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不愛陌雲燁
如是,千花直起身來,再不正眸看一眼洛芊,笑望寒歌征詢他的意見:“你說該如何處置,我一定成全!”
寒歌蹙緊眉頭表示為難:“我還不太能對一個女人下狠手,尤其她還生了一張和你曾經一模一樣的臉蛋。”
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先入為主的比較刻骨銘心,寒歌第一次看到這張臉蛋是落千花,便認定了那就是落千花,眼下便以為是洛芊花神是仿效了她的臉蛋,這讓洛芊氣結無語,想要嗬斥反駁,卻也知鬼君是個說不通道理的家夥,心一橫咬破了唇,將滿腔的憤恨化成唇瓣的血盡數吞入了腹中。
千花對於寒歌的為難,卻獨有她小刺蝟陰邪的一招:“變個麻袋套上去,看不到裏頭的什麽人,就好下手了不是?”
寒歌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覺得有理,遂指使千花:“那你還不快變?”
千花斜他一眼,嗤之以鼻:“憑什麽要我來?”
變一隻能夠困住洛芊的麻袋,是需要浪費點法力在防護上的,兩個人誰都不肯讓步,就像玩過家家般地吵了起來:
“哎呦,我可是中了她的軟骨散,現在全身無力,哎呦,實在變不出來嘛!”
“哎呦哎呦你還哎呦,我追著兩名殺手從西街跑到東街才盡數消滅,衝入花樓又被你嚇了一跳,更是沒剩什麽靈力變偌大一個麻袋呢!”
“可這個主意是你想的,當然是你負責完成。”
“可你乃是堂堂鬼君又是個男的,人家針對的又是你,你有義務將人家裝入麻袋裏惡懲一頓!”
“誰說人家針對的是我?明明是衝著你來的,我卻成了靶子!”
“你這個靶子你到底肯不肯變啊?”
“喂!說話給我好聽點,什麽叫你這個靶子啊?”
“靶子靶子就是靶子,怎麽著怎麽著你還敢打我不成?”
“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我立馬變個麻袋把你裝進去!”
這一廂寒歌哼唧哼唧著,那一廂洛芊簡直要被二人嗡嗡嗡嗡不休不止的吵鬧給弄瘋了,甚至很有自行變個麻袋把自己套進去的衝動。
不過,寒歌已經動手了,不用她親自來,就手腳利落地把她給裝了進去,然後對著千花喋喋怨念:“你等著,裝完她辦完事,我就用來裝你!”
“去你的,我才不要人家用過的麻袋!”千花斜他一眼,趾高氣揚。
寒歌頷首,爽快答應:“行!辦完事我再給你變個全新的,裝你進去背回鬼界!”
二人如是說著,洛芊隻覺自己已經被寒歌扛上了肩頭,正走過渺無人煙的街頭往古堡大殿回,一路人二人一直在爭執,吵得洛芊非常抓狂,更難以想象這麽多嘴像隻麻雀一樣的刺蝟,為什麽陌雲燁就偏偏迷上了還無以自拔呢?
如是傷戚地想著念著,似乎已經到了大殿內,周遭明顯沒有冷冽的穿堂風而趨向溫暖,整個身子則是在一瞬的天旋地轉之下被重重丟到了地上,麻袋口子裂開,恰好露出自己的頭,直麵殿中一雙雙詫異的目光,對於素來高貴典雅的洛芊來說,簡直是比死刑還要殘酷的淩.辱。
直到眼前竄出南宮小小的臉蛋,打斷了死寂的尷尬:“洛芊姐姐?”
洛芊低下頭去,實不敢看她。
小丫頭卻多事又熱心地將自己的臉蛋捧了起來:“啊呀!洛芊姐姐真的是你啊?”
洛芊簡直無地自容,但彼時連天母都過來了,不可置信地望了眼洛芊,卻不得不承認她的癡傻和失策,不僅失策,還有失女子風度,雖然如今自己是站在南漓月一邊,但不代表不疼愛陌雲燁,愛屋及烏,自然心疼此刻狼狽的她,俯身欲替她解開麻袋鬆去繩索:“你怎麽會……落得這副田地?”
“解不得解不得啊!”然而寒歌卻已經疾步躍近阻止天母,出語是三分真切七分危言聳聽,“她身上帶著大量的軟骨散,剛才在花樓裏企圖勾引我,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迷暈我之後對我行那非禮之禮的……”
在場諸人雖知寒歌不靠譜,但也不見得天馬行空,遂皆詫異地為之紅了臉,洛芊一張豔絕天下的美顏更是染上了極不自然的紅暈,咬了咬唇,將那才凝合的傷口再度吮出了鮮血。
天母伸手捏住她的下顎,不準她如此傷害自己,然後抬眸望向千花,懇切征詢:“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了她?”
千花搖頭:“她針對的,不止是我,她想要害的,也是整個魔界,就算是為了阿漓,這件事我也一定要嚴肅處理。”
天母無奈,卻並不怨千花的不留情麵,一隻自行了斷生命、卻又靠著自己的力量堅強重生的刺蝟,和一位也自行了斷生命、卻是在別人的庇佑付出下之才得以重生的花神,心裏的韌勁和柔軟,是完全不一樣的。
千花此刻將洛芊帶到諸人麵前,其目的不是為了羞辱她,其實在場諸人也並不覺得這女子有多凶險多歹毒,隻是和千花一樣,想知道她來此、以及那些殺手,究竟是何目的,畢竟她是堂堂天後,她一句話,至少可以抵得上那些殺手在臨死前說十句義薄雲天的廢話。
“那些殺手不是跟隨我而來的,他們都是天父培養的死士,趁著古城停棲在四界之內才能僥幸混入,而我,才是跟著他們潛進來的,我的目的,是想……”洛芊抬起頭來,看著千花,恨意是了然的,傷悲也是明顯的,“想殺了你一解心頭之恨,卻又想幫助雲燁毀掉這座連天父都拿它沒轍的古城、甚至是一日崛起的魔界,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殺了你,就算我幫雲燁掃除一切前途阻礙,他都不會將功補過原諒我,一如你今天殺了我,他亦不會放過你,這跟你殺死憶雪是不一樣的,我們兩個,在他心中孰輕孰重,還未可知。”
千花聽此,一聲輕笑,萬千嘲弄:“你多慮了,我在他心中占多少分量,我壓根就無所謂,更不屑與你爭,你若愛他,就該留在他身邊並留住他的心,而不是來與我打打殺殺,如此,無用亦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