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嘴對嘴
“為了幫我揭開先花神與你的真實關係,她去催吐孟婆湯還了前世記憶,差點命喪黃泉,幸而有回生仙草的聚魂才沒有煙消雲散而去,隻是距離蘇醒,尚且需要一段時日……”
去往孟婆小屋的一路上,寒歌將魂木的過往與千花道了一遍,令千花突發奇想:“我覺得我生來怕火可能與先花神有關,因為日靈本就是火,而水靈屬水,本可以滅火,那精靈刺蝟亦不會怕火怕到這步田地,這次我家雲誤會了我,就是因為我怕火才會被憶雪神女設計陷害而暴露了狼尊內丹,我思來想去不知是何緣由,如果魂木可以告知真相助我抗拒怕火的天性,那該有多好!”
“那也得魂木醒了才行,花花你先不要著急。”寒歌寬慰道,卻在將將推開孟婆小屋的木門之際,聽見裏頭傳來幻嵐紗的貓叫聲:“啊!哈哈!啊!呀呀!魂木你終於醒過來啦?”
寒歌一驚:這倒是奇了,才說魂木蘇醒需要一段時日,怎領了千花來她就活了?遂屁顛屁顛地衝了進去,一把抱起才睜開眼睛的魂木,搓揉摟捧,欣喜若狂。
於是在幻嵐紗的又一聲尖叫中,魂木因被抱得太緊窒息而再度昏死了過去。
於是在幻嵐紗的又一聲尖叫中,魂木因被抱得太緊窒息而再度昏死了過去。
幻嵐紗見狀,不顧寒歌乃自家老大的身份,一拳頭砸到寒歌鼻子上,怒斥道:“你下手不知輕重的嘛你?”
寒歌痛哭流涕,憋屈萬分:“我咋知道她這麽不經抱?”
千花在旁撫汗連連,走近床頭,拎開鼻青臉腫的寒歌,安撫狂躁暴怒的幻嵐紗,伸出手在魂木鼻息下探了探,然後煞有介事地悲歎了句:“沒氣兒了,真死了。”
幻嵐紗頗感汗顏地嘟囔了句:“一般說來,像魂木這種鬼靈微弱的小鬼,就算活著的時候也是沒有呼吸的。”
千花頓覺雙頰滾燙,似有火燒之灼熱。
“會醒的、會醒的,剛才隻是回光返照……”寒歌在旁一番自我安慰,但由於用詞不當,再度慘遭了幻嵐紗一記貓妖拳。
千花覺得這主仆二人已經無藥可救了,眼下救醒魂木當屬正道,既然魂木將將是被寒歌一抱而一口氣沒上來才昏死過去的,那麽千花便渡給她一口仙氣好了。
於是俯身欲嘴對嘴給她一口氣……
這行為在千花自己看來,無傷大雅無甚大礙,就像時時刻刻親吻著大地母親的刺蝟,與世間萬物都可以相親相愛不嫌不棄,但在寒歌看來,問題就大了,一把拉回千花驚問道:“花花你幹嘛?”
“渡氣給她看看行不行。”千花很無辜地看著寒歌,不知道他為什麽如此歇斯底裏:“是要嘴巴對著嘴巴嗎?”
“嗯。”
“不行!”
“為什麽?”
“你的小嘴才被陌雲燁那個混蛋輕薄了,現在不能自己送上去又給魂木占了便宜!”
“魂木是女孩子嘛。”
“也不行!”
“那你說怎麽辦?”
“你先渡給我,我再渡給她。”
“……渡給你,就行了?”
“對啊。”
“你是男孩子唉……”
“就我可以,其他誰都不行!”
“幻嵐紗,把你家主子給我拎出去!”千花受不了了,不得不命令小貓妖主持正義。
幻嵐紗不辱使命,一把從背後鋪開貓爪子箍緊了寒歌。
然而幻嵐紗雖然無禮放肆,終究鬥不過自家主子,寒歌一番掙紮後順利甩走了貓爪。
不過單憑幻嵐紗為千花爭取的這一瞬間,千花仍是順利將一口仙氣渡進了魂木口中。
於是寒歌暴走了:“為什麽呀!花花,你這樣不自愛我很傷心的!”
“救人要緊。”
“魂木不會死了,隻是早醒晚醒的問題,我不準你這樣隨便!”
“我沒有隨便也沒有不自愛,況且嘴巴都沒碰上,隔了點距離的。”
“隔了多少?”
“一片花瓣這麽點厚度。”
“是肥的花瓣還是瘦的花瓣?”
“不肥不瘦吧。”
“哪種花瓣?你跟我去花園,點給我看!”
千花徹底無語。
幻嵐紗已經投降了,加上方才被寒歌這麽一甩,眼下無力懇求道:“你們能不能出去吵?不要影響魂木休息。”
“她又沒醒,我還巴不得能吵醒她呢,好過讓花花親了她!”寒歌沒心沒肺拋了這麽一句,得來幻嵐紗的無奈稟告:“鬼君大人,勞煩您睜大鬼眼看一看,我們魂木醒了!”
千花一驚,推開寒歌撲到床頭,正迎上魂木一臉百感交集地望著自己,千花大喜,自己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卻不料一千零一年有餘的靈力已然可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魂木一雙靈動水眸中漸漸騰起氤氳水霧,自打恢複記憶後,第一次麵對千花這張貌似先花神的臉,心頭無端湧動多種情愫:激動、欣喜、悲戚、酸澀,可謂五味混雜,千萬感慨在心頭不知從何說起:“我雖昏迷著,但是你們在這裏說的話,我都可以聽到……刺球,我知道你是刺球,但是看到你,我總忍不住想起花神。”
“沒關係,畢竟花神的名頭那可是響當當的大,誰看到這張臉,第一個想起的人都會是她,而不是我落千花。”魂木服侍花神一輩子,千花自然不會責怪她的無心,但是這句話說得委實淒楚自嘲了些。
於是寒歌在旁大義凜然地吼了句:“不!我寒歌眼裏看到花花,心裏想的也隻有花花。”
天知道他從未見過先花神,站著說話不腰疼。
於是如期遭來千花和幻嵐紗一道斜睨。
隻有魂木心神領會,微微笑道:“刺球和花神,縱使擁有分毫不差的一張臉孔,但是性情脾氣,卻是截然不同的!就算鬼君同時認得花神與刺球,以我們鬼君的性子,最後愛上的,必然仍是刺球。”
千花失笑,心頭無端掠起暖暖的波瀾。
寒歌則大喜過望,似有天大冤屈終於得以沉冤得雪,一下子洋洋得意起來:“那是那是!敢問天地間誰對花花最癡愛,當屬我寒歌一人也!”
幻嵐紗低頭看了眼自己掉落滿地的雞皮疙瘩,再度萌發要把自家主子拎出去的衝動。
千花則麵色淡淡、眼神冷冷,已然將“愛”這一門邪術修煉到了對寒歌的甜言蜜語置若罔聞的境界,隻徑自對魂木意味深長地歎了句:“你自重拾前世記憶,這番醒來,性情也是大不同,想來,過往的酸甜苦辣還是忘記得好,與之前一樣,和幻嵐紗、炎絲他們嘻嘻哈哈、瘋瘋癲癲,沒有憂愁、沒有煩惱,我看著倒是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