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的幸福,我負責
南漓月小心翼翼地踩過地上各種橫屍、挺屍狀的空隙,走到千花身邊,卻見她雖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保持著興師問罪的等待姿態,人卻已經睡著了,濃長的黑睫掩蓋了香甜的睡夢,櫻紅的小嘴時不時還吧唧一下,估摸著夢裏隻有美食沒有他南漓月的份兒,南漓月心下雖疼惜卻也苦澀,這妞大老遠地把自己逼回來,就是為了讓自己看她小樣兒睡覺嗎?
俯身將她抱起欲往寢殿回,一觸及她卻驚動了她,小腦袋在自己懷裏蹭了幾下,小嘴不悅一撅,許是不爽被人驚擾了美夢,隻好睜開惺忪睡眼,透過朦朧水簾依稀看到熟悉俊顏,便將他巴巴地瞅著,喃喃問道:“阿漓……你回來啦?”
“嗯,你繼續睡吧,我抱你回屋。”南漓月已然將之打橫抱起,才走不過三步,這妮子突然如夢初醒般地驚跳了起來,掙紮著要離開南漓月的懷抱:“放我下來!讓我下來!我還有重要事兒問你呢!你給我撒手!”
他這一吵嚷,驚動了殿內其他四仰八叉、睡夢迷糊的人,寒歌第一個暴跳而起衝了過來,隔著他懷裏的落千花,揪起南漓月的衣襟就盛怒咆哮道:“你個負心薄情人!你竟敢做對不起花花的事!你……你……你做得好!把花花交給我吧,以後她的幸福,我負責!”
天知道其實寒歌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別提有多激動、多雀躍、多幸災樂禍,恨不得立馬奔到南漓月麵前跟他深明大義一下整個魔界和自身幸福的利害關係,希望他大義滅親將落千花狠狠拋棄,誠然絕不會摔壞了那隻小刺蝟,因為自己會在後頭將她牢牢接住的,隻恨花花一個人在那裏哭哭啼啼聽得寒歌原本開心也變得傷心了,眼下才等到南漓月回來,自然要先義憤填膺地訓斥他一頓,再深表理解地誇讚他一頓,哪怕,寒歌這一番話,實在變得太快了。
南漓月才不屑搭理這等腦殘的鬼,冷喝他鬆手,自己兩隻手都抱著落千花,實在沒餘力去打開他的鬼爪子。
“你放了花花,我就放了你!”寒歌就是看準他眼下奈何不了自己,遂愈發地蹬鼻子上臉,衝著他狂傲叫囂。
而落千花這該死的妮子也在旁煽風點火:“對!你放開我,寒歌就放開你!”
南漓月氣結,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事逼得他們兩個同聲共氣、同仇敵愾?卻又實在沒轍,隻能將千花放下,然後冷冷掃了眼殿內將將醒來一臉迷茫無辜圍觀的幻嵐紗、白草草等人,嚇退他們乖乖隱退離開,才回過臉來質問千花:“究竟怎麽回事?就因為我沒送你回來而派了蒼焰你就要如此大動幹戈?”
“才不是因為蒼焰咧!是因為那個什麽白蜻蜓!”
南漓月蹙眉,寒歌從旁解釋:“就是你們狼族的女皇,嘿嘿嘿……沒想到你們狼族是以狼為尊、以女為尊,那那個什麽白箐婷,她既是母的又是頭狼,一定是尊尊至尊了吧?如今這尊尊至尊要嫁給你,陪嫁品就是你夢寐以求的鐵狼騎,你說,為了你的魔界,你娶是不娶?”
這般調侃完南漓月,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隨即扭頭寬慰千花:“花花沒事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你若想要找個一輩子隻你一個的好男人,就我就我隻有我!花花你看看我看看我嘛!”
可惜,寒歌如此懇切要求,千花仍是正眼不往他身上瞄一眼,兀自凝視南漓月,一字字問道:“寒歌問你的問題,你為什麽不回答?娶是不娶,要是不要,你倒是給個答複也好讓我死心呀?”
南漓月完全被他兩個逼得無語,不是不願回答,而是壓根插不上話,眼下終於抓住了空隙,身子前傾迫近千花的同時狠狠擠開寒歌,回望她一臉陰霾隱痛:“我對你是何等的心你豈不知?現在問我這樣的問題,是對我的不信賴,還是對我們將來的懷疑?”
千花扁了嘴、盈了淚,自己不是不信他,也不是懷疑他的愛,隻是如潮湧來侵吞了自己小心肝的彷徨無助和害怕,快要逼得自己喘不過氣了:“我……我隻想知道,你不會為了鐵狼騎要她不要我的對不對?”
南漓月闔上眼瞼,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方再度睜開眼睛,狼眸熠熠如星璀璨,卻陰寒了慍怒:這妮子擺明了對自己沒有信心對這份愛沒有信心,從前為她做到那等地步,她瞎了眼蒙了心看不見想不通嘛?念及此,出語冷冽而霸道,“鐵狼騎我誌在必得,白箐婷……”
“狼族女皇白箐婷駕到!”南漓月話音未落,古堡殿外突然傳來氣勢浩蕩、威風凜凜的通報。
千花一口氣憋在腮幫子裏、一顆心懸上嗓子眼上,愣是沒能聽完南漓月的話就被打斷了,加之來者竟是那隻蜻蜓,驚得千花當即愣在原地,這空中古城已是懸在四界邊緣,這隻蜻蜓長了對什麽翅膀,居然能夠飛的進來?
但是……千花突然想到楓夭灑在古城內的毒,竊竊一笑,殊不知一會子那隻蜻蜓毒發,自己連哭的餘地都沒有了。
南漓月亦意外於白箐婷的突然到來,循聲望去,但見她一襲金橙錦袍、一支赤焰步搖,華麗麗大步踏入殿內,無視其他所有人,見到南漓月就是一個猛撲:“南南!我終於找到你了!”
聽得看得千花肝膽俱裂:南南?南南!丫丫去啊!
正欲衝上去掰開他二人,南漓月已經自先退了三步,千花猶自不肯放過那隻蜻蜓,還欲插入他二人之間,卻被寒歌死死拽著:“花花花花……冷靜冷靜!看開點看開點嘛!”
“她一進來屁也不放一個衝著我家阿漓就投懷送抱,你叫我怎麽淡定怎麽冷靜嘛!”千花掙開寒歌,瞪著白箐婷虎視眈眈、敵意衝天。
而白箐婷似乎這才回過神來看見了南漓月身側癲狂暴怒的落千花,炯炯黑瞳微微一眯,滿目不屑:“這就是纏住南南幾百年不撒手的那隻刺蝟嗎?”