受訓練。
陛下的態度，等於對整件事做出了定性。
等到查克拉反應過來的時候，明面上已經做不了什麼，私下裡他能報復到的所有人好像也都已經溜之大吉。
海軍的人只剩下馬卡斯這個光桿司令，這個可惡的傢伙……
查克拉大人想了想，首先將自己剩下的幾瓶好酒換了個地方藏起來。
事情似乎到此終結，翌日的《王城晨報》將此事一筆帶過。
不過最近湧現出的許多小報小刊卻對此大費筆墨，單單各種吸睛的標題就讓人目不暇接。
「女人花，綻放在大炮下——論『大炮』口徑與女人幸福體驗度之間的辯證關係。」
「甜食是女人的殺手——死在蛋糕中的總長愛妾的臨終贈言。」
「粗大大的炮管，嬌滴滴的我——招魂大師通靈重現慘案全過程。」
「霸道總長愛上我——招魂大師為死者的凄美愛情所深深打動。」
「總長別跑，您的肥皂——招魂大師被靈魂附體，寵妾換得男兒身重走愛情長路。」標題下面是贊助商的廣告：菊花牌香皂——遍體清爽，菊花生香。
商業利益的驅使，讓各類媒體從業者丟了節操，撿了套路。各種標題黨，各種荒誕離奇，內容與標題往往相差一光年。
不過其中大多數報道都有提及到真實事件中出現的另一個巧合——罹難的總長大人寵妾，據說正是她提議讓海軍戰艦在生日宴上鳴奏禮炮。
因果循環，一個女人敢對威嚴的聯邦海軍指手畫腳，死得不冤。
聯邦人將此事當成了一場娛樂，當天的報紙卻被帝國情報局長第一時間送達最高統帥部軍師斯維因的案上。
據說，一向嚴肅刻板的斯維因樂得哈哈大笑，一直拍著自己那條瘸腿啪啪作響。
局長大人也陪著笑，斯維因忽然問：「哈哈，你笑什麼？」
「哈哈，大人笑什麼我就笑什麼。」
「哈哈是嗎，你要與我保持一致？」
「哈哈當然，大人是統帥部的大腦，是帝國的柱石。小人定當唯大人馬首是瞻。」
「那你現在該笑不出來了。」
「為什麼？」
「因為我笑不出來了，我的腿有點痛。」
「大人，您的腿還好吧？」
「還好，因為現在我開始有點心痛了。」
「啊，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自己養了一個廢物。別問了……我說的就是閣下你這個廢物。」
「……」
斯維因將報紙甩到情報局長臉上，怒斥道：「我要的是情報，你送來的是什麼？」
「大人，這……這就是情報啊，很重要的情報。難道，您沒有看出事情的真相嗎？」
「我當然能看出來，但我懶得看。這種神經病弄出來給精神病消遣的標題和文字，你覺得會是我喜歡看的嗎？作為帝國最高情報長官，因為你的愚蠢行徑浪費了我大量的時間。」
「浪費大量的時間，還不是因為大人你看得太專註了嗎。您……明明就很喜歡看，還一邊看一邊笑。」
「嗯，你在那邊嘀咕什麼？」
「大人，我錯了，我請求降職處分。」
「既有索求之力，當無懈怠之理。你的愚蠢令我作嘔，所以，我賜你一死。」
「不……大人，我……這不怪我啊，啊……」
「哼，你要怪就怪那些該死的標題黨吧。」
斯維因肩膀上一隻怪鳥落在部長閣下頭頂，他瑟瑟發抖竟不敢有絲毫反抗。
尖嘴在額頭上一下下啄著，奇怪的聲音伴隨著凄厲的慘嚎。
「這麼愚蠢的腦袋瓜子，裡面的東西也能讓你產生胃口。看來，你也變蠢了。」斯維因對著怪鳥嘲諷了一句。
然後，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報紙，冷笑：「桀桀，這滿篇的廢話里，不過就說了一件事……」
發生在德邦和帝國的這兩件小事都不算秘密，很快就散布開來。
當然，神秘的帝國統帥部里事情的細節不為人知。軍師與情報部長的談話，只能由不同的人去展開不同的想象。
大祭祀神聖凱莎並沒有多少想象力，事情在她腦海里變得相當乏味。
不過，她也許是對斯維因的最後一句話還原得最精準的一個了。
報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凱莎眼裡模糊起來，重新排列成一句話：「德邦自顧不暇，遠在艾歐尼亞的戰爭他們不會主動參與。」
一個女人的死，將德邦內部海軍與陸軍，皇權與議會的紛爭徹底暴露。
凱莎輕易看穿了這一切，可惜這個消息有相當程度的滯后性。
在消息傳遞的時間裡，大陸上恐怕早有了一番風起雲湧。而當風雲匯聚之時，面臨傾覆之危的卻是我艾歐尼亞。
凱莎面色凝重：留給我和神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