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為情所困
千花聽此,一聲輕笑,萬千嘲弄:“你多慮了,我在他心中占多少分量,我壓根就無所謂,更不屑與你爭,你若愛他,就該留在他身邊並留住他的心,而不是來與我打打殺殺,如此,無用亦可悲。”
洛芊,比自己更早認識陌雲燁,青梅有意、竹馬留情,他們的愛,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約定了海誓山盟,自己在陌雲燁身邊卻不過短短兩三年,始終無法令之摒除對洛芊的癡念情懷,那麽,便趁著自己還願意相信真愛之前,抽身而退。
誠然退得鮮血淋漓,隻因慘遭他心係花魂的背叛,但是一顆刺蝟心,早在第一次被搶婚之後,就已經悄無聲息地被狼尊內丹鎖住了一生的牽絆,所以陌雲燁對自己再殘忍,都不及南漓月性命垂危之際,自己頓然失卻獨活勇氣的絕望崩潰。
誠然覺悟這份刺蝟與狼的深情,是後知後覺了點,但是自那以後,能夠住進自己心裏的,也隻有他南漓月,而陌雲燁,永遠隻是個過客,匆匆邂逅、匆匆闊別,將來,他縱使後悔、縱使傷悲,都與自己無關。
今朝洛芊潛入古城欲對自己下手,是為了維護她的愛情、堅守她的信念,卻同樣與千花無關,千花將之作為侵犯古城的敵人來處理,就是為了告訴她:不管她目的何在,於魔界不利、於魔界任何人不利,便都要接受俘虜的對待。
“你們認為,天後侵我魔界,該作何處置?”凜然抬眸,問在場諸人。
最騷動如小小,扁了扁嘴,第一個發言:“洛芊姐姐也是為情所困,我尊重天母的意願,放了她吧。”
“誰沒個為情所困的?”楓玄隨即反駁小小,眼角餘光瞄著綠荷,“小刺蝟當年也是為情所困,為情所困也不能為所欲為呀?依我看啊,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她作為人質好好利用一番才是!”
如此建議與寒歌的鬼心思亦不謀而合:“我也覺得,哪有自動送上門來的大魚大肉又拱手還給別人的?”
“隻怕魔君不會喜歡用這等手段去鉗製天界的。”綠荷搖頭示意此行不妥。
寒歌卻立馬嗤之以鼻表以不屑:“一個整天隻知道搶婚搶女人的家夥,難道還想標榜光明磊落嗎?少來,這無賴有多少花花腸子,白白養了他五百年的本君知道!”
舞奕雖聽不慣別人如此詆毀自己無比尊崇的魔君大人,但對方是於魔界有恩的鬼君,自也不好說什麽,隻補充道:“我看,還是等魔君大人回來了再行定奪不遲吧?”
千花卻搖了搖頭:“他日理萬機,這種小事我不想勞煩他,說到底天後確實為我一人而來的目的比較明顯,所以……”抬眸望向縮在角落裏挖鼠洞的幻嵐紗,“小貓妖給我寫封信函送到七重天去,告訴天君明日午時赴無望之海來領回他的天後。”
諸人不知所謂“領回”的過程是否包含了“挾天後以令天君”的成分,但既然落千花意已決,便也不再心存微詞,隻是幻嵐紗和寒歌皆有不滿:
“可是我的字很醜唉,就像狗扒你知道嗎?”
“原來你心中早有主意,那何必還叫我背了她來此征詢大家的意思?花花你這不是糊弄人嘛?”
千花失笑:“就因為你字醜得跟狗扒似的才讓你寫的你知道嗎?讓陌雲燁了然我們的蔑視和不重視!——我征詢大家的意見是表示尊重,至於采不采納,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寒歌頓時有遭雷劈的感覺,暗忖這刺蝟到底長不長腦子,就算心存此意,此刻當著眾人的麵就這麽說了出來豈不是對他們所提建議的赤.裸裸蔑視和不重視。
誠然,對於她的固執和胡鬧,天母一聲苦笑,綠荷一聲輕歎,楓玄一聲冷哼,舞奕麵無表情,似乎都不曾怪責,隻有小小憋不出了叫囂道:“花姐姐你太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了!”
“對!剛愎自用,早晚自食其果!”寒歌在旁幫腔道。
千花傲慢地別過臉去,不搭理他二人的指指點點,隻有一直保持緘默不參與討論的瑤芳,此刻淺笑莞爾,開口解釋道;“我想,正因為她毫不在乎暴露自己所有的缺點和優點、長處和短處,才深得魔君、天君、鬼君三位帝王的喜愛吧。”
寒歌吧唧了一下嘴巴,嘖嘖歎道:“我喜歡她純粹是因為她的大愚若智,可以襯托我的大智若愚。”
千花皺了皺眉頭,這句話,反複咀嚼,貌似都是在貶低自己啊!正欲駁斥,楓夭突然回來了,也是聽見這句話後義憤填膺地加急了步伐閃到千花身邊,衝著寒歌哼唧哼唧:“你這隻臭鬼,是不是在罵我徒兒?”
“我跟我家花花說事,不需要你這隻狐狸多嘴!”寒歌亦不甘示弱,挺進半步,逼得楓夭一把將千花護在身後,怒道:“牛牛已經有心上人了,你想橫刀奪愛我不會放過你!”
“牛牛牛牛的真難聽,她有名字的,叫落千花!”
千花正在為楓夭的維護受寵若驚,更驚詫於他竟然也開始維護南漓月,聽到寒歌這話,不由也站出來為他出頭:“牽牛花是我師父給我的名字,他一輩子是我的師父,我就一輩子是他的牽牛花,寒歌,我師父不願過問我的過去,所以他不認得什麽落千花,隻認他的徒兒牛牛,這個問題,你沒必要跟他糾結。”
“跟一個變態,也沒什麽好糾結的,花花,我隻是心疼你認一個變態做師父,萬一哪天你也變態了可怎麽辦?”寒歌皺著五官萬般扼腕,仿佛落千花已然雌雄同體了一般,這令楓夭很是忿忿,“變態”二字絕對觸犯他的底線,何況在旁的楓玄還好整以暇地搬了個凳子來看熱鬧,那抹笑分明是在嘲弄自己,氣得楓夭不得不使出殺手鐧:“草草!給我上!”
楓夭話音未落,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突然從他寬廣的衣袖中竄了出來,一下子撲到寒歌臉上,對著他的腦袋一頓癲狂的亂抓,但是狐爪子實在太嫩,不曾抓破他的臉皮,隻抓得他三千黑絲跟個雜草鳥窩一樣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